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和Roger見面了,
看著約定的日子漸漸逼近,
我卻有些心虛起來;
那心虛,和當年我們丟下Lonely跑去逛書店有幾分雷同,
原因無他,Roger回我信的那天早上,
Lonely也打了電話來,一樣約我吃飯,
而我卻有些推託地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半真半假,
我心底明白,我還無法完全坦然面對他。
忘了那時我們在聊什麼(八成也是Lonely的事),
Roger說他不會把朋友分級,也不會強求誰非得陪在身邊不可,
不管是誰出現,他都會很高興地跟對方說話聊天。
當下的我有些難以釋懷,
難道他心裡真的沒有特別的某某某嗎?
一向如流水般淡然的心,
當真不因任何人的出現激起漣漪?
也許,Roger早就明白某些我始終不明白的道理。
升大四的暑假,Roger去畢業旅行,
行前問我想不想要什麼,「石頭。」我說。
「我只要石頭。不用太大,手掌大小就好,
以你自己的感覺去找,只要是你挑的就好。」
他回給我一塊有著玉石色澤的灰綠色頁岩,花紋近似雲母,
把石頭泡進水裡,它便通體瑩潤起來,竟有和闐般質感。
我愛不釋手,放在桌上,每日都要把玩幾回。
「溫潤如玉,沁涼如水。」
每每想起Roger,我心裡總浮現這一句話,
有時候我會將Roger和Angus學長重疊在一起,
只不過學長要偏得溫潤,而Roger則更似流水。
隔年Roger生日,我破了自己的戒,
特地為他尋著一方織錦色凍石,
將他的名字,一筆一畫刻鑿其上。
他看著我,眼裡難得地出現兩簇閃亮的火光,
「老早就想請妳刻了,可是又不好意思。」Roger笑著說;
我沒說什麼,只是很高興自己的這份心意為他所接受。
為他治印的時候,我心裡有些模糊的什麼東西浮現出來,
而且腦子裡不斷響起古琴的聲音,某一首我和他都很喜歡的曲子,
於是,我好像多少可以理解Roger這個人了。
兩年沒見,那個始終如玉溫潤、如水沁涼的Roger還是一樣嗎?
我知道我變了,內心的組成和結構開始有了些根本上的變化,
於是,就算Roger變了,我也不會多驚訝;
而在心虛之餘,我也有些期待看見他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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