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數字這東西一直沒輒。從小到大，柚子的數學成績一直徘徊在及格邊緣。而會及格，是我在補考時，死命背下所有的數字，然後再按照記憶寫出來。因為不是算出來的，所以只要題目一變，我就直接空白掛掉。
嚴格說來，柚子讀大學會堅持中文系，不必上數學課是關鍵原因之一。
但是話再說回來，柚子對於數字白痴的程度，不只反映在數理上，連我最強的文史都有影響。地理就不用說了，尤其是經濟地理，什麼地方有多大多少人口多少物資可以做什麼有的沒的……，說真的，我很有興趣，但是在考卷上寫不出來老師要的東西。而歷史也是，你問什麼人跟什麼人做什麼事情說了什麼話，我搞不好可以直接背給你聽；但是問到康熙幾年西元幾年，我也會直接當機給你看。
這是歷史比國文強的柚子，堅持去讀中文系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理由。
這樣一來，關於生活上的數字，柚子不是隨便給一個呼嚨帶過，就一定要寫下來，朝夕背誦。比方說：
「這東西你買多少？」「五百吧。」「……，不對啊，那發票這個兩千八的數字是什麼？」「是嗎？我看。啊，搞錯了，五百是另一個。」「另一個？那個你不是買一九九嗎？」「……。」
各位，所以說，柚子千萬不能管錢，否則不用金融風暴，所有錢就會因為不會算帳而不明不白的蒸發掉。
數字是搞昏柚子最強的武器啊。比酒精還有效。
這也是那天，只是整理一個包包，卻搞了一整個下午的原因。不過這回倒不是因為算數，而是別的原由。
最近十年左右，柚子的驛馬星大概是改開雙Ｂ的跑車，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南北遷來遷去。然後有句話說：「搬家三次等於火燒一次。」不過，這在柚子身上卻是不準的。最初上陽明山，兩大包一個提袋就是了；畢業後搬回家，光是書就十來箱了。等到退伍再回台北工作，整理了八箱左右的書帶上去，前兩年再把東西運回家，書又繁殖成十六箱之多。其他東西以此類推。
其中，有一、兩個箱子跟包包是搬家的固定班底。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卻是無可取代的。最多的是紙條跟信件。很多還是「等下下課去吃什麼」「隨便」這一類不知道為什麼會留著的東西。
這些，當然是不會搬完家就有力氣整理的。尤其是前幾天看到的那個包包，大該有五年以上沒打開過了。趁著難得有空檔，趕快看看有沒有繼續帶著跑來跑去的價值。
唔……，這一疊是信，留著。這一包是……，哇靠，大一時刻印章寫的印稿，怎麼還在啊？這早就該丟了吧。這是……，高中時買的凱西的書卡……，這拿去送人也沒人要了吧？還有那疊沒有開過的隨身包面紙是怎麼回事？早就過保存期限了。這……，又一個哇靠，一把舊版五十元硬幣，還整個氧化變黑……。喔？原來相簿放到這裡來了啊，難怪之前怎麼找都找不到。呵呵，當年還真是拙到一個不行。國中的相簿居然也在這裡……。
國中的相簿啊，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唔？怎麼還夾著一張紙……，是我自己的筆跡，全是數字這是怎樣？以前在台北記的帳目嗎？扔了吧。……。
慢著……，陽明山197707111997061619970821 20001230黑豆。……，那時候還沒有大樂透、威力彩啊，這是……。
唔……，國中相簿？1977？1997？……。
啊。完了。
我想起來了。她的生日、後來再相遇的日子、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分手的日子。陽明山、黑豆是地點。
她是我的國中同班同學。
完了。
我之前應該很要不小心的，把整個包包原封不動，很不小心的拿去垃圾桶的。
Ps.圖片：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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