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半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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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一週的滂陀大雨，汩沒肆虐著全台灣，
MSN名單裡八成的暱稱不約而同飄出一股霉濕退散的咒怨。

駝背工作十二小時後的倦意，把自己塞入駕駛座艙，
以八十公里的車速，奔馳在市民大道高架橋上，逆著地球自轉的方向飛馳而去。

兩旁鱗次的照明燈柱緊挨著默默擎立，
像似盞盞心思猶豫的眼瞳，閃爍在一條黑色緞帶縈迴在城市擾攘睡夢裡。

一波波飄墬在前檔玻璃的水珠，還來不及發出支離破碎的呻吟，
就被高速擺動的雨刷擦拭殆盡。

收音機裡正撥著由星光幫幫主楊宗緯重新演繹而再度爆紅的歌曲：「背判」

「雨　不停落下來　花　怎麼都不開
　儘管我細心灌溉　你說不愛就不愛　我一個人　欣賞悲哀」

我隔著車窗，
望著外面那片濕漉模糊的世界，
卻是淡漠無感。

深夜步行返家的路上，
學起「愛在心裡口難開」片中的傑克尼克遜，
閃躲著人行道的千瘡百孔。
看似坦蕩的新鋪柏油路，依舊處處積了水，
水坑反射著昏澄的光暈，星星點點烘亮了蕭瑟的巷道。

延吉街口騎著三輪鐵馬賣粿的阿伯，
穿著污穢的黃色雨衣，
站在窄小的五花遮陽傘內眼神渙散凝視著虛空。

天空掉下眼淚，
豢養了大地，
滋潤了疆土，
卻似乎洗滌不掉生命的慾與罪，
也擱淺不了人間的冷漠和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