【悄悄話：寫給世上最愛我的老太太】2
我是個愛哭的男人
親愛的寧：
今天，元月九日，妳離家才六天，整整一夜，睜著眼想妳，我又睡不著了，只好早早起床。空曠的屋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這種靜謐讓我害怕，真的就剩我一個人了！
老太太啊！妳去了哪？怎麼忘了回家？
我找不到妳，輕聲喊著，四周沒有應答聲，心，一陣抽搐！
——妳真的不在了，真的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壓不下悲傷，放聲大哭起來，胸口湧上許多怨忿，喃喃唸道：
「寧，妳好狠心！怎麼捨得把我孤零零的拋下，獨自走了？少了妳在身邊，以後我怎麼活？」
然而，「哭」並不能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得到紓解，淚眼朦朧中，我暗下決心，準備用一年的時間，一筆一劃寫下所有我還記得的往事。我得用文字把妳留下來，留在心裡。否則，每一秒鐘都像有一片燒的火紅的鐵片，烙印著我，這可是椎心之痛啊！
我少小離家的成長背景，使我比一般人多一副硬心腸，我幾乎從不在人前掉淚。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回，印證了我的「痛」，確實是無法僅用文字宣洩的。
這些日子，親密的親友都趕來見妳最後一面。每一句悼念的話，都讓我心酸難忍，淚水潸潸而下。有時，來自遠方來電，電話兩端，哽咽地互以斷斷續續、不完整的聲音，訴說著妳的寬容大度和助人為樂的天性。
天天以淚洗面，竟然成了一個我過去眼中「沒出息的男人」。
今日（九日）有事。
八點鐘時，徹夜未眠的我，到了與台中榮總有合作關係的生命禮儀公司「善得人本」的「懷遠廳」，那是妳暫時安厝的休憩之處。因為我接到通知，上午九時，將為妳沐浴、化粧並換裝，家人可全程陪伴。
妳的好友盧訓老師、邱秀英老師與農試所林大鈞先生前來陪伴。他們前幾天就要求參與這次儀式般的程序，另一面也擔心我獨自面對時（孩子在台北已排定重要醫檢，下午才能趕回來），萬一情緒崩潰，可在旁協助。
一切順利。隔著巨大的玻璃窗，妳在那面，我在這面。妳靜靜地像平時午睡一般躺著。隔窗，兩位年輕女孩正小心翼翼地為妳梳洗。
明亮而封閉的空間內，柔和的音樂滿溢其中，妳一動也不動，閉著雙眼，似是靜靜地享受人世間溫馨的慰藉。
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們拉下玻璃窗帷幕，為妳換穿衣裳，室內復歸靜寂。不久，帷幕緩緩升起，床榻上的妳，依然睡意盎然。
她們終於允許我們進入房內，跟妳道別。
最後，只留下我倆。我輕撫妳額頭柔髮，低下頭在妳耳邊喃喃輕語：
「寧，請安心的走，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不會讓妳擔心；寧，請慢慢的走，別走太遠，我怕追趕不及；寧，請時時回頭，入我夢來，我會牢記妳一生對我的好。永別了，吾愛！在另一維度的空間，我們必將重聚，『化為清風，繾綣為一，漫遊宇宙，不再分離。』」
我好想吻妳，但怕弄壞妳剛完成的淡粧，忍住了自己最後的衝動。
翌日（十日），是訣別之日。預定上午九時火化，下午三時完成樹葬。
雖然妳交代不發訃聞，不設靈堂，不辦告別式，一再叮嚀勿去打擾他人，但有關妳的訊息，仍在中興大學校園內快速傳播，很快的，透過網路，該知道的人都得到了這令人傷心的消息。連遠在大陸的時祥選先生（圖左1）都輾轉得知，傳來了mail：
「周先生：齊邦媛先生的管家郭太太轉來您的《我是如此愛妳》一文，驚悉孫教授遽歸道山，深為哀惋。
2017年，在齊先生處與您和孫教授會面的情形仍歷歷在目，那一次，孫教授的謙和與睿智，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這幾年，從〈花花的信〉中，知道你們的生活情況，很欽羨你們互相扶持，過著千金不換的幸福日子。
如今孫教授仙逝，相信她在天堂能遠離病痛，靜享安樂。也請周老師節哀順變，多多珍重。您能常保健康，繼續與大家分享智慧果實，是我們的願望，想必也是孫教授的願望。言不盡意，匆此！」
親愛的寧，學校老師和妳從前的學生，不約而同，聞訊趕來（甚至有遠從台北開車來的），為妳送行。當天，妳身旁突然顯得擁擠起來（下圖：樹葬一隅），他/她們分別一一前來致意，說著自己的名字，幾乎都是妳平時掛在口中的，我都耳熟能詳，一句句安慰與懷念的言辭，讓我感動的熱淚盈眶。只是面對一群也已白髮蒼蒼、退休在家含飴弄孫的「老」學生，奔波而至，情何以堪? !
