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桃園文獻》第10期訪談大綱,希望我可以回顧出生地、成長環境,和父母兄弟姊妹相處的情形,以及重要的學經歷與重要著作。思緒回到中壢前站創作坊剛結束、以為自己會成為空瓶子的2001年,總是好學不倦的靜娟姐,推薦我在P C Home寫生活隨筆,我挑了人權日,寫了篇〈眼淚和大海〉 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501748 開設「巨蟹座的水國」,記錄著喜歡我的人、我喜歡的人,愛過我的人、我愛過的人……,每隔7~10 Po文,就這樣寫了十九年又十個月。
隨著這些文字勾勒,浮現出那麼具體的「生活收藏」,好像文字是一面「魔鏡」,照見最好的時光。很快在豐沛的「記憶海洋」中,垂釣出訪綱需要的成長記憶,日常生活,這一路找下來才發現,近二十年,不曾整理過學經歷和重要著作。
大學時跟上一個繁華的文學盛世,師長們幾乎都是從小讀他們的書長大的「名家花園」。有些人極沉潛、有的人很張揚,在這樣的薰陶下,我慢慢被許多獨特厚實的生命樣貌吸引,臺靜農、裴溥言、蕭繼宗、葉慶炳、樂蘅軍、逯耀東……,安安靜靜讀書、寫字,成為一種內在制約,習慣讓作品自己說話,讀者可以自由評價。
究竟該如何整理學經歷和重要著作呢?創作坊,算是我一生中很重要的印記吧?從1990年到2000年,許許多多的轉折慢慢在重複時,終於停下清空,寫了篇自傳〈空瓶子〉,回顧了創作坊緣起和收尾,做為通往台東大學兒童文學所的起點。
1. 空瓶子,台東大學兒文所入學自傳
2000年夏日,停下創作坊在中壢固定的教室,停止了大部分教學、寫作、廣播、演講、研習、社團……各種時間上的分割,放下從二十幾歲開始牽纏十年的層層羈絆,課程、學生、作業、教材……。
時間變得十分豪奢。姪女兒借給我三十幾本瓊瑤小說,在一兩個星期之間,一口氣看完。放著一箱又一箱還沒拆開的打包行囊,擱著心情和空間上應該重新整理的秩序,放掉從小到大一向相信著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各種標準,跟著瓊瑤的愛情故事,一早就看得淚眼汪汪,吃睡草草,可是,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墮落放縱,讓人沒原由地覺得幸福。
看完瓊瑤的愛情小說,迷上唱KTV。一個人,不休歇地,把整本歌本裡關於瓊瑤改編的電影、電視劇,主題曲、插曲,反覆唱得很開心。
然後,買光碟機,開始不分日夜地沈迷日劇。許許多多重要的聚會都第一次缺席,朋友們問起原因,完全沒有任何愧疚或遮掩。十二集日劇八片VCD,兩天到三天看完,幾個月間看了六十幾部,家庭倫理青春喜劇浪漫愛情技術專業懸疑推理……,完全沒有範圍,不花腦筋不負責任不必一定要達到任何目標或期待。姪女兒常常笑說:「四姑,你看的日劇都沒有挑到重點。」
忽然發現,看日劇也不是為了「挑重點」來和年輕的學生、侄兒們嘻笑討論比較。光是沒有負擔地,呼吸,感覺到自由。徹骨透心地體會到,沒有負擔,讓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舒服地鬆開、鬆開……,浮游在空氣裡,飽滿極了,慢慢地,和天一樣高,和雲一樣輕,和葉子一樣在翻滾,和水平線一樣遙遙遠遠……。
此時此刻的我,終於有機會發現,每一次看我的學生,躺在教室的原木地板上,什麼都不想,當他們丟開書包、枕著手、對著我傻笑回答不出任何一個問題時,其實是他們的幸福。
人生真的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和答案。人生也不是計畫,不是輸和贏,不是日曆行程表上一格又一格的行程或活動。接到兒文所創所所長電話:「你可以申請保送日間班,可以提早兩年畢業。」
「喔,我喜歡考試。而且我這種年齡,早兩年和晚兩年其實差別不大。」很高興可以多花兩年純粹讀書,四十歲以後還可以跨進另外一種軌道生活,真的很棒!
