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也是阿里爸爸的嗜好。
過了三個月<特別忙碌>的日子,現在好像腳步稍稍放緩。
許久沒見面的芳子表妹以<LINE>問我:最近在忙啥?
我回她說,我在忙會被別人笑神經的事。
她問:<有多神經?>
呵呵。
阿里爸爸不經意在網路上看到有一處餐廳要出租。
因為那荒廢了的餐廳有許多符合阿里爸爸<養殖>的<條件>。
為了阿里爸爸的<興趣>,我們這對愚夫和蠢婦就傻里傻氣的租下來了。
餐廳看起來至少閒置了三年,因為庭院的部份,草又長,樹又雜,室內的部份又髒又亂,牆面裝潢的竹竿幾乎全部腐爛。
是三姊說的那種,看了就令人不知如何整理起而攤軟的無力感,但,我和阿里爸爸卻是樂觀的說這可以怎麼整理,興奮的說那要怎麼利用。
阿里爸爸看中的是當初房東開的標榜活魚餐廳的大大小小砌起來的魚池,剛好可以養蝦。
我們把它分為中型<養水池>:A1、A2、A3。
<過濾池>:B1、B2、B3。
<C>發音不好,有違養殖,小<養殖池>是小一、小二、小三。
中間最大的<養殖池>是<大一>。
光是打理清除就搞了二個星期,幾乎都是我們夫妻倆<親力親為>,阿里爸爸的好友小獅因為也很中意這裏,常抽空加入清理的工作,變成<三個傻瓜>。
二百坪不到的地方,竟清出了堆積如山的廢棄物。
我們利用原本的鐵材結構隔了一間房間和浴廁,有的是阿里爸爸合作的同僚<友情價>施工,有的是我們自己動手,房間的塑膠地板就是利用阿里爸爸工作的剩料組成的,所以有三個顏色,是我的傑作。
在上海的VIVIAN聽了PELE轉述我和阿里爸爸承租魚池的事,說了:神經喔!
還好,TRACY說:好像很有趣。
庭院裏的大果樹,有一株高過屋頂的酪梨、一棵龍眼、二棵芒果、一棵樹葡萄,還有無數的神秘果,我比較期待酪梨,期待它的果子掛滿枝椏。
我整理了庭院的樹,修剪枯枝、雜枝,把枯死盆栽的土倒出,清除枯樹根和雜草、鬆土、讓日光照射殺菌,再把小獅從屋頂清刷下來的枯樹葉<培養土>混合。
本來,我打算種蓮花和養蓋斑鬥魚,但經濟效益考量,還是種可以進<五臟廟>的比較實在。
我還是種番茄好了。
房東跟我說:「番茄很難種耶。」
不會啊。我從小在番茄堆裏長大,從我有記憶開始,冬天家裏就種番茄,直到我開始工作。後來因為大姪子小祥唸農業經營又種了一期<嬌女番茄>。
種番茄對我而言是最簡單的,只要給番茄一根竹竿依附,隨生長期將它綁在竹竿上,灌溉、施肥、去芽、拔草,不需噴灑農藥也可以長得很好。於是,翻新的土放進花盆裏,長方形花盆種兩棵,圓形花盆種一棵,我總共種了二十二棵番茄,還把摘除下來的芽培育成新的一株番茄,等待種的已經累積十五棵。
另外又種了二盆九層塔、二株檸檬和十棵洛神花。
我有多愛番茄和洛神呀。
番茄開了小黃花,結成成串的果子。
房東的母親有天跑來跟我說:「哎呀,你的番茄太乾了,水要澆多一點,土不够溼。」
「不會啦。」
「要一次澆得很溼很溼啦,像我種菜,都一次給它澆得很溼很溼,就不用每天澆水。」
「不用啦,番茄不能澆太多水,它怕溼。」
我笑一笑,反正我還是依我的方式培植就好了。
「你看你的番茄長得不好啊。」
「怎麼會?它們長得很好啊。」
「這樣算長得好嗎?」
「是啊。伯母,你也種番茄喔?」
「我沒種過啦。」
啊?沒種過?
她吱吱唔唔的說:「之前有人分給我種,但我沒種起來,都死了。」
啊?那還出主意教怎麼種?阿娘喂。
魚池和住房間有一排桂花,天氣一暖,空氣中就盪著讓人甜蜜蜜、喜孜孜的飄然香味。
有一株含笑花擱置在大龍眼樹下,因為缺少愛和陽光,苟涎殘喘著。
我把它搬到桂花<隊伍>前當<排頭>,因怕傷了它僅存的元氣,連著原來的花盆種在大日頭下,我一定要以我的愛和著陽光灌溉它。
隔日,房東看到那株含笑說:「你把這棵含笑種這裏喔,不錯喔。」停了幾秒,接著說:「哎喲,這盆子怎麼沒拿掉。」竟動起手來。
「不用啦,我故意留的。」
房東動作迅速的把含笑拔起,拿了鋤頭挖大了洞,脫掉含笑的盆子,種下含笑,土撥平了,又隨手拿了一支指頭粗的鋼筋敲進土裏,以鐵絲把含笑綁在鋼筋上。
動作完成,我還呆在原地。
本來不是不管含笑的死活嗎?現在才來把人家搞得一點美感也沒有,鋼筋紮得太牢,我拔不起來。
在酪梨大樹下拔草。我拉下攀附的細藤蔓,樹上落下來一隻蜥蜴,前爪順勢劃過了我的左手腕外側,一道紅色的傷痕。
我崩潰的鬼吼鬼叫、中了邪魔的亂踩亂跳,拖著一身雞皮疙瘩全身不停的顫抖,腦中還嗡嗡嗡的響著剛才自己的尖叫聲。
阿里爸爸先是安撫抱了我,然後去追那<萬惡的罪魁>。
二天後,小獅抓到了<萬惡的罪魁>。
把牠送走!滾得遠遠的!讓牠老死都回不了這裏!
一群男人竟然大談特談年少時如何如何<玩弄>蜥蜴:都是給牠塞上一根菸,看牠吐出一團煙、看牠裝死,再撒一泡尿澆醒牠.........。
真是够了!
PELE問我:「你被蜥蜴抓傷,還沒瘋喔?」
我說:「我差不多要進瘋人院了。」
總共抓了三隻,都送到遠遠的地方讓牠們一家子團圓。
阿里爸爸的朋友問我們,是什麼動機會租這地方?
我說是阿里爸爸的興趣,他喜歡養魚養蝦。
朋友的老婆看我曬黑了,說:「喔,為了老公的興趣,把自己曬得這麼黑,了不起。」
還有朋友說,光是要花錢租地方就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了,哪能談興趣?老婆哪肯一起幫忙?
我就跟阿里爸爸邀功說:「你娶一百個老婆也沒有一個會像我一樣陪你一起亂搞。」
阿里爸爸說:「也是要娶看看才知道。」
真是無情無義。
我和阿里爸爸忙得滿身大汗,阿里爸爸跟我說:「我們兩個像傻瓜,拿錢給人家,還給人當長工。」
是呀,我們是在做長工的工作呀。
我問芳子表妹:有沒很神經?
她說:「像你。」
我納悶:「啊?」
她說:「做事的勇氣風格。」
於是,愚夫與蠢婦展開了充實的<傻瓜>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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