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國中基測結束了。
走出考場,我輕鬆的對齊齊說:「恭禧呀,考完了。」
「對啊,考完了,也完了。」齊齊說。
考試的前一天,應齊齊的要求,幫他買了一支一百五十元的手錶,因為他怕原本的電子錶在考試時發出「ㄅㄧ ