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和媽媽騎著腳踏車,
載著我們家兩隻畜生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天氣好好,很適合散步曬太陽,
兩隻畜生一進到公園就跑得不見「狗」影,
走了一會兒,我和媽媽坐在樹下吹風乘涼。
「屘叔問妳怎麼沒回去掃墓。」媽說。
「喔。」我抓抓頭,
對於這件事,我知道自己不需要給什麼答案。
有時候是我不想回去,有時候是爸媽故意不問我「要不要回去」,
我知道在我人生應盡的義務中,「回老家」是其中之一,
不過最近的履行次數實在少得可憐(笑),
算起來,我是光明正大地接受爸媽善意的保護,
卻裝做一付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六、七年前祖母過世的事給我很大的打擊,
前因後果纏纏繞繞的,
總之,我自己覺得自己必須為祖母的死負起責任,
但是這種話要是說給長輩聽的話,絕對沒人會理我,
大家只會說「唉喲!嘜想這有的沒的。」
自責、悲傷,加上盛夏南台灣毒辣的太陽,
某個傍晚,就在眾人面前從椅子上倒下,
大家被我嚇壞了,而爸媽怕我的宿疾發作,
後來幾天都讓我盡量待在屋裡,不要求我非出來做什麼不可。
出殯那天,子孫們按輩分一一向祖母告別,
我撫棺痛哭,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其實是個殺人兇手,
我想把棺木撬開,當著祖母的面再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腳下一個不穩又跪了下去,
媽媽怕我太過激動,沒一會兒就把我拉開。
不到一年,祖父也過世,
爸媽選擇讓我留在台北,直到出殯那天才要我回去,
我相信是出於對我的保護,
卻也讓我失去了和祖父相處的最後機會。
祖父母過世後,回老家的理由開始變得薄弱,
長輩們老愛問「什麼時候結婚」「念那麼多書要幹嘛」的話題也讓我不耐,
再加上每次回老家我總變得異常沈默,
以及台北家裡有兩隻狗天天得餵飯和帶出去散步,
我總有辦法,或者爸媽總有辦法找到理由說服大家我不回去的原因。
我真的是個狡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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