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稿紙 的 堯言止於仲者 寂寞的人坐著看花，忙碌的人老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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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隊起床！」

　　2002年12月24日早晨五點二十分，我幾乎是被嚇醒的，當時的氣溫很低，天色很暗，還飄著半大不小的冰雨，不過我根本沒時間去感受那份冷，因為五分鐘之後，我們必須全副武裝，在連集合場集合完畢，然後取槍，準備到龍岡大操場去參加每個月一次的大規模閱兵，去給六軍團大檔頭訓一訓，整整冤枉。

　　「今天是聖誕夜啊......」持槍一個多小時，手快斷了的我，心裡這麼想著。
　　那一刻的感覺實在漫長，明明就還沒醒，卻要硬垹垹地撐在大操場上。大檔頭及其幕僚一路幹到底，的確，附近所有的部隊都很狼狽地從溫暖的被窩中給拖出來，這種狀況下能拿出勇猛果敢氣魄的，恐怕只有忠烈祠裡供著的那些完人了。

　　「今天是聖誕夜啊......」從大操場回來，準備吃早餐的時候，我心裡又冒出來這句話。

　　其實整個白天，我都在辦公室裡忙行政業務，原本我以為我過的比我的弟兄們好，不必在外面操課受凍被狗幹，但是後來當我聽到他們說，他們都在走廊上背準則，下課的時候都有打電話、投飲料、買餐車、去營站時，我才發現一整天待在辦公室裡並沒有比較好。

　　晚上，我師傅回來了，這表示我又有很多業務要處理了。他是預財士，我是未來的預財士，白天他去財務組辦餉，我留在連上辦公室處理他交代的一堆事情......晚上他回來繼續處理辦餉事宜，我也就跟著他窮攪和。

　　「今天是聖誕夜啊......」當我聽到隔壁中山室裡，連長開放時間給大家自由活動，而我卻在辦公室裡面對一大堆公文的時候，我這麼想著。

　　「明天早上處長說要開會，每個連都要提報一份專題報告，還要報告目前的財務狀況，再加上我們還有幾道人令沒下來，辦餉也就辦不完，所以我今天晚上非加班不可了......」我師傅轉著筆，無奈地晃著對我說道。

　　我看著師傅心情鬱悶的結屎面，心想師傅比我還可憐啊，但是沒兩分鐘，我師傅的手機響了，然後，鶯鶯燕燕了很久，餘音繞樑......

　　後來，我帶著許多公文資料，這邊印印、那邊簽簽、這邊蓋章、那邊呈報......途中險些在看不到路的草地泥巴上滑倒兩次、還一度被別連的排長狗幹一頓，回到辦公室，餘音繞樑依舊......

　　「今天是聖誕夜啊......」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心裡這麼想著。

　　那時所有的弟兄都已經床上躺平了，費玉清也已經哭完了，時間是晚間十點半左右，我師傅繼續加班，我一個人靜悄悄地摸回寢室，爬到我的上舖，沒有把已經在下舖打呼的班長驚醒。

　　「聖誕快樂啊......」我拿出手電筒，躲在睡袋裡，看著女友的照片，對自己這麼說著。

　　「部隊起床！」

　　2002年12月25日清晨五點四十五分，我就自己把自己嚇醒了，十五分鐘後聽到值星班長如是鬼叫著，心想......

　　「今天是聖誕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