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中山大學傳說中的月光海 (照片來自mail轉貼)
文:言輕
(一)黃金果之緣
黃金果,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故名思義是黃色的果實,它其實就是百香果。
朋友在自家門前種了一叢百香果,稱做「一叢」是為了不清楚究竟有幾棵?密實的藤蔓從屋角一直延伸至電線桿上,幾乎漫到馬路對面的公寓上。那天的陽光有些刺眼,仰頭往上看去時,還看不仔細果實的顏色,一直到朋友拿了竿子出來採摘時,我這才驚訝的發現它特殊的色澤。站在電線桿下方,始終仰頭往上呆視,那綠葉成蔭的一片,實在太誘惑人了!
朋友是個挺熱情趣味的人,他左手提了一個小竹籃子,右手拿著長竿子,像個孩童般興沖沖的出去,站在果藤下很認真的搜尋成熟的果實,那是一種充滿歡喜的樂趣。
他喜歡老阿媽和老阿公時代的日常用品,在店裡搜集得琳瑯滿目,有些還加上他自己的巧思創意,可愛極了。大部分的古董看在我眼裡真是太熟悉了,像牛犁背上的彎弓(我不知道該如何稱述),而自製的大碗公,表面的粗糙紋路,充滿了感情似的透入瞳孔裡。小時候,阿媽為了醃釀醬油及冬瓜,除了粗大的老甕之外,還得自製蓋子,扣在密封的甕口上,密實而且安全。所以看著那些排列的大陶甕,不禁令我想念起已過世的奶奶。
撥開果實,裡面橘紅色的果肉非常誘人,同時散發著濃濃的果香,,我高高興興的將果肉撥在磁碗裡,先用食指沾一點放進口中,喔!那股酸勁兒讓我忍不住的皺起眉頭,誰叫我生性怕酸呢!依著朋友說的方法再淋上蜂蜜,再嚐嚐它的味道可甜多了。Sammy嗜酸,可這酸味連他都受不了,想起來不禁莞爾。
我想,人生中所經歷的種種滋味,酸苦與甜香形成了強烈對比,經過一番辛勞和苦酸所成就出來的,有心經營就一定可以苦盡甘來,一起品嘗濃甜的果實,各位好友們,一起加油吧。
(二)有一種人生
有一種人生,它可以是無慾無念,只願一片寧靜。
有一種人生,不需要權位和金絲綢緞,只要粗茶淡飯。
有一種人生,把世間的繁華都看淡,夕陽西下,老狗相伴。
記得讀過一首馬致遠的"秋思":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在秋天的黃昏裡,老馬相伴迎著西風,一起靜靜看著逐漸落下的夕陽,輕風徐徐吹著搖動的枯藤,經過飄泊後的心境,更顯無爭。
而關漢卿也寫了一首比較趣味的"閒適",它的體裁是小令中的"四塊玉":
「舊酒沒,新醅潑,老瓦盆邊笑呵呵,山僧野叟閒吟和。他出一對雞,我出一個鵝,閒快活。」
似如此縱情於山水的胸懷,完全沒有煩瑣的生活束縛,一壺酒,幾碟小菜,以及各人所帶來的雞和鵝,老友們一起在熱烘烘的瓦盆邊吃喝談笑,無憂無慮如此的飲酒樂趣,熱熱鬧鬧多麼的快活。
我一直都很喜愛鄉間生活,青山與水田,老翁與土狗,安居於閒雲野鶴之間,世人爭什麼?輝煌的事業和富裕的生活,相對的需要用多少代價去換取?也許是受童年的生活環境影響至深,我崇尚恬靜的生活,與山林清水為伴,取自山脈的甘泉來泡茶,養一羣鴨子來增添樂趣,或是整日埋身於花圃之間,一樣的樂逍遙。
有夢想,是需要去實現的,你要的是什麼樣的人生,得靠自己去實行和完成。
(三)火車快飛
「火車快飛,火車快飛,經過高山,穿過小溪,不知跑了幾百里,快到家裡,快到家裡,媽媽看見真歡喜。」這首兒歌人人都耳熟能詳,早上我經過商店門口時聽到了這曲子,忍不住會心一笑,多麼令人懷念的時光呀!至於是不是看到媽媽都很歡喜?那就不一定了!