二十歲以前,讀書,才藝競賽,考試,獎狀……,傷心和快樂都在一方小小的池子裡。台大四年,最深刻的記憶埋在「義務張老師中心」工作和在「山地服務隊」的日子裡。曾經在台東海端鄉霧鹿國小教書的那時候的我,無能而渺小,原住民孩子在平地受到任何傷害來投奔傾訴,我都無能為力,那些痛楚的記憶,一直一直都在,總希望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
好像很怕自己停頓下來,需要為誰、為什麼並不確知的「受苦的弱勢」做更多更多。學生階段結束後,人世間種種,有那麼多那麼多稀奇新鮮在蠱惑我,中研院研究助理、出版編輯,採訪記者、廣告文案……,兩年間從這個工作流浪到那個工作,終於決定,棄甲曳兵,不再貼「上班族」的標籤了。
想想,如果沒有公司、沒有同事,我要做什麼?幾年間寫小說,做廣播,自己提計畫專題採訪……,出書,宣傳,演講,然後又丟下一切,到日本流盪近一年,進日語學校,流動在不同的地域喝咖啡、交朋友、看節目、寫東西,小說、採訪、讀書報告、古典文學……,看遍日本最繁華的花、最用心的經營、最精緻的文化,終於,二十八歲回到台灣,落腳在中壢,安安份份地,種在「黃秋芳創作坊」的土壤裡。
教兒童作文,辦讀書會,做桃園採訪記錄,經營研習營隊,籌辦大型親子活動……,在三十歲到四十歲這一段一般人正忙著結婚、生子、貸款購屋、應酬、升職…的昏暗歲月裡,我卻兀自興高采烈地,在創作坊忙碌著、快樂著,當然也公平地同時以「十年」、「十年」做單位迅速老去。
生命氣力在重複十年的日子裡一點一滴耗去。應該讓自己多點變化了吧?決定退租中壢地區那八十坪的活動空間,許許多多習慣以「創作坊」為活動據點的學生朋友都覺得捨不得,然則,生命仍然以我們不能計畫、不能挽留的速度往前滾去。
而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將滾往哪裡去?「企劃」、「執行」了一輩子的我,終於空下來,什麼也不想「企劃」,什麼也不想「執行」,像一個空瓶子,靜靜等待著,生命的任何安排。
我相信任何安排,都是一種幸福。只要我們真摯勇敢地,向前走去。 2. 光碟,創作坊的第一個十年
讀了這篇〈空瓶子〉,約略可以看見一些青春的影子,想見成長記憶和日常生活,可是,瓶子裡的「學經歷和重要著作」,還是很麼模糊啊!這時,腦子裡浮出摯交小四、舊時創作坊行政燕如和我的學生奕寧聯手製作的「創作坊紀念專輯」。停下創作坊,時值2000年,人人為千禧蟲和一個嶄新的世紀要翻篇了而驚疑著、期待著、夢想著,這三人卻大費周章從台北、桃園、台中約相見,認真做創作坊十年回顧,苦勞連連,忍不住替她們嘆:「這麼累,幹嘛?」
沒想到,時光流了過去,這麼累的光碟製作小組,真的留住了很多記憶。比如說,〈創作坊歷史回顧〉中的十年大事記,就很可觀。
J 1990年大事紀
一. 1990年7月10日創作坊美麗誕生
二. 開辦青年成長團體、女性成長團體、人際溝通儲訓
三. 文學之旅:台灣文學之父----「賴和」文學之旅
四. 專題講座:
1. 文學篇
a. 創作坊開幕演講:作家林文義「鮭魚的故鄉」
b. 民主歌者邱垂貞「恆春調歌詞欣賞」
c. 作家溫小平「從小說看人生選擇」
d. 民俗學者李豐琳「從紅樓夢看中國人生命觀」
e. 學人龔鵬程「從世說新語談生命風格」
2. 成長篇
a. 作家陳幸蕙「遼闊的成長空間」
b. 資深媒體編輯官麗嘉「一生的進修計劃」
c. 心理學媒體資深編輯王桂花「人際溝通」
3. 生活篇
a. 投資專家陳少杰「一生的理財計劃」
b. 生活藝術家湯保芸「感性生活與禮品包裝」
