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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期進入倒數計時,學生們的瑕疵表現我常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上洋班課的感覺越來越好,而上起華班來總讓我三不五時就心中有疙瘩,常常處於需要壓抑怒氣邊緣。
華班學生程度太好,每每在上課時「不經意地」說起話來,但是教室就那麼點大,全班不過十個人,誰說話、誰打瞌睡、發呆,這是一覽無遺,只看我要不要去點出來,而華班學生能力太好,所以就算睡覺發呆,也可以很快找到我正在講解的地方,如果我瞪他說:「你們在說什麼?」,他不但不會臉紅,還會耍嘴皮子說:「老師,我在跟他說,您教的忒好~一流~(搞得跟說相聲一樣)」,常常就鬧個不了了之。
這種課堂上的插曲是天天有,罵一罵也就過了,但是我們班有一位大小姐,是一年級的學生,她最擅長的就是「無敵大臭臉」,每回進教室常遲到不說,臉色還來個特別臭,整節課不主動參與,就算被點到也是個愛答不答,常常你問她問題,她語氣短促頂一句「不知道!」就了事,你總不能當眾要她難看掐著脖子要她答(我是很想啦),只好改問別人。
對於這種冷屁股,因為我們班已經有了一位冷屁股先生一號(詳見上一篇),所以對於這位屈居第二把交椅的冷屁股小姐,我也就沒太多心力理他,個別談話不是忘記,就是在我提醒他時很不客氣地驚呼”WHAT??!!”,表示內心的驚訝與健忘或是不願,我也不管,反正不來就拉倒,老娘樂得清閒,但是今天的課,她卻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讓我差一點在課堂上抓狂。
根據學期初的規定,每個同學都要挑一個課本中的單元主題,在我安排好的時間做課堂報告,而每個人在報告前多多少少都會跟我討論一下他要報告的主題,我也從不需要主動一一提醒,因為我覺得那是個人的責任,不過就在這倒數第二次的報告前一天,我赫然發覺她一點也沒有準備的跡象(因為以她的程度,絕對會需要我的幫忙),也不是早就計畫好的樣子,以防萬一,我便在前一天發了一封信給全班,上面列出了要報告的三個人姓名,和相關資訊,算是盡告知之義務。
但是這冷屁股二號就好死不死,前一天沒有查信(這什麼年頭了,還有學生敢不天天看信),所以到了報告當場,我把三個報告者的名字寫在黑板上,供大家填進評鑑表中(同學互評)時,就聽到熟悉的 ”WHAT???!!!” 再度出現,沒錯,她壓根兒就忘記這件事了。
這下可好了,因為我們每天的課程安排得剛剛好,已經完全沒有時間讓她塞空檔,最後一次另外一單元的報告時間是唯一可能,但那一次已經排滿三個人,50分鐘滿滿滿,她休想能在那天報告。這時候,很清楚可以感覺到,班上呈現出有一點不安的氣氛,因為同學「銼大賽(原諒我的粗俗)」,老師又一副抓狂邊緣的樣子,這事兒不知道如何善了。
我呢,當然是個氣到爆,這個笨頭自己忘記時間,還在狡辯說,「我以為你會提醒每一個人」,我心裡想,鬼才提醒你呢,我發了信你都沒看到,這下責任全不在我,我看你怎麼辦。
就這樣沈默了幾秒鐘,我看事情繼續晾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只得當機立斷,把決定權交回群眾,我跟這冷二說,這樣吧,下一次我們報告的時候,一人15分鐘之後,若加上你便要60分鐘,你問問同學們那天願不願意多留下來十分鐘聽你報告,要有人不能配合我也沒辦法!
此話一出,班上又一陣騷動飄過,我不必看就知道大家臉上應該已經隱隱顯現「不願意」三個字,但是關係著同學分數,不好直說罷了。就在這一陣透心涼風吹過教室,人人不敢表態,冷二也只能乾瞪眼的同時,竟然有一個自作聰明地問說:「那老師啊,我們可不可以前一天留一點時間給她報告呢?」
老實說我聽到這個建議,完全是個怒從心中起,這什麼狀況了你還來慷他人之慨,大作好人啊?憑什麼他的錯要用到我上課的時間呢?那我趕課趕得要死,誰又來給我額外的15分鐘啊~
可是掂掂情況,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只好氣往肚裡吞,面露兇光瞪著冷屁股小姐說,「好,我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在前一天上台報告,你得在星期三前給我準備好,不管哪一天,你隨時都能上台!!知‧道‧了‧嗎?」
這時冷屁股小姐當然只有點頭的份兒,大家看有了這個似是而非的結局也就各自鳥獸散,但是從頭到尾,甚至下課後這個學生來跟我說話時,都沒有說一句對不起、很抱歉之類的話,除了當天的個別談話奇蹟式的出現了以外,我感受不到她的歉意或誠意,所以除了氣氣氣,我連問候他祖宗的意願都難以提起了。
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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