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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0 15:56:07| 人氣1,033|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台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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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最初,接到很多電話,總有一些不同的單位,提出一些企劃案子,推薦好書,推薦共讀模式,共享一些生活價值,學習一些方法,讓自己過得更好......。
忽然想起,其實有一個人,就是一種美好價值的具體演現。本來想好好的為她寫一篇動人的文章,一直零碎地忙,所以,先貼一篇四、五年前的舊稿子,內容是這樣的:

大哥很寶貝。有一次,和爸說好要吃老家附近那攤超好吃的包子饅頭,爸買了好幾袋,大夥正在「分贓」,大哥忽然一吼:「是我提議叫爸去買的,你們這樣分過來分過去,到底什麼意思?」
「是我陪爸去買的。」四哥小聲地說,大姊趕緊放下袋子,我也搶著說不要帶回去了……,空氣冰冰的,沒有人再接話,低氣壓讓人呼吸困難。大嫂忽然大聲嚷:「真歹勢,為著包子饅頭在生氣,講出去,大家會笑死!」
果然很好笑,大家就「同心協力」地笑了!我常在想,如果沒有大嫂,這個三十幾口的家族生活,一定「驚險刺激」極了,因為這個聰明圓熟的女人,一齣「傳統倫常驚悚影片」,活生生掰成「溫馨爆笑片」。
剛嫁入門,這個原來在旗津國中當工友的年輕女孩,就闊氣地為小叔小姑們一人訂製一套衣服;並且極為傳統地,循著低一輩的習俗,稱呼我們׃「四姑仔」「三叔仔」「細漢姑仔」,天哪!那時候的我們,才小學一、二年級耶!她總是堅持,嫁出去的女兒是客人,我們這些小姑叔們一個一個長大了,各自嫁娶孕養,下一代又一個一個長大了,任何時候,堂表兄弟姊妹聚在一起,他們一起吃一起玩,到了洗碗擦地泡茶……,所有的勞務分配,大嫂又攬在身上,順便「壓榨」自己的兒女。
其實不是很公平,孩子們的成長也多多少少受到壓抑和扭曲。可是,大嫂說׃「多做一點,我比較安心。」
以為這樣的女人一定很ㄙㄨㄥ、很傳統嗎?哈,哈!牡羊座的大嫂是這樣的,24吋腰高挑身材、赫本式短髮;聽西洋歌曲;喜歡看日劇;為了忠於鄭少秋的楚留香,曾經準時從公司請假回家看電視;妹妹和男朋友分手時,那男人一時不能接受,常常上門來訴苦,大嫂陪著他,兩個人加起來,不知道掉多少眼淚;婆婆在告公公狀時,她一定熱情呼應,也撿幾件老公的「同款死人性」來「閤家同歡」一下。
二十幾歲時,我一直相信自己,有一雙飛翔的雙翅,老老實實的工作,全都不適用於自由,居無定所,三餐不繼,還以為生活是多麼容易的事。計畫去日本前,不知天高地厚地訂了棟預售小公寓,行李一件一件寄到大哥家去,一個人毫無計劃地混到日本晃了年餘,欠了一堆不想仔細去算計的債。
回到台灣,一邊繳房款,一邊還債。為了省房租伙食,根據我們家的「解決問題原則」,當然只能住到大哥家。關於我的安置計畫,真的有點麻煩,又不是可以隨便亂擠亂塞的小孩,也不是遷就一兩個禮拜可以解決的「大件垃圾」,後來,大哥加蓋了三樓,舒服的綠色傢具組,美美的梳妝檯……,從來不用梳妝檯的我,在鏡面前堆了一大堆書啊筆記雜物的,可是,收入不多的大哥曾經為了我那段流離歲月打點過的精緻,一直亮閃閃地,比鏡面更能照見,一種無聲的幸福。
住進大哥家三樓,沒日沒夜地做企劃、趕稿子,還一筆又一筆欠款。大嫂在樓下做手工,瑣瑣碎碎的配件,佔滿了客廳,也許是小時候跟著媽無止盡做手工的感覺太不愉快了,工作時間長,所得少,生活品質嚴重受到干擾,一直不喜歡大嫂做手工,常常跟她說׃「不要再拿手工回來做了,我多寫幾個字,抵得上你做好久。」
大嫂一直沒有用過我的錢。但是,任何時候一聽到我從三樓走下來的腳步聲,她就急急忙忙地催促著孩子׃「快收拾好!去洗茶杯,四姑下來了,我們來泡茶。」
她不只是供我住、供我吃而已,更重要的是,她照顧著我的心情,盡量不要讓我覺得,生活太鬱卒。我一輩子都感謝她。常常有人問我,什麼是「台灣女人」,我不會說明,只是興高采烈地推薦׃「應該去看看我大嫂!」

貼完之後再重讀一遍,還是很好笑!有空,真應該再寫一篇續篇。先敷衍了事一番,當做過年期間「打掃緊繃症」發作前小小的調劑。
一定會有後續。

台長: 小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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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嫂
2011年12月17日,爸胃出血緊急住院。
大嫂立刻到南天宮為爸爸求一個平安符。每天陪著說笑話,爸住院五天,大嫂的聲音就啞了。
爸說:「這是他的金媳婦。」
大嫂不愧如此。
2011-12-22 18:46:19
親愛的大嫂,生日快樂!
我們將以結伴去看「你最愛的人」,以資慶祝!!!
煙火~~~
2016-03-26 15:57:53
流光似水
唷!
十年過去了,像我大嫂這麼有戲的人物傳
竟然續篇延宕到現在
真是不可思議啊~~~
2016-03-26 16:05:57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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