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思言 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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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小說，純屬遊戲文章，玩玩而已，不必太認真！】

　　事實證明了我當初對子健的擔心是有需要的。期中試過去了，高三乙班的中文成績比別的兩班要差，不合格人數比別班多一倍，總平均分比別班低多於五分。這符合了學校規定的孭黑鍋標準。我從不相信這些所謂標準，它的最大作用是保障僱主而已，但僱主有權「立法」，這是「打工仔」不能不懂的。



　　小息時，教員室內人聲鼎沸，大家談論著哪家餐廳的食物水準夠高，哪個牌子的手袋減價酬賓，以及哪個歌星出了唱片。

　　卓敏在教員室外解答學生問題。

　　我在座位設計著足球機械人的防守機制。

　　子健在批改作業。他有永遠批改不完的作業。

　　「子健，你怎麼搞的？」被魏善的聲音打斷思路，我暗唸了一句粗話。她是中文科主任，子健的直屬上司。

　　全場的喧鬧聲一下子靜止了。

　　她把一疊分紙擲到子健面前，站到子健旁邊。子健視線離開了功課簿，緩緩地抬起頭來，似想望向魏善，但又縮回，呆呆望著他面前的筆筒。

　　「你教不了就早點告訴我吧，你看，現在整個中學部的中文成績被你一班拉低了一大截，你教我如何向校長交代？」她交疊著雙手，俯視子健。

　　我手上的鉛筆被握斷了。

　　「我……」子健頭部緩慢地作了五度的上移，之後迅速地作了廿五度的下移，下巴快要頂著自己了。

　　「哼！」她大幅度地轉身，離開。

　　我的鉛筆「跌」到地上，魏善踏個正著，滑了一滑，「幸好」沒有滑倒，走了。

　　子健緩緩抬頭，一臉頹然，眼眶翻滾著淚水。我看到他兩肩在抽搐著。

　　「子健，今晚去喝東西。我約了卓敏。」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

　　他緩慢地抬起頭來，點了點頭。他的表情使我想起了苦瓜。




　　「蘭桂坊」。

　　子健一口氣狂灌了兩罐啤酒，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的。

　　「子健，小心身體。」卓敏伸手按下子健握罐的手。

　　「由他去吧。」我按下卓敏的手。

　　卓敏向我望來，遲疑了一會，還是放下了手，再望向子健，輕皺眉頭。

　　子健再灌了兩口。

　　酒對於愁人特別容易起作用，子健迅速醉倒了。我驅車送他回家，子健與卓敏坐在後座。子健倚著卓敏睡著了，像極玩得耗透了精力的孩子。我在倒後鏡看著，他們也蠻合襯的吧。




　　　期中試過後，子健又回復了昔日的賣力。可是，我發覺他愈來愈瘦，面頰的肉彷彿被刀削去了，黑眼圈愈來愈深，眼珠漸漸變黃，而動作，也似乎變慢了些。

　　如厠時，聽到隔壁厠格有嘔吐聲傳出來。洗手時，看到子健從剛才傳出嘔吐聲音的厠格走出來，一隻手支撑著牆，一隻手按著胃部，面如白紙。

　　「你沒事吧？」我知自己說了句廢話。

　　「沒事。」子健竟也答了句廢話。

　　「不要告訴別人我嘔吐，」子健眼珠一輪，垂下了頭，「我不想離開這裏。」

　　「大哥！這裏是厠所呀，你再不離開這裏，就臭得不能不再嘔吐了，到時全世界都知道了，可不關我的事啊。」我當然知道，子健說的「這裏」，不是厠所，而是學校。

　　沒有老闆喜歡僱用病人，尤其是長期病患者。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