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二月」— 陳黎＠斜暉望脈水悠悠

2006-11-18 22:07:03| 人氣3,1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評「二月」— 陳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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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陳黎

槍聲在黃昏的鳥群中消失

失蹤的父親的鞋子
失蹤的兒子的鞋子

在每一碗清晨的粥裡走回來的腳步聲
在每一盆傍晚的洗臉水裡走回來的腳步聲

失蹤的母親的黑髮
失蹤的女兒的黑髮

在異族的統治下反抗異族
在祖國的懷抱裡被祖國強暴

芒草。薊花。曠野。吶喊

失蹤的秋天的日曆
失蹤的春天的日曆

二月一詩主要描寫二二八，第一段「槍擊在黃昏的鳥群中消失」，槍聲後的寂靜將二二八的恐怖氛圍渲染開來。第二段藉由鞋子的遺留象徵人的失蹤。第三段用清晨的粥、傍晚的洗臉水作為時間早晚的符號，走回來的只有腳步聲。聲音被誰聽見？抑或是，誰希望聽見？或許我們可以視為腳步聲在此串連起幽遠的哀愁與想念。個人以為，清晨的粥、傍晚的洗臉水是當時人被抓時所從事的居家生活片段，尋常的吃飯與盥洗。

記得公視拍的二二八影片，說到一段，李瑞漢當時被抓走時，餐桌上正是一鍋魷魚粥，在往後每年的三月十日，他們就會準備一鍋魷魚粥，追思最後一頓飯的情景。無法解答的傷痛，每每在相似的場景中再現，一旦被帶離，就再也見不著了。第四段意味著，遺留的只是哀傷停留無止盡的時間裡。前面用靜態的景象與譬喻描寫二二八時代的政治肅殺、人情。第五段則用強烈的對比：異族、祖國；統治、反抗，以及最強烈的懷抱、強暴。以此來表達二二八起因的矛盾情緒，如林茂生身為日治菁英份子，卻嚮往祖國，但然最後死於祖國的槍管下。第六段則以三個場景與吶喊，將詩回歸到以寂靜的場景隱喻鋪陳。失蹤的秋天與春天月曆，個人覺得暗示二二八發生前後的那一段時歲，人對不見光亮的日子，失去知覺日子的能力，時間只是漫長無止盡的延續。

整首詩抓住幾個二二八的特徵，以失蹤為主幹，反向去搜索失蹤的因與果。以此鋪陳出二二八的時代氛圍。少有強力的控訴字眼，卻以寂靜烘托出綿延的哀傷。陳黎以身為花蓮人，台灣地理邊緣的角度，在描述歷史的詩裡，將祖國視為另一個踏入土地的政權，本質上無異於其他的外來政權。這點在他其餘的詩作可見其端倪。以詩為出發，陳黎放入了土地、歷史人情的關懷，不論是對台灣，抑或是對「花蓮」，這個在他詩中更為鮮明的意象。

詩引自「陳黎文學倉庫」：http://www.hgjh.hlc.edu.tw/~chenli/poetry3.htm#二%2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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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E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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