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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4 19:07:45| 人氣1,79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再看《老狐狸》:每一件事都與你我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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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背影,就知道他跟我媽是同一種人:失敗的人。」

二刷《老狐狸》,去年底看完電影到現在,我還是常常想起這部片,決定在電影下檔前再刷一次,沒想到二刷完,甚至更喜歡,更感動!。

(一)最近看了三集王家衛導演的電視劇《繁花》,發現《老狐狸》跟《繁花》其實可以擺在一起看,除了時代背景相似,《繁花》的阿寶某方面來說跟《老狐狸》的廖泰來有著相似的性格(以前三集論),保有對人的忠誠與善意。

(二)泰來和兒子廖界夢想要買房子開理髮店,怎料股票大漲,房價也大漲,原以為籌到買房頭期款的泰來只好跟兒子說再延三年才能買屋。年僅11歲的兒子聽了不開心,對父親說:「那你也去買股票。」八〇年末,社會氛圍是人人炒股賺快錢,不趁此熱潮賺一筆的人反倒像是傻子,廖界看其他人過得富足,也就更瞧不起腳踏實地的父親,而這就是價值觀的養成,未必是來自父親的教誨,更是大環境的影響。

(三)泰來跟兒子說再存三年錢就能買房。泰來學生時代的初戀情人君眉要參加北聯考試,泰來覺得三年時間很漫長,君眉勸他說三年很快就過,到時候他們再一起考同一所大學。事實上,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有時候錯過了,就是一輩子。《老狐狸》最後並沒有告訴觀眾泰來三年後到底有沒有買到房子,但三十年後的廖界用一杯冰水,以及一個包裹在紙片中的刀片,說明不管外在世界怎麼改變,廖界終究保有了11歲時的初心(對人與事的善意與手段)。

(四)「他不希望自己的開心刺傷了別人...」老狐狸如此描述泰來的性格,彷彿他跟泰來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老狐狸跟廖界說他的感受性強,懂得感受到他人的痛苦,單就這點來說,老狐狸的本性跟他的母親和泰來十分相似,但是老狐狸不想變成母親,害怕成為跟母親一樣的人(被他人踩在腳下的弱勢者),所以老狐狸發展出「干我屁事」的人生.觀:只要活得心狠手辣,就能吃香喝辣。

老狐狸說廖界跟他是同一種人:感受性強但又渴望成功。廖界堅決否認老狐狸的說法,只是當老狐狸問廖界說:「跟我一樣不好嗎?」廖界感受到老狐狸內心的悲傷,當時正在跟老狐狸談判買房的廖界,趕忙喝冰開水、閉上雙眼、口中反覆唸著:「干我屁事!」(談判桌上拒絕感情的干擾),老狐狸看到廖界的反應,既是悲傷(廖界學會了老狐狸的冷漠,並用這樣的冷漠反過來對付老狐狸)卻也有些欣慰(老狐狸的兒子厭惡他,但廖界變成老狐狸的模樣),所以他決定把房子賣給廖界。

老狐狸把房子賣給廖界,是對廖界的認可,亦像是藉由幫助廖界來救贖多年前那個家境貧困不斷向人求情的自己(老狐狸教導與拯救廖界,都是出於對自我救贖的私心,這點區分出了老狐狸和母親以及泰來在本質上的差異)。

(五)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就是一種權力。廖界在片中得知兩個秘密,第一個秘密,他為了討好強者而隨意透露,導致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受到傷害,這讓廖界明白濫用「資訊(權力)」會帶來怎樣的惡果。也因此,廖界在處理另一個秘密時便格外地小心,不希望藉由達成某些目的,創造出更多的暴力事件(廖界沒有為了成為強者而變成加害者)。

此外,《老狐狸》片中常是濕冷的雨天,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像是劇中人物狀態的影射(人在雨中/困境,更容易顯得狼狽)。但在這麼一部超過半數以上時間都在下雨的作品裡,我們卻發現劇中常常存在著一把無形的傘,幫忙他人遮風避雨,例如秘書小姐對泰來父子的照顧、廖界反過來幫助欺負他的同學,或是泰來跟老狐狸說要把房子讓給李家等。

即使身處困境,依然不忘伸手援助他人,這樣的良善更顯得彌足珍貴,而這也是《老狐狸》最動人的論述,老狐狸的生活哲學是「干我屁事」,但事實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與他人息息相關,所有的干我屁事,都將牽動著整個社會的發展,影響所有人的生活。

《老狐狸》之於我的好,在於它有一個很說教的情節,但蕭雅全導演處理起來卻不生硬,反而溫柔地令人內心暖了起來。

(六)很喜歡秘書小姐這個角色,她在泰來生病時的體貼照料,說明她對泰來的在乎(愛),可惜這段關係最終並未開花結果。事實上,泰來很清楚秘書小姐對自己的好感,秘書小姐常會買蛋黃酥送給廖界,那一盒盒的蛋黃酥其實都是要送給自己。泰來從未婉拒過秘書小姐的好意,某方面來說,泰來的善良(害怕傷到對方的感情)反而給了秘書小姐錯誤的期待,以為自己與泰來會有發展關係的機會吧(善良也是會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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