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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2 14:05:20| 人氣1,33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兮!生命的詠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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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王權更迭,文明南遷。
楚莊王時,南勢力急張北進;到了戰國時期,南北文化交錯急滙,文字邊界鬆脫。
文學的詠嘆,加入一個充滿情緒暗示的語氣詞「兮」字,從此,兩個字加上一個字的總和,不再只是簡單的「三個字」,而是「三個字的母型」。

這種三個字的母型,在句式創作上,成為驚天動地的「發明」。
有時候兩個字加三個字,成為「五言詩」。
有時候因為兩個字、兩個字並疊重組的印記太強烈了,再接上三個字的句型,發展成「七言詩」。
因為邊界模糊,時而五言、時而七言,文學形式露出多重縫隙,充滿可能,表現出自由而不固定的形態,形成情韻跌宕的「楚辭體」。

楚辭採取三言至八言參差不齊的句式,根據需要,任意擴充篇幅容量,容納且催生了更精彩細膩的藝術技巧,諸如比喻、象徵、托物起興等表達手法。
形式上的活潑多樣,使楚辭更適於抒寫複雜的社會生活,表達豐富的思想感情。
其中,因為《離騷》這首中國最長的抒情詩,具有重要代表性,使得楚辭又被稱為「騷體」,簡稱為「騷」;和因為「十五國風」而別稱為「風」的《詩經》相對。
「風」和「騷」成為中國文學的開創鼻祖,轉而象徵站在時代最前端,開啟乖隔時潮、掀翻新局的各種可能,於是人們才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的深刻感慨。

《離騷》的前半部,詩人對自己的一生做歷史回顧,自幼決心貢獻國家,卻觸犯小人利益,招來誹謗,他痛斥小人,怨艾楚王昏庸、不辨忠奸,卻寧願承擔迫害,也不變志從俗。
後半部轉而描寫對未來的探索:「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一個「兮」字,把尾韻拉得細細的、長長的,悒悒苦悶、鬱鬱徬徨,彷如看透古今興亡,只能遠遠盪開,話未說盡而先一嘆,嘆未盡意又不得不盤旋再三,噓憐吐嘆,終而,決心用生命來殉國。

這種情緒詠嘆的力量,在《九歌.少司命》一句「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中,又分外凸顯。
新相知的「新」字,彷彿一切夢想期待正要開始,有一種油然春甦的新鮮歡愉,這是為了對照出生別離的驚天痛惜。
回想起那樣一個不可臆測、無從憑恃的動亂年代,無論生命如何卑微,每一個人都在慾望的最底層,懷著不敢奢望相見的一點點火苗,總是反覆猶疑,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無論如何,總有一天,應該,會相見吧?
如果還可以相見,一定要再相見。
如果可以幸福,一定幸福。
活著,就這樣成為對離亂現實的唯一報復。

這樣的年代、這樣的心境,自然我們都可以理解,「死別」一定比「生離」更疼痛。
因為,連那一點點幾乎不能再相見但仍要好好活著,活著等待幾乎不可能的相見「火苗」,也都灰飛煙滅了,生命幾乎就走到枯寂絕境。

所以,悲莫悲兮生別離這個「生」字,並不是和「死」相對的活著時光;而是指剛剛發生的瞬間,一種不可測、不可擋的「意外的變化」。
只「生」這一個字,就如命運大手,橫空掃來,就像我們常用的修辭,「硬生生」的剛烈、「怯生生」的恐慌、「嫩生生」的稚氣,這些「生」字,都帶著瞬間不可違逆的力量。

這就是楚辭最動人的地方。
在細膩、曲折、惆悵婉轉處,隨時翻轉出豐沛的力量,終而匯出心情抒發與宣洩的長流,使得文學的多樣歧生,慢慢都成為想像得到的「可能」。

台長: 小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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