前來追悼的人，就我記得的名字，計有：戴淑美、馮海東、趙榮台、趙裕展、杜武俊、楊曼妙、林進國、葉文斌、曾英傑、曾經洲、劉明毅、張誠、鄭以萍、李文台、張淑貞、陳文霖、陳建豪、林文毅、郭美華、吳子淦、王慶裕、余志儒、何坤耀、鄭以萍、姚美吉與蔡正隆等。
寧，他/她們都是妳所珍愛的人，都說：
「多麼捨不得孫老師啊！」
寧，榮總「緩和療護病房（116病房）」的胡中傑主任醫師和護理長陳孟君、專科護理師許金菊、藝術治療師王華雯、安寧居家護理師莊佩蓉也都來探望妳了，一看到這些陪伴妳走到最後的朋友，我淚如決堤，再也抑制不了。
家人，對妳更是依依不捨。姊姊、黃阿姨、浩中、幸如、驅車直奔安厝之處，見妳一面；小偉、小婉、雲評跟上媛都痛如噬心。如今，吾愛，妳可以放下一切，化為氣，化為塵；和大地緊密合體，回歸自然。
然而，妳將永遠活在所有愛妳的人的心上。
親愛的寧，還記得胡適那一幀墨寶嗎？當我倆相隔兩地，思念不止的時候，我們各自的書桌上，都有這張「山風吹亂了窗紙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頭的人影」的明信片。現在它正靜靜地佇立在時時陪伴著我的筆電旁邊。
寧，這一刻，妳人在哪裡？
心在痛絞，大哭！
思念的人
浩正 2023/1/23
【附】：
親朋好友們，以e-mail寄來的悼念，非常多，放在這裡和我的追憶共存，字裡行間全是眷戀與難捨。寧，妳在天上，就聽聽妳遺愛人世的唱頌吧！
• 痛失老友，心情沉重；務必節哀，多多保重。（郭子文）
• 謝謝寄來的悼念文〈我是如此愛妳〉，我也很思念志寧，但人生就是如此，恍然若夢，祈願您能節哀順變，慢慢恢復正常的生活，畢竟我們年紀都很大了，經不起太多的折磨，我想志寧一定希望您能把自己照顧好，好好的度過餘生。（陳守美）
• 看了守美轉來的〈悼念：我是如此愛妳〉，才看幾句就忍不住泛淚，只能放下，後來才讀完。雖然不知道你倆這些年受了多少折磨，我還是很羨慕你們相愛相守的一生。——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卻沒有多少人真正體驗過！我確信志寧已沒有身體的痛苦，只有心靈的自由。……傾瀉你的痛吧！然後將「共處時相知相愛的甜甜蜜蜜」保留於心，直到你倆重聚的那天。（王季慶）
• 孫老師，今天竟回想起1992年、您出資帶我們這些「毒理研究室」的學生，去北京參加「世界昆蟲大會」的種種，台灣去的人不少。記得閉幕晚宴、各國與會者輪流上台表演。眼看晚宴即將結束，我們竟然無人挺身上場，您義憤填膺、豪氣萬千地邀請台灣與會者上台，合唱一曲《高山青》，果然搏得全場如雷掌聲。回想起這些，既甜蜜也感傷。老師啊！我怎麼忘得了您！（王簾讀）
• 情到深處，使人動容。生死如此，我大概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有感慨，只能說：保重。（陳銘磻）
• 她善良、聰明又博學，而且時時替人著想。（李本淇）
• 三姑姑離世，大家都很不捨，不過姑姑現在不用再承受身體上的痛苦，對姑姑來說也是解脫。姑父要保重身體，讓姑姑可以放心地到天上去。（小婉）
• 上周辦完父親告別式，元旦當天，小婉、雲評、我跟上媛就到台中看三姑姑，她精神還好，我們有很多愉快的對話，但也能感受到過程中三姑姑正承受身體的磨難。三姑姑12/1從台中榮總返家居家安寧照顧，三姑父跟三姑姑在最後一段路相互扶持，讓我們晚輩非常感動，也幸好去見了這一面，我們沒有遺憾。（小偉）
• 從郭老師那裡得知孫老師已經離開她所愛與愛她、敬重她的親友師生，心裡十分難過。雖然孫老師的學生們與系上老師，都知道老師行事低調、不鋪張，也盡可能不麻煩他人，但是如果可以，馮海東學長與我希望有機會可以提供一些協助，讓實驗室及昆蟲系與老師較親近者，有機會送老師一程。（中興大學昆蟲系戴淑美主任）
