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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14 10:01:26| 人氣48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那年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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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13 聯合報 繽紛版】

那年春節,好不容易說服公婆一起外出旅遊,目的地是離家不遠的華山。對一向堅持必須有人「顧厝」的老人家來說,兩人同時出遊已屬難得了。

南部的春節,天氣暖和,非常舒服。坐後座的婆婆沿路指說這是誰誰家的田,那是誰誰家翻蓋的豪華農舍;一向靦覥的公公安靜坐著,近年來為膝關節不適所苦的他,像小孩遠足一樣,眼神充滿興味,笑咪味的。

看兩老愉悅的神情,我也很高興,覺得力邀公婆同遊是聰明的主意。

大哥、二哥兩家人和我們,三部車就這樣或前或後徜徉在山林間。

回程時,原本跟在我們後面的大哥,在幾個山路彎拐之後不見踪影。二哥不放心,折回尋找,我們則候在路旁。

山間產業道路不寬,適值年假車流量大,我們的車顯得有些妨礙交通。於是,老公移動車子,想把車停靠邊些。

當我從右側照後鏡瞥見車子的右後輪,正往沒加蓋的山溝緩緩倒去時,「啊!小心!水溝沒蓋!」我對著老公大叫。

老公還沒回過神,車輪已應聲落入山溝。他下車察看,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回到車上後,入D檔、踩油門…,沒用;入1檔、踩油門…,還是不行;車子引擎狂吼,車輪也奮勇的轉動,奈何山溝裡只有淺淺的爛泥,根本無以借力。

經過的車輛對我們投以同情的眼光,但沒有人停下來幫忙。等大哥和二哥來到後,我們找了能尋得到的石塊、木板甚至垃圾填塞在車輪下,等到這龎然大物終於爬出山溝時,天色已暗了。

二哥的車作前導,他想抄捷徑早點到家,因為婆婆直叨唸著:「天暗了,大年初一,家內沒亮燈,不像話。」

一夥人遊興全沒了,急著趕路;只是,這「捷徑」也未免遠了點,而且我發現,我們又繞回已經過一次的义路。婆婆坐立難安,一曾兒怪大哥脫隊、一會兒怪二哥帶錯路,要不是搭我們的車,她可能也會怪車子跌下山溝吧?我想。

突然,婆婆輕聲問一直老神在在的公公:「兒子們給你的紅包,你放哪裡?」

公公拍拍夾克內層暗袋,「我帶著啊!」

「媽,妳的呢?」老公和我不約而同出聲。

「我,我藏在房間衣櫥。」婆婆說的無限憂心。

原來!

車子駛入家門,婆婆急奔而入,我跟大夥兒說了,每個人都提著心等著。

婆婆磨蹭了好一會才出房來,笑嘻嘻的;阿彌陀佛!大家終於鬆了口氣。

這個難忘的春節!害人的水溝,不加蓋!


台長: 他里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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