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看薛,即使被別人發現也毫不在意。
知道薛這個人,是第一次被老猴子抓來比賽的事了,
那時也只知道薛大三,吹笛子,
有漂亮的雙眼、皮膚也很好,
明明長髮又黑又細,卻總是戴著帽子,
好像不是很熱衷於社上的活動,
我並不覺得薛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
倒覺得是他不想有太多羈絆罷了。
比賽結束,大家紛紛丟出自己的比賽感想,
無意間看到薛的,簡直驚為天人,
該怎麼說……總而言之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薛總是有點痞痞的,吹笛子非蹺著腳吹不可,
說話的時候又一付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我開始覺得,薛的外表只是一種偽裝,
他的內心很深很深,深到別人無法輕易靠近;
而他的偽裝看來非常成功,
因為在別人眼中,薛的確是個如風一般自由來去的人,
唯一詭異的,只不過是他愛打電動,又可以每學期拿書卷而已。
我在新竹的第一年,也是薛在新竹的最後一年。
好不容易說動薛來比賽,
藉著比賽,我見到薛的機會總算多了起來,
但是和他之間的談話還僅限於很表面的問候層次;
他的名字叫起來很拗口,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薛」或「小鬼」,
但是我喜歡叫他「薛」,沒別的,只是覺得這樣好聽。
比賽結束,得了不錯的成績,
大家說比賽前有去拜校門口的土地公公,
比賽得了好成績當然也要去謝謝土地公公。
薛很湊熱鬧地跑來,說他想順便求個畢業順利。
拜完之後,一群人驅車到校外吃飯,
我載著懶得回宿舍車棚牽車的薛,
沒想到薛主動開了話匣子,一路聊個沒完;
吃完飯,我載他回學校,
「我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對薛說。
「喔?」
「你跟你外表的樣子完全不同。
你的心很深很深,而且別人沒有辦法輕易靠近;
你不隨便讓人進你的心,你只讓那些你認可的人進去,
沒有能力的人只會溺死在裡面而已。」
這是我對薛的觀察,一直這麼覺得。
「真的哎!」薛很驚喜地說。
「我的心,目前為止只讓兩個人進去過。」
笑。
我對薛很有興趣,這種興趣或許出自對他的好奇,
而我對他的觀察顯然讓他非常訝異,
偽裝了這麼多年之後,居然被一個半生不熟的學姊識破一切?
儘管如此,我並不期待薛會把我當成特別的朋友,
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在他的心海中泅泳,
也沒有能力突破他為自己設下的重重保護;
於是,明明知道薛的心底一定有許多如雪花般美麗瑩澄的結晶,
我卻寧可像現在這樣,站在安全距離外觀察他,
有時拿著相機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拍他,
或者在bbs上和他鬥鬥嘴,偶爾聊聊有關人生哲理之類的話題。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進得了薛如大海深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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