• 驚聞老太太仙逝，雖說預料，仍不捨與難過。老太太一生傳奇，德行兼備，受人景仰尊重，吾輩望塵莫及；師母懂你，讓她安心，你務必要堅強。（單小琳）
• 浩正兄，看了〈悼文〉，不禁紅了眼眶。人生無常，變化多端，除了祝禱之外，已無法多說什麼。（廖玉蕙）
• 栢慧和我看到電郵的〈我是如此愛妳〉，流淚不止。人生太多苦難，多到無法承受……。志寧跟我三次同學：天津的「培植小學」、台大、明大。在天津時，她上一年级，我上四年級，多少天我牽着她的手，一起在從家裡到學校的路上來回奔跑……。我們要堅强。（三哥）
• 讀〈悼念：我是如此愛妳〉，淚水湧眶而出……。（浩中 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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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念」二字，一入眼簾，就不由得閉上眼睛，讓眼淚落下來。只有人類，可以盡情、全意的號啕大哭；生而為人，面對至愛離世，就是要對天、對地，對所愛，一慟。誠如大嫂所言，化作風，未來、未來，未來都化為風。周先生，現在好好活著，等等、等等、等等，至愛您的大嫂，必定希望 您好好活著。家裡的「花花」仍仰望著您，「花花」的眼裡，仍充滿、凝結著大嫂的至愛，圍繞在您身邊。（詠雲 小英）
• 深致哀悼……，愛因斯坦說，時間只是幻象，未來之河已在前方，逐漸遠去的是人間悲歡。我們不久也將前往彼岸，定格無邊喜樂和永恆的愛。（黃海）
• 親愛的師母：您已化作輕煙，惟留馨香滿世間。致上永恆的思念。（黃明堅）
• 浩正，如您所說，您的最愛已在新的世界裡，將可如願地隨心所欲。人生能有二位這般的伉儷情深，令人羨慕。如此美麗的姻緣，值得深思，深憶。（齊克靖）
• 唯將終夜常開眼，報答平生比翼情。（黃瑞玲）
• 心會痛是好事；人若有情，自會痛不自抑。現在，好好珍惜這痛徹心扉的痛。多少人一生一世虛度著，從不曾真心付出，更不會經歷如此之痛。你和孫老師是真正活過的人，這是幸福的。你和孫老師只是離而未別，你們的肉身不復再遇，但彼此的心，從此無掛無礙的在一起，沒有分別之時。換個角度，孫老師再也不必困守在她那受盡百般折磨的殘痛肉身中，而能融於宇宙天地的大自由裡；而你，無處不可遇她？無時不能想她？彼此不再承擔無盡的肉身折磨，成就永遠的愛戀，那麼，又何曾真正的離別呢？（陳映霞）
• 文字一直是您倆彼此交流的最佳工具，我也盼望您藉著文字可以稍稍抒發自己的椎心之痛。當然，大哭一場是最好的辦法，重要的是您要好好保重身體。（胡念台）
• 志寧是你的全部，你寧肯沒有全世界也不能沒有她，但她終於走了，這是現實，但願你挺的住。你是我軍校全期最愛的一位特立獨行的人物，你的一生對我來説，是充滿著啓發和敬愛之情；你人格上的光輝，跟志寧更是並駕齊驅的神仙伴侶。雖然，終究還是有天人永別的一天，但願你在世上仍是她心目中永恆的男子漢，帶著思念她的光輝，堅強的走下去。（韓曦晨）
• 這兩年多，一直掛記着你們，疫情阻隔探視，再加上每次去台中，你和大嫂都忙著內外張羅，總覺得太打擾。想說等大嫂狀況穩定再去探視，但遺憾的是，竟然再也吃不到大嫂親手做的、我最喜歡的炸醬麵，永遠吃不到了！（王梅）
• 您的字字句句，都能感受到「愛」。很捨不得，也很遺憾在孫老師的最後一晚，沒有陪在您們旁邊……。（陳孟君）
• 一直以來，透過email認識您及您的家人，很珍惜這種形式的文字與情感交流。人終究是自然的一部分，在大自然面前，只能謙卑，只能祝福。相信孫老師已化為千風，守護著、陪伴著她的最愛。（林素文）