小時候家裡務農,只要一放學回到家,每次見到媽媽的第一句話都是先派工作,有時想偷懶,都是閃閃躲躲的溜進後院的屋子裡,那裡幾乎是個儲藏屋,平時較少有人在進出,我可以窩在穀包堆裡面玩,總得要到差不多的時間才會出來,再假裝剛回來。
媽媽最常派我砍柴,我常和妹妹爬上堆得高高的竹子堆上,不停的搖晃和亂跳,有時隨手抓起一根竹子當車頭,咻咻咻的玩起開火車「火車快飛,火車快飛,經過高山,穿過小溪,不知跑了幾百里,快到家裡,快到家裡,媽媽看見真歡喜。」有時唱得太高興了,媽媽突然衝出來,站在我們身後大喝一聲「喂,灶前都快沒柴了妳不趕快砍柴,還在玩!」嚇得我趕緊跳下來,不過還是開開心心的一邊砍竹子一邊偷偷玩。
每年冬天我們都必須去山頂採收桔子,桔子林佔約半邊山頭,每當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山下,我抬頭往上一看,都要先唉聲嘆氣的再慢慢進了林子。
那一簍簍澄黃金色的桔子,通常都是賣給餅店做桔餅。我其實很不喜歡採桔子,因為桔樹上都會有綠色的毛毛蟲,牠全身上下其實一根毛也沒有,綠得光溜溜的,長得又肥又大隻,一警覺有外物接近,牠就會散發出一道特有的臭味,我這輩子裡,最害怕那種蟲,聽弟弟說,那是一種鳯蝶的幼蟲,因此,我連帶的也不喜歡蝴蝶。
我們兄弟姐妹們通常會在採收工作進行中找樂子,一人一樹登至高點,一顆顆小腦袋瓜從樹梢冒出來,開始打桔子戰,你丟我扔的猛搖著樹梢,躲得快的才能保住面子,躲太慢的人就得連連吃桔子酸汁味的苦頭。有時我們也會站在樹枝上搖晃,當成開火車頭,一會兒這頭「鳴!鳴!鳴!」一會兒那頭「七恰!七恰!七恰!」玩得興起還會鬼叫連連,一直到老爸進林子來臭罵了,我們才趕緊東竄西逃,一個個躲在樹上不敢再吭聲。
在鄉下,孩子們都還沒上學校就得先跟著大人上山下田的工作,哪裡有時間讓你玩樂。但是看看現在的孩子,倍受父母親寵愛,怕孩子吃得不夠營養、穿著不夠時尚,怕孩子的才藝學得比人家少,起跑得比人家慢,生活品質提高了,但是生活教育呢?有幾個孩子是有禮貌的?經常看到小孩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哭大鬧的,非得達到目的才肯休止;有時遇到小孩子霸道和自以為是的態度,再看看他們的父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就難怪會有令人討厭的小孩了。
小孩子是需要被教育的,不是給予溺愛就可以的。我曾經有一個認識但不熟的親戚,大學畢業後就白手起家,自己開了貿易公司,他只有一個獨子,有著又黑又大的眼睛,及又長又捲的睫毛,貌神似混血兒,長得非常漂亮,但是這個小孩子從小對父母親就予取予求,不順心意時就使性子摔東西來示威及發洩不滿,父母親對他這種態度始終笑一笑順著他,直到看著兒子高興為止。
這小孩十八歲時,有一次和他父親去參觀老人安養院,繞完一大圈環境之後,他拍了拍他父親的肩膀說:「爹地,這裡的環境還不錯,以後你退休了,我就送你來住這裡吧!」做父親的當下呆了幾秒鐘,仍舊保持慣有的笑容對他兒子說:「你想要一間公司,自己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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