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對於我的表妹們來說,真是黑色的年頭；今年(107年)4月份她們的媽媽(我的大姨)生病過世了,而在中秋節前,四表妹”蓉”被診斷出患胃癌末期,中秋節後第二天,我的表弟(城)因長期酗酒死了…。
我的大阿姨生了6個女兒,只有一個兒子排行在第4個。因為是獨生子,一直以來都十分寵愛。大姨在南部是種田的,後來女兒們一個個都出嫁了,她也年紀大了,田地活做不動了,就只做一些零星的散活,而她的女兒們出去工作所賺的錢,除了自己在台北的生活費以外,都有一筆固定的生活費帶回去給媽媽用。
幾年下來,大姨就集女兒們交付給她的錢,她自己再貼一筆錢,又買了一塊地,打算放著等到土地增值再賣掉；後來那塊地就租給鄰人種植,她每年收租一次,租金很少,但至少那塊地有人在耕作。
後來這幾年,大姨的身體愈來愈不好,進出醫院頻繁,也時而會上台北住女兒家幾天。表弟自結婚後,性情全變,眼裏只有錢,事事也全聽憑老婆作主,他做的是粗工,不太識字,愛吃檳榔/煙/酒/宵夜。聽說他的老婆原本就是在賣檳榔認識的,二人年紀差了十幾歲,表弟長得又瘦又小,他老婆塊頭可是又高又壯的,表弟對老婆十分的疼愛,夫妻倆站在一起很絕配。
後來表弟在台北的工作不順,就帶著妻小搬回去南部老家,與父母同住,開始生出一些爭吵不愉快,問題就此日積月累,愈鬧愈兇。
我全是聽大姨過世前說的,還有很多是表妹轉述的。大姨生病開始,表弟夫妻就一直吵著要財產,土地和現金,大姨不敢太早把財產交出去,因為…兒子對其不孝,她可以忍受,再壞也是自己生的嘛,可是媳婦對她潑婦罵街的,把老人的東西扔出去,不准老人喝她買的飲水機的水,老人自己買的醬油,沙拉油,洗衣粉,媳婦為了氣老人,就把那些東西全搬去藏起來讓老人找不到。大姨和姨丈倆之間相處不好,加上我大姨一生茹素,我姨丈的三餐要吃飯,媳婦又不准公公去她的桌上吃飯,姨丈的三餐就還得自己出去外食。…還有很多不孝的行為,我也無法一一寫出來,我還真的是從未曾聽過,有那麼不孝的兒子和媳婦。
大姨和姨丈在家只要是被兒子和媳婦”欺負”,就會打電話或跑去蓉的家訴苦,蓉表妹也為了父母親,三天二頭的就會跟哥哥生氣。表妹身形瘦小,長期的裏裏事都要操勞和急性子,腸胃開始變得很不好,常會胃絞痛。
有時想想,也怪大姨夫妻自己,把獨生子寵過頭了。表弟自小就見錢眼開,金錢看得極其重,他的老婆更是過之無不及,開口閉口就只想要錢。本來沒與公婆住時,還可以相安無事,卻因表弟工作不順,缺錢很緊,搬回去南部之後,夫妻倆覬覦父母的動產和不動產,在把自己的存款花得差不多時,不斷的向父母要生活費,大姨夫妻就每個月拿錢給兒子媳婦花用,過了幾年,倆年輕夫妻在家不務正業,媳婦成天睡覺,或一出去就整天不見人影,兒子則是從早到晚喝酒賭博,如此日復一日。直到有一次,媳婦去偷了我大姨的存摺印章,把農會裏的錢都取走了,嚇得大姨後來趕緊把其他存摺印章拿出去寄放他處,不敢再放家裏了。
表妹們看不下去,心疼父母親年邁,勸大姨不要再寵弟弟了,大姨審視自己的財務,才感受到危機,為了怕兒子搶奪,就把原先買的地賣掉,換了現金,全數分給6個出錢的女兒們,沒想到因此惹惱表弟,天天對父母咒罵(真的是開口咀咒父母,大姨說得淚眼婆娑的)。他根本不關心買那塊地的錢是姊妹們集資的,他只認為那塊地是大姨的,父母的財產理所當然應該是屬於他個人(兒子的)。
四表妹是唯一個住得離父母最近的女兒,其他女兒四位住新北巿,一位住台南,只有四女兒嫁得離娘家最近。大姨的女兒中,屬老四最孝順,加上女婿也是個很愛家庭又敦厚的人,把岳父母視作自己的親生父母般孝順。表妹的公婆與我大姨關係親密,兩家來往走動頻頻,大姨生病也全賴四女兒和女婿在接送,住院也是這對夫妻在照顧,表妹夫妻平日裏也經常回娘家看望和陪伴父母。我大姨對女婿的信任表現在,連存摺印章都交託給四女婿保管,全是為了防止家裏的不肖子。四表妹天性很會操心,她的婆婆十分疼愛她,她對婆婆更是親如母女,現在她一生病,婆婆剛得知是癌病時,哭了三天,看著媳婦就淚水汨汨流下來。本來這個時間點,她的婆婆是準備要開始種蒜頭,現在全都扔下了,不種了,把蒜頭種一一分送人,我也拿到一袋。
向來樂觀的她,生病後總是天天笑咪咪的,不想影響家人的心情,家人看她這麼勇敢,對她就更加愛護了。9月底我的姊姊和妹妹去看她,她戴著帽子,說要拍照,她拿下帽子時,整個是光頭,沒有頭髮,她再換一頂假髮才拍照,照片裏的四表妹十分的瘦小,卻是笑得最燦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