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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鋪著紅地毯又陡的誇張的小樓梯,我輕嘆一聲便鼓起今天最後的力氣,甘願地把行李扛上去。
因為這家旅店是先用小緯學妹的名字訂的,花了一點時間跟櫃臺人員溝通了一番,我們順利地拿到了鑰匙,然後又扛著行李上了一層樓,然後進了我們的房間。
每次扛著行李走在這樣的小樓梯,我都很怕我會把樓梯踏垮,然後就會掉到樓下,雖然後來事實證明我想太多了。……
放好了行李,我們走出旅館,在傍晚的蘭布拉斯大道走著,沁涼的晚風稍稍抒解了一點夏季的悶熱。
無聊的我們尋找著今晚用餐的地點,順便看看熱情的西班牙與其他國家有什麼不同。雖然時間已經八九點了,黑色的夜空覆蓋了巴塞隆納,但蘭布拉斯大道上仍有許多遊客與街頭表演的藝人。
大老遠就瞥見前面有一大群人圍觀,我們也跟著湊熱鬧。好不容易終於擠進去圍繞著一圈又一圈的人群裡,
「原來是一隻青蛙在彈鋼琴的表演阿!….ㄟ!?青蛙彈鋼琴?」只看見一圈柔美的燈光籠罩著一隻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地綠色青蛙,時而咧嘴大笑,時而好奇地望著眾人。
音樂不斷地從蛙掌輕巧地挪移間流洩,一曲終了,青蛙「起身」向圍觀地眾人彎腰致謝,才隱隱約約瞧見似乎背後有許多複雜的線,順著絲線往上找,赫然看見朦朧的黑暗裡藏著一隻手,另一隻手握持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木製器具。
原來這是一個人操縱青蛙玩偶表演鋼琴彈奏的橋段。
穿著藍色襯衫的傀儡師從陰影裡走出,向圍觀的群眾彎腰致敬,在聚光燈下接受眾人如雷般的掌聲,而投入盒子裡的硬幣鏗鏘聲亦不絕於耳,在歐洲看過街頭藝人何其多,卻不曾看見如此般的盛況,倒也讓人大開眼界了。
走著走著便走到了街道盡頭。
一群人圍繞成一個圈圈,中間的空位不時傳出一些民族風的樂曲,和小緯鑽進人群裡看才發現原來是四個穿著類似印地安民族風服裝的人在演奏,前面有一個女人隨著音樂恣意擺動著身軀,喜歡他們的音樂的話,前面還擺著他們自製的CD可以購買。
該吃晚餐的時刻,太陽還斜斜掛在天空不肯離開,看著那個印地安女人長長的頭髮在涼涼的微風裡擺盪著,肚子突然嘰哩咕嚕地餓的發狠,和小緯交換了個眼神,我們決定先去覓食。
蘭布拉斯大道兩旁林立著不少有特色的餐飲店,每家店門前幾乎都放有比較便宜的menu可以參考,然後有的還會站一個服務生熱情的推薦,來回繞過一次,我跟小緯正在抉擇其中的兩三家,最後我們挑了一家餐廳,他們在櫥窗裡擺著很多做好的料理,和小緯隨意點了幾樣,又點了巴塞隆納當地最道地的酒—Sangria來喝,這是用數種水果泡成的紅酒。等了一下子,幾道恣意點的小菜上了桌,和小緯顧不得吃相,狼狽囫圇吞了起來,接著,那一壺造型奇特的橘皮色酒壺也上了桌,侍者貼心地為我們倒了兩杯,紫紅色的液體傾洩入兩只晶瑩的玻璃杯,晃蕩地滾來滾去。
「cheers!!」兩只酒杯在半空中鏗鏘作響,我賊賊地仰頭喝了半杯耍賴,小緯卻一口氣全吞了下去。
「你才喝一半阿,我這個不會喝酒的人都喝光了。」
我躲開小緯的拳頭,笑笑地回說:「你比我年長,喝一半以示敬意阿,國家要是有重要的人過世不是也會降半旗以示哀悼阿。」
「呿!你少給我耍嘴皮子!快喝掉啦~」又躲過一輪飛拳,拗不過小緯,只好把剩下一半又喝掉。
涼涼的晚風滾動著一點迷人的醉意,酒精迅速在兩個不諳品酒的人身上發酵,狼籍吃完食物之後,還剩下大半壺酒,兩個已經醉一半的人,迷濛地望著這一壺喝不完的酒,
「我們來划酒拳好不好?」小緯興致高昂地問我。
「嗄?」額頭微醺著燥熱,有點昏沈沈,「好阿,可是我不會什麼七巧那些的台灣拳,我只會五、十、十五喔!」
「好阿,那就來玩吧!」
於是我們在異鄉的城市裡,一家入夜還是鬧烘烘的餐飲店門旁,開始瘋狂地划起數字拳。
「五!」
「沒有!」
「十!十五!」
「十五!十!!耶~你喝!」
開心地贏了第一輪,小緯不甘心地乾了一杯,「再來啦!」我們不顧店門口來往的客人側目,醉醺醺地玩著數字拳,直到最後一大杯被我耍賴似地兩個人平分一半喝光。
服務生中途來整理桌面的時候,看著我滿臉通紅,一度以英文問著我:「Are you ok?」不知怎地,醉意迷濛的我居然傻傻的跟他說了句:「I love you.」,旖旎的眼神說有多妖媚就有多妖媚;服務生笑笑地便幫我們清乾淨了桌面,小緯便趕緊帶著我回去下榻的地方休息了。
(以上都還是小緯跟我說的我才模糊有點印象。)
隔天醒來,也忘記昨天是怎樣回來旅館的,只見凌亂的床單上,自己脫的只剩內褲,其他什麼都記不得了。
看看隔壁床的小緯也是一樣……
我希望昨天沒有做下什麼讓我遺憾的事情就好。(大哭)
(機扔三洗,驚到無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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