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半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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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的阿斯，
昨夜從世界的盡頭，
寄來了一封荒枯虛弱的E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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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割開胸口掏出心臟強制停止跳動的痛有多痛？
我不會形容。

被推落寂滅死境一夜難眠的愁有多愁？
我不會形容。

妳總說妳很慈悲，其實我懂，我真的懂。

但，
這廂被迫拿著手術刀將心一橫的刺入戀人靈魂支解愛情，
那廂被迫上手術台領受刀刀斃命的生人活剝，
孰苦？
我不懂　也無須懂。

朝升夕落，
維持脈搏律動的辦法只有瘋狂的放空，
放空的方式總有用盡的時候，我必須再多想幾種。

忘卻過去早成了我存活的唯一法則，
只不過我發現人間並不存在真實的遺忘，
疼痛與悲苦終將會被蔭乾，
但愛　卻永遠沾黏。

我說世上若有所謂的兩情相悅，那肯定是神的恩典。
而妳卻因為一個我覺得無關乎倫理命題的命題，百般的刁難自己，
我無力回天，無力否決，
眼睜睜看妳親手將神的恩典送進凡人的法院，
成了一場活生生的道德災難與愛情祭典。

其實妳大可將我判處有期徒刑，戴上手銬腳鐐打入大牢，擇期發落
但清一色的陪審團，臨陣叛變的律師，加上一面倒不公的輿論‥
讓妳的情愛世界成了只有黑白沒有灰階的絕對 -- 不是「無罪開釋」就是「死刑定讞」

三角官司終於宣判：嗯，死刑，Go To Hell！

手機電磁波傳來的訊息，取代高壓電流，處決了電椅上被判唯一死刑的我，
撕扯‧揪痛‧扭曲‧抽慉‧變形的蜷縮‧卑微的窘態畢露‥

在及時死去的那一刻，
我開始恨老天「為何給我愛的能力」，恨自己「為何要這麼愛妳」。

我見到妳漠然的站在一旁，
我奄奄一息企圖再次碰觸妳行刑後血淋淋的的手，
茉莉的味道依舊熟悉，只多了些許焦燻刺鼻的腥臭。

或也許妳會這樣認為，
像我這樣慘遭處決的第三者
再悲痛的自白，也只能被語言遺棄流放於書寫的系統之外‥

但，
親愛的寶貝，希望妳能明白

棄毀也是誕生

我告訴自己：我自己不能再，不允許自己再，這樣子愛著一個人了。
浴火可以重生，重生得先浴火

所以，
親愛的寶貝，
我決定像隻傻傻的蛾，在妳光芒烈焰裡自焚。
撲火是蛾的宿命，可悲但也絕美，

不容易懂嗎？

我可以再覆誦一次--「我自己不能再，不允許自己再，這樣子愛著一個人了」

沒有「再」，我就只能不斷的持續「無限迴圈的現在」

妳可以繼續把我倒懸提掛、切剁宰割‥

繼續妳狡猾的自我麻醉、做作的殘忍慈悲、得意的溫柔謊言

無論妳是天使或魔鬼，

是撒旦的玩笑還是上帝的恩典，

我相信，愛是偽裝的邪惡所永遠無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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