J 1991年大事紀
一. 團體設計研習:單身貴族讀書會、成長團體、創意媽媽研習營、廣東話教室、張阿杉客家教唱歌謠研習
二. 兒童文學世界:
1. 兒童國、台、客語歌謠研習
2. 童詩研習營,研習作品於1994年結集出版《童詩旅遊指南》,獲聯合報年度十大童書。
3. 小說研習營:舉辦「創作坊青鳥文學獎」。
4. 文學之旅:世界各地神話之旅、「老街溪」環保文學之旅。
三. 專題講座
1. 文學篇
a. 小說家愛亞:「小說與人世現實」
b. 紅樓學家康來新:「從杜子春談負擔與選擇」
c. 小說家朱秀娟:「從小說談人生難題」
d. 小說家張曼娟:「我的追尋」
e. 小說家李昂:「我的追尋」
2. 家國篇
a. 國策顧問鍾肇政:「我的志業」
b. 政治漫畫家魚夫:「我的追尋」
c. 人權律師江鵬堅:「我的追尋」
d. 作家劉還月:田野調查方法」
e. 環保議員謝碧春:「桃園縣古蹟介紹」
3. 成長篇
a. 永遠的義工孫越:「積極自我的開拓」
b. 生涯學者王慧君:「生涯規劃」
c. 生活藝術家湯保芸:「做一個花藝媽媽」
d. 中原輔導中心王海苓:「做一個快樂媽媽」
e. 公衛中心柴惠華:「做一個輕鬆媽媽」
f. 黃秋芳:「做一個文學媽媽」
g. 中原教授黃金旺:「做一個環保媽媽」
4. 心靈篇
a. 生活創作者蔡秀珍:「賞玩生活空間」藝術家陳俊卿「美的觀念」
b. 圓光寺性光法師:「心靈的超越」
c. 圓光寺性光法師:「新探宗教戒律」
d. 免費提供精裝彩色《觀世音菩薩傳》100本贈閱。
J 1992年大事紀
一. 團體研習:第一季、第二季「文字人間」讀書會;台灣歷史、民俗、歲時研習;桃園古蹟研習。
二. 兒童文學世界:花之旅;畫衣----美麗的想像之旅
三. 專題講座:
1. 文學篇
a. 黃秋芳:「台灣文學的傳承」
b. 黃秋芳:「表達的技巧」
c. 中時記者范清宏:「採訪和報導的技巧」
d. 明道文藝總編輯陳憲仁:「稿件整理與發表」
2. 家國篇
a. 環保議員謝碧春:「桃園縣地名沿革與傳說」
b. 作家林雙不:「台灣文化困境與出路」
c. 作家林雙不:「台灣教育反省與思考」
d. 黃秋芳:「台灣史的歡喜與悲哀」
e. 人權律師江鵬堅:「四百年來台灣人」
f. 國大代表陳秀惠:「談選舉」
J 1993年大事紀
一. 團體研習:
1. 成長團體:第三季「文字人間」。全部三季文字人間研習作品,結集為《我們的桃園》一書,免費提供機關團體研習索取。
2. 讀書會:女性尊嚴讀書會---《內在革命》第四章<重新學習>;《女性大趨勢》第七章<以推動搖籃的手拯救社會>;《大進化》第十四章<選擇你的輪迴>。
3. 演說訓練:歐陽媛「哀樂中年」;鍾惠幸「家庭本土教育妙方」;魏明美「現代詩」;鄭麗華「山的沉思」;魏桂英「文學的夢」;吳良惠「我看客家民謠」。
4. 「美麗新城」社區研習團體:「開心會」。
二. 專題講座
1. 黃秋芳:「鍊句、來讀詩」
2. 作家王拓:「說漂亮話----說話技巧演練」
3. 中時記者范清宏:「厝邊隔壁皆材料」
4. 作家林雙不:「大家來講古」
5. 資深媒體編輯官麗嘉:「做一個資訊人」
J 1994年大事紀
一. 團體研習:
1. 「最美的人間」韻文讀書會:詩經楚辭研習;來唱台灣謠;「纏綿客家」精緻音樂會;詩詞曲研習;台灣地名聯對;最美的詩。
2. 童詩師資培訓;「最美的人間」童詩教學觀摩。
3. 《我們的桃園》作者群說明會暨十三鄉鎮參觀活動,免費推廣《我們的桃園》ㄧ書。
4. 社區開心會:開開心心來相會;說故事的藝術家;專題討論;來玩美;活動策畫技巧;打開心窗說亮話
二. 兒童文學世界:
1. 童詩研習營
2. 「最美的人間」童顏讀書會:童心;童詩;童畫;童顏;讀孩子;懸賞童心
三. 免費提供林雙不《在寂寞的旅途中》一書100本,贈書索閱。
J 1995年大事紀
一. 團體研習
1. 紅樓夢讀書會:簡介;主題;人物;團體分享;戲劇模擬;討論;再現紅樓風情----抽花籤;回饋與分享
2. 社區互動:持續推動社區開心會
二. 兒童文學世界:創造社區共同記憶;畫一件衣服身上穿。
三. 社會參與:
1. 中央大學親子動手作風箏
2. 免費推廣漫畫桃園縣地圖拼圖
J 1996年大事紀
一. 團體研習:社區領導人才培訓,分別在中壢、蘆竹兩地同時進行。
二. 老街巡禮:大溪采風。
三. 兒童文學世界:陽光山林「印地安夏日」活動營隊;畫一張斑斕的臉,迎接無憂吳愁的夏日。
四. 社會參與:致贈各地讀書會研習手冊《我們的花園》一書。
J 1997年大事紀
一. 團體研習:「美麗的詩」讀書會;成長團體;社區領導人才培訓
二. 營隊執行:
1. 桃園文化營:解讀桃園地理、人文、作家與作品
2. 婦女寫作班、戲劇營、建檔人才培訓。
J 1998年大事紀
一. 營隊執行:
1. 協助執行「桃園縣婦女學苑八十七年度婦女成長教育活動實施計劃」
2. 主辦省政府文化處贊助「誰都需要ㄧ個快樂媽媽」活動營隊。
3. 編印《家庭心情簿》、《快樂媽媽文化手冊》,以一種近似農民曆的功能,分送各家庭﹐營造生活文化推動書香活動。
二. 文化討論及策劃
1. 開始執行《文訊》月刊桃園區藝文采風調查報告。
2. 桃園縣內文化環境的調查與討論。
3. 協助各級各類文藝營規劃與執行。
4. 「文學教育的各種可能」研究報告。
5. 整理桃園縣代表作家「鍾肇政小說」意義和「杜潘芳格和客家詩」的文學意義。
J 1999年大事紀
一. 營隊執行:參與桃園文化中心1999年跨世紀兒童閱讀指導計畫。
二. 編撰《親愛的孩子﹐我們把閱讀變快樂了》
J 2000年大事紀
一. 協助執行慈林基金會「中壢善下讀書會」:李家同著《讓高牆倒下》;鄭春悅著《離開心更寬》;;立體活動----欣賞並討論黃明川所拍攝「安安靜靜林雙不」紀錄片;新台灣研究文教基金會美麗島事件口述歷史編輯小組編纂《珍藏美麗島》四冊。
二. 台灣歷史精神小說選讀:宋澤萊著《血色蝙蝠降臨的城市》;吳濁流著《台灣連翹》
3. 長假,「最好的時光」中的最好的時光
從2001年到2005年,停下工作,單純地在台東兒文所讀書。接到「台灣文學旅行」系列邀約,選了對自己充滿魅惑的東河鄉,狂跑原住民部落寫了本《東河網深情》;書出了,出版社結束營業,出動律師函找了集團負責人何飛鵬領了一堆書「抵帳」,回顧起來奇幻寫實得不得了。
拖著行李箱跑台北書店,一箱又一箱文化論述,跟隨林文寶老師的啟蒙與引導,專注在現當代兒童文學欣賞與創作、現當代台灣文學欣賞與創作、遊戲性文化、採訪寫作、生命教育、兒童文學創作與欣賞」兒童文學教學法,阿寶老師的導生群成立讀書會,全台流動著浪漫發生各種閱讀的故事。在阿寶老師的督促下,發表期刊論文〈在「小說」與「童話」邊緣----從「小說童話」看「兒童」與「成人」兩大文學板塊相互靠近〉、〈黃易從歷史真實跨向武俠虛構〉;會議論文〈在「教」與「學」中共享兒童文學樂趣〉〈拓展少年小說的台灣風情〉〈讓漫畫豐富青少年文學〉〈從意識形態看台灣少年小說的原住民形象〉〈從奈知未佐子的童話漫畫談文化傳遞〉〈鍾肇政在民間故事改寫中構築生命版圖〉〈從十三首詩談親近陳秀喜的兒童閱讀策略〉〈從缺憾中試探吳濁流的烈性與深情〉;論文講評邱凡芸〈只要愛情的美人魚?----安徒生「海的女兒」迪士尼影像化之探討〉、林哲璋、王宇清〈陳素宜少年小說中的台灣少女----不是問題少女,卻有少女問題〉和陳室如〈在異地凝視自我----兒童遊記中的成長啟蒙與本土關照〉;最後把近四年的導生會談、議題檢視和論述辯證,如城堡裡的長髮公主,棄絕紅塵,安安靜靜編織成近二十萬字碩論結集《兒童文學的遊戲性:台灣兒童文學初旅》。