• 陪您哭ㄧ會兒。（徐喚民）
• 您給孫老師的愛與念想，我相信孫老師已收到了。您和老師鶼鰈情深，令我感動不已，世上再難遇到。（徐金菊）
• 你最近寄來的長信，寫志寧嫂摔跤住院的事，我沒回信，主要我一直在趕《隱地冬天日記》，希望等日記出版，寄給你和志寧嫂一起閱讀。想不到，她如今已上天堂，再也無法讀到。浩正，我不知如何安慰，但你是天下最幸福之人，曾經讓志寧嫂如此愛你，你也更加回報她的愛，有這樣甜蜜的一生，人生值得了！浩正，要為志寧嫂好好活下去，你的安好，就是志寧嫂內心最大的安慰。（隱地）
• 驚悉周媽媽駕鶴西行，我很難過。通過您，我知道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有她為妻，您是幸福的。（熊偉）
• 周伯伯：看了〈悼念〉第一段，我紅了眼眶，腦海浮現的是您跟阿姨來榮總做「身後諮商」的畫面，還一起與朱為民主任交換了書籍，這畫面彷彿還只是昨日，但確是距今八個多月前的事了。阿姨當時很明白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與意願，我想，在醫師與安寧團隊的協助下，阿姨應該是遵照了自己的意願走到最後。雖然如此，縱使與您們只有兩面之緣的文琪，仍感到難過、不捨，何況您與阿姨結褵了數十載?!
請允許自己悲傷，這是一個讓您往後能夠走出傷痛的過程，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甚至一年，或是更久，因為阿姨在您心裡佔了大半的位置；也許阿姨此時正在天上某個角落看著我們，也許她也捨不得看著我們難過，也或許她正化成一陣暖風拂過我們身旁，輕撫著我們，告訴我們她不再疼痛難受，可以自由自在飛翔。不管是哪一個，正是因為有「愛」才會悲傷，請允許自己放聲大哭，或許心會很痛，每哭過一回，失去最愛的「痛」，才有機會一點一點消失。（想念您們的洪文琪）
• 周爺，再難過也出去走走，曬曬太陽。我們自己走時，不知有誰為我們如此傷痛。確定的是，先離開的，更希望我們好好的，免她掛懷。（沈怡）
• 正要寄詩集給你們，乍然看到這篇〈悼念〉，不禁哽咽、流淚，不知如何表達悲酸。敬請保重！保重！（吳晟）
• 令人心碎。（丁希如）
• 節哀順變，多多保重！望能早日去探望您。（韓焱）
• 周媽媽少了身體的束縛，自由自在，一定是更快樂的。（陳嘉賢）
• 孫老師是學生及同仁們最景仰的老師：溫柔不失堅持；正直也能寬容；真正的北國女兒。（徐爾烈）
• 周哥，三姐這一生，有你滿滿的愛，她好幸福！（小妹）
• 看到悼文，悲痛萬分。孫老師前年曾寫信給我：說由於身體容易疲倦，就沒有常去學校，不久她來信，告知已搬離學校辦公室。每次看到她寄來的〈花花日記〉，有時會回信給老師，希望都能順利平安健康。前幾日，接到老師信息，知道住院又出院，也了解老師狀況不太好，但還是祝福老師2023年順利平安。老師何時辦理告別式？我要送老師最後一程。（盧訓）
• 周先生：就像看一場愛情電影，會隨之留下眼淚。而現在，這不是電影，而是親眼見證了其中的一小片段：您總是週末興沖沖地返家，愚人節被捉弄……焦急尋人。就讓淚水宣洩吧！但是要記得多哭傷眼，要為您自己顧好身體，周媽媽才會安心。（小魚兒）
• 深切感受到老先生對老太太的愛。我相信來世您和孫老師會化為清風，遨遊宇宙，永不分開。（許薌君）
• 千言萬語也不知從何說起，任何安慰的話，都很蒼白，但我還是希望周先生節哀順變。孫老師很堅強，一直都樂觀面對自己的病痛，這些通過貓兒花花的筆，我們都有所瞭解。孫老師肯定也希望您能夠堅強，沒有她的日子裡，您更加需要保重自己。致以最誠摯問候！（石英飛）
