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秦始皇」回來了?
我和大白鯊把小型電視機接上了汽車的電源,本來想明天看看秦始
皇電視連續劇,過過癮,這時候早已過了連續劇的時間,就先把它裝
好,卻在晚間新聞裏看到一則有關秦朝兵馬俑展覽的會場裏,被人在
許多馬腹下和兵士的腋下挾了字條,一共有十處之多,每一張字條是
用紅色紙和黑色的毛筆字寫的:
秦始皇到了臺灣!
電視新聞報導說,字條大概已經放了很多天了,到今天才被發現,
因為藏放的地方不明顯,才一直沒有被注意到,相信這又是無聊者的
傑作,也可能是電視連續劇的影響力。
「不好了!」大白鯊的肥胖身體抱住了我,顯得很害怕。
「見鬼了嗎?」
「秦始皇回來了!你……你不是遇上了秦始皇?他一直在找你呀!你
是他兒子呢!」
「我不相信,是電視公司為了增加收視率,才特別把這個小新聞播出
來。」我的推理自認頭頭是道:「況且,播出新聞和演出電視劇的又
是同一家,你說,可疑不可疑?」
「別說了,見你的大頭鬼,你真笨,你想一想,那個秦伯伯,一直在
說你是不是『服輸』,你以為他真想跟你比畫什麼吧?」
「不是嗎?他以為他才是阿諾史瓦辛格?」
「你才是糊塗蛋!他以為你是秦始皇的兒子,你忘了電視劇上演的,
秦始皇的兒子,叫做扶蘇?」
大白鯊的話,把我嚇住了。我說:「難道我長得像他兒子?」
「天曉得!他也許是一直重複在說扶蘇呀,你以為是要跟你比什麼
,問你服輸不服輸,你弄錯了,他是在問:你是不是扶蘇。你仔細想
想看,是不是這樣?」
我努力回想秦伯伯的話,第一次他說起「服輸」或「扶蘇」時,是
怎麼說的?到底把它當動詞或名詞呢?努力回憶與秦伯伯遭遇時,他
說的每一句話,實在記不清楚,也許大白鯊說中了。起先我一直以為
他有挑戰的意味,以為是在問我「服輸」嗎,壓跟兒就沒有想到會有
另一層意義。
「現在事情很明顯了,」大白鯊故意肉麻地摟一下我,做出一副害
怕發抖的樣子:「如果歷史上的秦始皇真的回來了,你相信嗎?」
「鬼話!」我推開了他。
「不錯,我也不相信,但事情就是這樣奇怪呀!」大白鯊從他口袋
裏拿出一個圓形中間有洞的銅板說:「這個銅板是秦伯伯給你的,那
天在潛水訓練時,你掉落在水裏,我潛水撿到了,偷偷的拿去給骨董
專家鑒定,是真品哩!你說,可怕不可怕?」
「那又怎樣?銅板可能是真的沒錯,秦始皇不可能復活呀!」我雖
然一時嘴硬,想起在夢中所見到的海上神仙山的情景,不禁感到一陣
冷。
大白鯊卻有心往古靈精怪的方向去設想,好像故意要把最近種種有
關秦朝兵馬俑展覽發生的搗亂事件,和我們在圖書館和海邊遭遇的事
情連想在一起,談起所謂怪力亂神的事。
「曉陽,你說,這一切應該有個合理的解釋吧!你是知道的,秦始
皇曾經夢想過長生不死,可能有點相關吧?」
「你在暗示什麼?還是在講恐怖故事?你是說秦始皇沒有死?他回
來了?」
「很難說。」大白鯊肥肥的身子扭了扭,故意四下張望。後來把銅
板還給了我。
「一定是你看多了鬼片吧!」心裏雖然同情秦始皇,希望他的長生
不死的夢能夠真的實現,嘴裏卻故意調侃著。就像有人深心盼望看到
幽浮,但在討論幽浮的存在時,卻總是故意唱反調,以掩護自己內心
的渴望,表示自己是個有理性的人。
一陣夏夜的海風吹過,我打從心裏感到冰冷,簡直涼了半截,探首
四外,林木黝黑,有如鬼影幢幢,陰風慘慘,我不禁升起了恐怖之感
,心想難道真有不可思議的事,兩千多年前的秦始皇會在今日的臺灣
出現。
7、爸爸說秦伯伯有神經病
直到爸爸和張教授回來,我聽到爸爸正用大哥大無線電話與媽媽通
話,我和大白鯊忍不住從帳篷裏沖出來。
「杜叔叔,張叔叔,到底什麼事神秘兮兮的?」大白鯊沖著問。
「爸爸,先聽大白鯊說說看,我也是不相信的。」
爸爸已經猜出我們的不安,他搶先的加以解說:
「沒什麼,沒什麼,別大驚小怪!那位秦伯伯,是個神經病,他自
以為是秦始皇,從兩千多年前一直活到現在,因為秦始皇曾經祈求長
生不老,秦始皇本來要把皇位傳給他的兒子扶蘇…
「扶蘇?」一聽到這兩個字我就連想到了什麼,大叫起來。
「怎麼了?」爸爸繼續說:「那個神經病說,後來就和兒子分別被
封閉在兩個大銅球裏,沈到裏去,等待有一天醒來,秦始皇說是已經
從海裏出來了,剩下他的兒子還沒有找到,還在找他兒子扶蘇,他是
神經病,別理他……」
「不,不,我猜的沒錯呢!」大白鯊捏捏我的手,「也許秦始皇複
活了!要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的跡象出現。」
我的背脊發麻,渾身一陣哆嗦。
「別相信這個鬼話了!」爸爸說:「大白鯊,你也是四肢發達頭腦
簡單,腦子裏都塞滿了脂肪。」」
「那麼剛才你們去那裏呢?」我忍不住問。
爸爸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
「他知道我和張叔叔是海洋學家,希望我們能幫忙尋找打撈另一個
銅球,他的兒子就在裏面,這是夢話嘛!」
我對於爸爸的解釋很懷疑,總以為他一定隱瞞了什麼沒敢告訴我們
,也許有什麼可怕的事實不方便讓我們知道吧。
「秦伯伯一定是頭殼壞了!」我打趣說:「大白鯊,你的頭殼也壞
了!」
躺在營帳裏,睡意朦朧中,大白鯊又把已經差不多入睡的我叫起來
說:
「不是這麼簡單的,你爸爸頭殼也不見得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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