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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殺手，一種是失敗者。殺手，就是贏家。」

唐納·川普（Donald Trump）是個怎樣的人？又是如何成為全球最有權勢的人？阿里·阿巴斯（Ali Abbasi）執導的《狂人法則》，描述年輕時期的川普，如何在恩師羅伊·柯恩（Roy Cohn）的教導下，習得商場法則，迅速崛起的過程。《狂人法則》是一部「市場定位清晰」的作品，厭惡川普的影迷，會在這部影片找到他們熟悉的川普形象。

《狂人法則》琢磨最深的部分，是川普與恩師羅伊·柯恩的關係。川普對羅伊抱有著崇敬之情，或說羅伊是川普想要成為的樣子。羅伊代表著權勢者，呼風喚雨，睥睨眾生。羅伊告訴川普，要想掌控權力，必須變得殘忍無情，他提出三項法則：（一）攻擊、攻擊、攻擊。（二）什麼都不承認，否認一切。（三）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宣稱勝利。他也教導川普「信念創造真相，真相是可塑的。」這幾個條件都是在呼應近年川普在美國引發的種種爭議，包括 2020 年美國總統大選敗給拜登後，川普指控選舉舞弊，堅稱自己沒有敗選。《狂人法則》的劇情安排，有種倒果為因的感覺。


作為一部「傳記」片，《狂人法則》儘管有觸及川普的家庭問題、他的性格如何變得自大強勢、成功與失敗的商業決策，帶來怎樣的影響、他與政商關係的轉變等，但大多只是點到為止：提出問題，給予答案，中間過程的描述卻不夠細膩。

然而，《狂人法則》的主角並不是川普，也不是羅伊，而是「美國夢」。影片以水門案揭開序幕，尼克森總統受訪時說：「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堅決否認自己犯下的過錯，連結到川普對於自己能夠成為私人俱樂部最年輕的會員的驕傲、身為律師的羅伊為能贏得勝利（打敗制度），威脅利誘樣樣來，包括利用關係人的同志身份進行打壓（羅伊本人就是名同志），再到羅伊幫助川普成功規避稅率推動「准將飯店」建案等，都在強調美國夢的「本質」絕非溫良恭儉讓。

《狂人法則》的英文片名是《The Apprentice》，這個片名不單與川普大受歡迎的實境節目《誰是接班人》做呼應，也是指川普和羅伊的關係，或更廣義的看，片名中的「Apprentice 學徒、接班人」是指從尼克森、羅伊到川普，貪婪會不斷地傳承（接班）下去。而這樣的「美國夢（成為權力者）」所帶來的結果，即是羅伊日後的下場，曾經的獵人變成獵物，物競天擇，永遠都會有更強勢（無情）的物種出現。

而如此血腥無情冷酷的美國夢，將會吸引大批嗜血者蜂擁而至。《狂人法則》令我想起蕭雅全的《老狐狸》，川普和羅伊的師徒關係，像極了《老狐狸》片中，陳慕義和白潤音關係的重現，而羅伊提出的成功法則，也與老狐狸提出的成功三條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整體而言，《狂人法則》的缺點明顯，如前面文章所說，這片的市場定位很清晰，欠缺任何讓人驚喜的論述。但《狂人法則》的敘事明快，很有娛樂性，演員也有亮點，飾演川普的 Sebastian Stan 和飾演羅伊的 Jeremy Strong，對手戲相當精彩，Sebastian Stan 有些角度真的很像川普，有抓到現實人物的神韻。而 Jeremy Strong 的表演方式雖然會讓我想起他在《繼承之戰》的演出，但片尾川普送他生日蛋糕那一幕的演出，有讓人感受到這個角色的失落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