• 看到孫老師離開人世，心中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我知道無法安慰您的悲傷，惟願您保重身體，這應該也是孫老師的願望。我作為她的小老鄉，也希望您好好的走出來，健健康康。（胡寶華）
• 驚聞噩耗，十分震驚，知你定然相當不捨，志寧姊一定也希望你往後過得一如往昔，一如她仍在一般。不說「節哀」，深知「哀」無法「節」，只請保重，懷抱著深情，讓時間來穿越天上人間吧！（廖玉蕙）
• 哽咽在心……。（劉玲君）
• 悼文已拜讀，感人至深，望您堅強的活下去。記得在我「科教館」工作時，孫主任（志寧的大姐）曾說，尊夫人為了嫁您，鬧家庭革命的事。待傷痛淡了，可把你們的故事寫本小說。（張之傑）
• 孫老師離我們而去，雖然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可是也很難在短時間裡適應。結識您們已有半個世紀了，從您們始終如一的恩愛，可以想像孫老師此生應無遺憾，加上她對人生的睿智達觀，臨行之際也應一樣灑脫。希望她的來生，能如此生一樣，圓滿幸福，與您再結因緣。（小龍）
• 您們相伴、相知、相惜這麼多年，仍像初、熱戀般甜蜜幸福，讓我看到、並相信世上仍有這麼美麗的愛情。（鍾念庭）
• 您倆，詮釋了真正的愛情！（王壽來）
• 兩老鶼鰈情深，世上再難遇到。孫老師一定非常感謝您，讓她待在家的這段有您、有兒子、有花花、有朋友們的美好時光，那一定是她最後受病痛折磨中，最幸福快樂的記憶。（葉美鈴）
• 希望您能慢慢一步步走出傷痛。很不容易，真的。但您一定要加油啊！（黃美惠）
• 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周先生保重，老太太一定還在看著您，擔心您，守護您……。人生無常，始料不及，就讓傷心慢慢流淌吧！（陶慧）
• 我了解您的心境。希望小兔子帶給您新的一年，新的心境。孫老師已永享安「寧」。（徐爾烈）
• 行醫多年，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夫妻，都八十多歲了，還如膠似漆，甜甜蜜蜜，令人難忘。（胡中傑）
• 送行的那天，我們都會來。慟！（馮海東）
•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有需要我做什麼，請告訴我。（王慶裕）
• 老師：雖然您多年來「與癌共生」，但走的仍太突兀。十二月初，您從安寧病房回家靜養，您說一旦卧床，什麼事都不能做了，連去7-11喝杯咖啡都無能為力。您告訴我：人要活在當下，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誠然！（林文義 郭美華）
• 得知大嫂過世的消息，請節哀順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有好多的事你得操辦，切記不要過累。請告知方便的時間，我來台中跟大嫂鞠躬上香。（陳斌）
• 能夠為至愛之人善終，是一個男人最堅忍、最淒美、但也是最浪漫的責任。我一直以此期勉自己，而您做到了。我想，師母在遠方，一定備感欣慰。
哭吧！
不說「不哭」，失去如此至愛，哪能不哭?!但衷心期盼您，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悲傷轉為記憶，好好活出師母樂見的伴侶，等您功德圓滿，成風相會。（鄭林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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