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艾顏自從首戰告截之後,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走在豪台裡,不時有一陣風輕拂他的臉龐。此時正好是春天,如果天空正好下點小雨,氣氛不就更棒了?
艾顏今天擔任一樓外場的工作,心裡正想著雨怎麼還不來?
忽然一個身影從他眼前掠過,很快。從這個輕快不帶有一點聲音的腳步看來,此人定是武林高手。
「咳咳!」艾顏的背後突然有了輕輕的咳嗽聲!他回頭一瞧,原來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父-八卦嘴。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呀!」八卦嘴用手輕輕拍掉身上的水滴,艾顏曉得了,師父剛剛是「涉水而來」!不是!是「涉『雨』而來」的!
「師父,國文考得如何呀?」艾顏其實不太懂這兩句話的意思,但是從八卦嘴口中表現出來的感情和他略帶一些皺眉的表情,大概曉得這是古時候的話吧!
「嗯…..不要問…..」
「為何不要問?」
「嗯…..考差了…………」
「為何考差了?」
「嗯…..有兩句詩不會寫…………..」
「是哪兩句?」
「嗯…..不想說…..」
「為何不想說?」
「……….」八卦嘴斜斜的看著自己的徒弟艾顏,心裡想著,你這天下無敵超級大白痴,犯不著把我傳授給你的八卦經用在自己師父身上吧?此時的艾顏,正以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八卦嘴,腦子裡想著師父傳授的「八卦的四要:要充滿懷疑、要懂得推理、要鉅細靡疑、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到底是哪兩句呀!?」
「嗯…..就你剛剛聽到的那兩句……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杏花盛開時節,細雨蒙蒙,衣衫漸沾漸濕,雜著杏花的芬芳﹔楊柳吐青,天氣轉暖,春風拂面,醉人宜人,伴著楊柳的清香。剪剪輕風細細雨,悠然徜徉春色裡,何等愜意。 雨,冠以杏花﹔風,冠以楊柳。雨,是杏花浸濕過的雨,似乎更純淨﹔風,是楊柳篩濾過的風,似乎更清爽。杏花雨,楊柳風,把風雨花木糅在了一起,使春意的色彩渲染得更加濃重。」八卦嘴一口氣把他剛剛才背完的解釋,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好像是在雪恥一樣的。說完之後,他有一種說出不來的痛快。
這可苦了旁邊的艾顏,他差點昏倒,就差那麼一點。不過,這「一點」可真是重要的一點,因為,他看到小張從他面前走過。看到小張上半身的制服,他才猛然想起,今天小張也有值班呀!對了!電影小舖!今天小張是站電影小舖!
艾顏興奮的拍了個掌!
昨天他作了一次成功的出擊,今天可要一鼓作氣,再接再勵。
八卦嘴看到艾顏的反應,大概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了。他心裡小小的搖了個頭,但表面上仍然鼓勵艾顏出擊。之所以他心裡覺得不妥,怎麼說呢?他覺得似乎太快了,昨天才剛問完大張,今天就馬上殺去問小張。後天不是就看到兩個勾在一起了嗎?不過,心裡想歸心裡想,一切的一切仍然是要等艾顏出擊後,事情才會更加的明白清楚。
雖然八卦嘴真的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居然會如同一個人的潛意識般進行著。
「哈囉哈囉~」這是艾顏第一次和小張的對話,一開始的招呼語是絕對少不了的。
「我叫 艾顏 ,初 次見 面,請多 指 教!」艾顏有點害羞的吞吞吐吐講完了這十二個字。
「愛演?這名字讚唷!叫我小張就好了!」小張很自然大方的說出。
愛演?艾顏突然想到昨天大張好像也講過同樣的話。不曉得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兩個人例行的寒喧完後,艾顏從中觀察到了小張的個性。她的外表,溫柔嬌弱中,帶有一絲不服輸的剛毅;她的聲音,自然直接中,帶有一點點的保留;她的動作,大方活潑中,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做作。
確實,艾顏的功力是大大的提昇了,至少他能對他觀察的人做出一些結論。
每個人都有權力去解釋自己認識的人,有不同的觀點和想法。艾顏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一定會有主觀的見解。
雖然在艾顏的心中,小張是某種內外不一的人。但是,這樣子的內外不一,人人皆有。每個人都會隱藏某部份的自己,每個人顯露在外的自己,也是不完全的。而且,人還有潛意識跟無意識,這兩層意識更是連自己都無法了解的自己。
所以,他並不討厭這樣的小張。相反的,他還被這樣的小張稍稍吸引。大概是一個女孩子所散發出來的柔弱感吧!這能讓男孩覺得自己被需要。這種感覺滿像蜜蜂採花蜜一般,蜜蜂無法抵檔花蜜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動植物只需要食物就可以滿足,而人類還需要心靈上的補給。此時,艾顏覺得眼前確實有朵花在等著她去採。
「妳都只跟大張看電影唷!?」
「哪有!你又不找我看!你找我就一起呀!」
「這話妳說的唷!後天妳有空嗎?」
男孩不容易抵擋女孩子莫名散發的「善意」,或是一種「誘惑」。它們總在男孩自以為自己有所防備時,一步步的瓦解男孩們。本來艾顏問這一句話,目的是想套出她和大張之間的一些關係,沒想到最後卻轉變成他自己想和小張看電影。
「有呀!那我們就說好後天!」小張也爽快的答應了。
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這會兒的氣氛更加的融洽。艾顏的心防被瓦解,他漸漸的靠向小張的一方。不過,他可沒忘記他的初衷。
「對了!我看大張前幾天跟妳講話的感覺很怪耶?」
「怎樣怪?」
「感覺上不像是跟朋友講話的口氣。」
「不然是怎樣的口氣?」
「感覺上他好像喜歡妳喔!」
「喂!你別亂說!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有女朋友就不可能嗎?」
「不可能啦!我跟他不可能啦!你想太多!」
「妳要相信男人的直覺。」
「什麼直覺!反正不可能啦!你不要亂說唷!」
「哦………!」
小張口氣變得比較堅定了,而艾顏也沒打算再逼問下去。這時的艾顏跟昨天的艾顏完全不同,他把八卦嘴交待的四句鍼言也通通拋諸腦後,完全相信了小張說的話。現在的艾顏,反而是認為大張想要腳踏兩條船,而小張只是無辜的。
艾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沒再多說什麼。整個調查的方向在此即將產生轉變,艾顏相信。
問題的解答,一直到黎明再起,夕陽落下的二十四小時後。
這才讓艾顏了解,真正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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