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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班傑明是馬戲團長的兒子，他每天逗觀眾開心，卻忘了怎麼逗自己開心；班傑明夢想擁有一台吹著涼風的電扇，可是經濟拮据的他，只能天天望別人家的電扇止渴；當班傑明的不滿與壓抑累積至潰堤邊緣，他不得不跟父親、跟戲班道別，踏上自我追尋之路；班傑明想要落地生根，想跟個美麗女子成家立業，那才是他亟欲追求的人生.....。



《丑臉的歲月》帶給我的觀感頗為兩極。
一極指向「欣賞」，影片埋了許多好梗，例如沒有身分證的班傑明，象徵戲班飄泊四海的生活型態；吹著涼風的電扇是班傑明想望卻抓不住的夢；「對自我的無法認同」是班傑明的焦慮，他會帶著哀傷的口吻說：「我每天逗人開心，但誰來逗我開心？」，旁人聞言卻跟他說：「你真的好好笑喔」；我想小丑(班傑明)最大的悲哀就是他已經哭紅了眼，別人仍以為他在開玩笑吧。
我欣賞導演細膩勾勒班傑明的憂傷輪廓，他讓我想起曾在劇院看過的馬戲表演《下雪了》，表演結束後，演員邀請觀眾上台同歡或拍照留念，此時我眼光忍不住注意到原本在舞台上精力充沛、笑容滿面的小丑，一個人落寞地坐在舞台邊緣，啃實著孤寂；我認為小丑的落寞也是表演的一部分，而這一幕正是《下雪了》感性魅力最強大的一刻。
《丑臉的歲月》前半場帶給我連場驚喜，影片風情像是魔幻費里尼碰上冷調阿基郭利斯馬基的綜合體，很多段落都讓我笑了出聲(「請問妳有舊胸罩嗎？」這句台詞每每都讓我哈哈大笑卻也莫名感傷，因為如此怪異的問題直指出的是主角在經濟上的困頓)；演員的表現也都夠水準，大小配角都有讓人印象深刻的時刻展現，尤其是飾演馬戲班主情婦蘿拉的Giselle Motta，艷麗風情直逼墨西哥女星Salma Hayek！
另外，當然得提一下飾演班傑明的Selton Mello，他不但是本片男主角，而且身兼導演與編劇，才華洋溢來著啦！



可惜的是《丑臉的歲月》前場驚奇，後場「錯愕」。
影片點出父子事業傳承的愛恨糾葛、愛情的生成與幻滅、自我追尋的挫敗與認同.....等豐富議題，但所有事件的解決卻輕而易舉地有點草率，甚至一廂情願，一如班傑明突然找回對「笑」的熱情、一如父子間的和解、一如愛情的突然萌發、一如片末馬戲團員們面對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影片落幕時，內心沒能燃起太多感動，僅覺得：「喔，就這樣。」
唉，我以為《丑臉的歲月》若能把後半場處理的更細膩點，影片的魔力與魅力會更加強大吧。



《丑臉的歲月》令我感到「錯愕」的另一個原因，在於影片畫質與剪接。
其實《丑臉的歲月》暈黃的色調相當迷人，山丘上座落著的燈火通明馬戲帳篷，也有著烏托邦、私樂園的味道，然而電影播放過程，畫面三不五時會出現奇怪跳動；影片剪接也不甚流暢，前一秒班傑明還在跟一名女子述說他的辛酸，本該是動容時刻，畫面卻突然斷掉，直接跳到馬戲團員在酒吧鬧事的場景....，跳動的影片和欠缺流暢感的剪接，到底是影片拷貝本身問題？或是戲院放映機器的問題？
一部努力拍成的作品，最後敗在播放硬體之上，對我來說那才是最最可惜之事，它破壞了觀者情緒，也壞了創作者的用心。
散場後，山羊鬍跟我說《丑臉的歲月》讓他想起《再見巴西》，好樣的，我完全沒想到這部同是巴西出品、同是關於馬戲生活的精彩公路電影，而且，更神奇的是我寫完《丑臉的歲月》後，回頭翻找《再見巴西》的感想文來讀，發現我寫下這段文字：
「《再見巴西》的拷貝是怎麼回事啊？雖然放映前，大會先警告觀眾：拷貝老舊，會有「雪花」狀況(1979年出品)；但是《再見巴西》的畫質之糟糕，不光只是畫面下雪，整部電影的色調完全走偏，藍天、白雲、雨林都是一片紅.....」
嗯，所以我得出一個總結：「巴西電影的拷貝狀況大概都容易出問題吧！」
要否推薦《丑臉的歲月》？我兩難著，若各位喜歡看馬戲表演(如我)、喜歡公路電影類型(如我)、喜歡巴西魔幻風情(如我)、完全不介意影片畫面品質(非我)，那麼或能在《丑臉的歲月》找到些微的感動吧！

延伸閱讀：
《再見巴西》感想：http://mypaper.pchome.com.tw/hatsocks75/post/1321140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