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一位熟人C的貓生病了,剛開始是眼睛怪怪的,一眼瞳孔一直維持很大,到了晚上也只縮小一點點,另一隻眼正常。由於其他部分沒有任何異常,所以C一開始也不以為意,不過漸漸地有問題的那隻眼睛瞳孔越來越大,而且後來連另一隻眼睛也瞳孔變大,可是仍看不出甚麼問題,所以沒做任何處理。
眼睛出現異狀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再一次聽到C談到他的貓時,病情卻變得很嚴重,貓因為尿不出來,肚子很脹,所以C就帶他去看醫生,還住院一天做檢查,沒想到第二天C帶貓回家後,卻發現貓的肩背處有好大一塊皮被掀開,猜測是在醫院時被獸籠的鐵絲勾到,可是他去接貓時並沒有任何人告訴他這件事,他發現以後去問醫院的人,對方竟然推說不知情,雙方爭執之後,醫院心虛說願意免費幫貓治療傷口,但是C非常生氣,也覺得這家醫院不可信賴,所以不願給他們治療。
由於肩膀上的傷口很大,加上貓尿不出來的症狀還是一樣,所以C又找了另一家獸醫院,這家設備非常先進,還搭配針灸治療,獸醫也非常親切,願意聽飼主詳述貓的問題,也能接受飼主的想法,收費當然是高,不過貓對C來說是像兒子一般的親人,只要能治好,再貴也是值得。一時之間病況似乎有好轉,可是持續治療了一段時間之後,也沒真正好起來,肩膀上的傷口不但沒痊癒,還因為貓自己用後腳去抓而變得更大片更嚴重,尿不出來的問題,經過針灸治療後變成漏尿,之後再也沒有改善。貓的檢查數據都沒問題,但是貓的體重漸漸減輕,身體越來越虛弱,醫生醫術再高明,設備再先進,也都沒有用。
這時候我覺得貓應該治不好了,可是C仍不放棄希望,雖然他嘴上說養過好幾隻貓,對於寵物的生死不會執著,但我覺得他特別寵愛這隻貓,所以也特別無法放手。其實想勸他接受貓會死的事實,這隻貓已經12歲,以家貓來說,雖不是特別高齡,但也是合理的壽命了,不過我終究沒敢開口,怕他無法接受。
這樣拖了一段時間,貓的病情沒好也沒壞,我想也許貓真能好起來,可是後來有次去看貓,貓的眼睛一直瞇瞇的,那時我就覺得又有新問題。之後沒過多久,貓的眼球不知怎地出現凹洞,然後凹洞慢慢變大,就看不見了,身體也隨著變得更加虛弱。至此我真的覺得貓的時間到了,真的不會好起來了,我想C也應該明白貓很快就要走的事實,前幾天聽說他把貓送去住院了,我聽了真是難過,但不是難過貓快死掉,而是難過貓也許要死在醫院,而不是自己的家裡。
這隻貓本來很兇悍的,我好幾次被他抓傷咬傷,所以其實我不太喜歡他,我發現其實我只喜歡自己的貓,自己的貓光看著也覺得有趣,被抓傷也無所謂,別人的貓就算再乖巧親人我也沒甚麼耐心。C的貓生病後體力大不如前,所以不那麼兇悍了,反而變得楚楚可憐,C出國的時候,我會去他家幫忙餵貓,C有兩隻貓,另一隻很明顯地不受寵愛,不過我倒是比較喜歡不受寵的這隻,因為他比較會撒嬌,也不會咬人抓人。
星期四晚上要去台中,出發前本來想待在家裡做準備,但是覺得好像應該去拜訪C,因為有點擔心他的貓,於是我到了C家,他的貓還在住院,不過傍晚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貓走了。我和C一起去醫院看貓,雖然難過,但也慶幸貓不用再受苦,C找了專門處理寵物身後事的人來帶走貓,我們跟貓道別,便離開醫院了。
自己也送走過很多隻貓,雖然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的定律,肉體不堪使用的時候,靈魂就會離開,這並不是甚麼不得了的事,但是在我們仍存在的這個世界裡,就少了一個朋友的陪伴,心中不免感到悲傷。
祝福朋友的貓,Cosmo,雖然你不是討人喜歡的貓,但你我也算有緣,將來在天上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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