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kland的Lake Merritt下車,問了個路人才找到了湖邊,已經六月底了,氣溫還低得把人凍得直打哆嗦,一群鴨子也冷得不想下水,站在岸邊大片斜坡草皮上相互張望,在背著風的一面水泥矮牆下與鴨子做伴的還有兩床鋪蓋捲,看似裡面各躺著個流浪漢,那個捲裡就是他們甜美的家。
往Broadway的方向走去,距離不是很遠,馬上就可以發現Oakland的地理簡單,連地圖都不必了,我忐忑的心放下了許多,這是第一次我走入陌生城市沒有詳細地圖。Broadway是城市中心,也是唯一的一條國際大道,比起正牌的國際都市來Oakland的氣派和水準還是差了一大截,與一水之隔的舊金山都無法並駕齊驅,只能算是舊金山堆放雜物的後院,黑人極多,放眼望去幾乎滿街都是黑人,多數都做髒亂頹喪裝扮,卻並非乞討者;一群黑的青少年男女,撒開嗓門在街頭追逐,穿得衣衫不整,黑女一手拿著香煙一手提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像出了軌的火車頭一路衝過來,路人都在側目,在驚惶的閃避,害怕被碰著了會無端惹上是非,看來大多數黑人只適合生存在不太高尚的地方,水濁才養蜉蝣,髒污之所才能納垢,歧視,是自己製造的因,並非別人無端給予的果。
我拿起相機照街景的時候,一個老黑沖著我笑嘻嘻的過來,我原以為他想獨行的我需要有人幫忙照相,趁他還沒走近時我連忙說:不必了,不必了。
老黑面無慍色還幾近嘻皮笑臉:我不是想向你要什麼東西,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照相機像素和我的一不一樣。
可以想見,他常常被人誤會是在要東西,雖然我沒有誤會。
人與人的互動,一開始就給對方這種卑賤印象,真不如用頭撞牆去算了。
隨即他由側背包裡拿出他的數位相機來要與我對比,一匹驢子,一條耗子,除了四條腿一樣。
用這種方式吊膀子,誰看不出來。我換了條路走。
中國城,全世界的中國城都差不多,館子、燒臘店、廣東話、中藥乾貨店,中國人離開家鄉做了洋鬼子還是倦戀著中國吃食,比起我這個台灣人猶甚;拿外國人身份,說中國語言,吃中國食物,卻不見得喜歡做中國人。
天氣一直陰著,接近中午氣溫都沒有提升,靠著海灣的Jack London Square排場很觀光,卻是沒有什麼觀光客,所有的營業場所都是空蕩蕩的,看起來很淒涼,只有整排為了雷根逝世而降了半的美國國旗迎風招展,飄舞的狂歡。
在港灣邊看了看船,Oakland被譽為美國西岸最有影響力的商港,吞吐貨物驚人,不對,只有吞驚人,沒有什麼吐,美國人的日常用品全是進口的亞洲貨。
搭Bart回。
7.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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