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ger說「如果妳願意說,我就願意聽。」
然而他這句回答倒讓我有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原因,是我早已在故事迷宮裡失了方向;
那說來該是一個長長的故事,
但,我該如何說起?我該如何面對Roger那方如鏡明澄的心?
多怕,一旦面對了,便要看到自己的不堪。
更怕,一旦見面了,那停了好些天的淚會因此潰堤。
怎麼我身邊全是這種純淨到無以復加的人?
那麼,我又怎麼能不自慚形穢呢?
其實,真的,我,想逃走。
想逃到某個安全的地方,
想逃進某個安全的懷抱,
可是一轉身卻發現自己從來就不是安於這種狀態的人;
逃嗎?能逃得了多久?
我終究會推開那一個個對我友善的人,
也許他們會為我備好一個溫暖的停留所,
但正如「停留所」在日文中表示的意思,
那只是個「bus stop」,車,仍要走的;我,也仍要走的。
我膽怯了,接到Roger來信的那一刻。
信上說著也許一兩個禮拜後再約時間見面,
然而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模樣和心情去見他,
說?不說?該笑?該哭?他能不能靜靜地只讓我倚一倚?
這樣依靠或依賴某個人是對的嗎?
他是我隨機選上的嗎?我會不會又開啟了另一扇不該開啟的門?
心知肚明,Roger是那樣開放、溫柔和溫暖的人,
他心裡那股流水或許能洗滌我一身疲憊也說不定。
「敲門,就給你開門」,
那麼,敲開了門的我,有資格進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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