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在寒流來襲時,即使在北回歸線以南
,這樣的一個熱帶城市,仍會感到寒意。我穿著他為
我量身定製的禮服,仍不住的顫抖,這樣不由自主的
顫抖,是為了獲得更多熱量,還是只為得到更多勇氣?!
陪著他走過SOGO、逛過漢神,看遍新光三越,
終於買齊了襯衫、領帶和皮鞋。
今夜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他們家人允許下,
同枕共眠,豔紅的床單和新被,是為了她而準備的,
而我卻優先與他相擁而眠,手是暖的、腳卻如冰,
他用雙腳替我暖著,我卻仍不住的顫抖,我背對著他,
他環抱著我,溫柔的輕輕吻著我的耳際,我的脖子,
我彷彿依稀感覺到他的生理變化,只是我再無勇氣轉
身面對他,只怕情感一發不可收拾,何況明天正是他
的洞房花燭。
熬過漫漫長夜,我準時的起了床,穿好禮服,叫醒了
賴床的他,他一如以往的孩子氣,賴著床嚷著還要睡,
我幫他穿好了襪子,輕輕告訴他,這是我最後一次叫
你起床,他睜開眼睛,困惑的說,人不變,情不變,
何苦為難自己?我再不多話,就此靜默的望著他。
他開始起床,整裝穿好禮服。我收拾著被褥,希望
它看起來完整如新。
看著他笨拙的,在領帶上打了一個大頭結,我一把
把他拉了過來,敏捷的解開領帶,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
,重新打了一個英格蘭結,他閉著眼睛,信賴的任我擺佈
,雙手卻仍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移,我打了一個結實的漂
亮結,只有這樣的結,才相稱他今天的身份。
我撫平他肩上的衣紋,拉直他的褲管,整平他的頭髮,蹲下,
替他輕輕拂去鞋面的灰塵,還有光亮鞋面上,我不小心滴下
的淚珠。
曾幻想的心願,有一天跟他站上禮堂接受祝福,此刻我與他
並肩站在一起,接受眾人的目光,我小心翼翼拿出一式兩顆
的印章,清楚的在結婚證書上與他和她並列,告訴她,把這
個我照顧了六年的男人交到她手上,但願今後由她來照顧他,
她無限嬌羞的微笑,滿溢著幸福的神采,而我卻在他的眼中
看到了淚光。
他知道,我知道,從此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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