像木村拓哉和山口智子創下的經典傳奇《長假》(台灣竟然播了11次,還有兩次客語版),揭露了每個人心中美好而夢幻的「長假」渴望。台東生活,圓滿了我的長假;坎伯神話系列中的英雄旅程,用一種全新的時空視野,重組我的文字世界。我是個除了讀書、寫字,其他事都做不好的「瑕疵人形」,能夠靠讀書、寫字養活自己,算得上是一種活進「最好的時光」的美好祝福,台東生活這幾年,又是「最好的時光」中的最好的時光。
畢業後回到中壢後站,還是回到同樣的生活軌道,讀書,寫字,教書,我們每一個選擇,其實都依賴我們最熟悉的生活方式。不一樣的是,創作坊教學團隊成形,編撰95年~97年度童話選;企劃團隊書寫,從國與日報的寫作專欄,到團隊系列出版,大樹林的「作文法寶」系列、九歌的「對字,多一點感覺」系列、世一的小童話系列到大塊文化集團的「經典少年遊」系列……,讓出入創作坊的大小朋友們,形塑出一種獨有品牌的自尊和自信。
跨界書寫,成為嶄新的魅惑。嘗試童話、少年小說創作,童話《床母娘珠珠》和少年小說《魔法雙眼皮》《不要說再見》《向有光的地方走去》的相續出版,我努力用一種「生命原型」般的理解和整理,呈現在人生的流離途中,所有的甜蜜和悲傷,陷落和理解。
短篇少年小說《逆天的騷動》是在雜誌主題邀稿下,一小篇又一小篇台灣現實的凝視和速寫;系列山海經的整理和迤遞,從內文最長、文采最美的西山經第三條山脈開始,天寬地迴,氣象萬千,透過《崑崙傳說:神獸樂園》《崑崙傳說:妖獸奇案》《崑崙傳說:靈獸轉生》,建構出我所喜歡的世界,傻裡傻氣的天真和失落,不顧一切的學習和認真,無論生活如何艱難,都可以在流浪、危機、挑戰中,找到外在的深情和支撐,找到自我的智慧和勇氣,在逆境中,一次又一次地冒險、探索,不一定可以解開矛盾,但是可以寬容和理解。
長假,自然有落幕的一天。當我們思索「假期」的意義和價值時,不同的文化模式,多半可以歸納成「逆轉工作緊繃的生理調弦和放鬆」、「跳脫社會體制約束的心理自由和放縱」,以及創造出「非日常的神聖儀式」,成為生命的溫暖、撫慰和嚮往。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很容易在「吃大餐」和「出國」模式中,得到放假的快樂,不工作的放鬆,不受限的瘋狂,以及神聖儀式性的自我撫慰;值得慶幸的是,心智的追逐,常常也成為一種背棄工作、心靈自由和幾乎遙不可及的神聖儀式。
2019年,創作坊籌辦「小說拾光」寫作會,只收十人,表面上透過小說撿拾著流光印跡,實則是「拾」個人的生命光焰。我們用一整年糾纏在小說的閱讀和書寫,起點就是超長篇,書寫的格局自然變得很寬闊。遺忘工作,心靈自由,淨化出精神結界,像沒人參與的神聖儀式,面對自我,思索外在聯結,安頓身心,重新在這個世界走下去。
寫小說,變成一場難忘的人生旅程,不一定完成,未完成,也是真實人生中一個很重要的存在樣貌。最後,有兩個學員寫了五萬多字的中篇,三個初寫者完成了十幾萬字的長篇處女作。
循著且行且寫的模式,多盼望我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長假,無邊無涯延伸下去……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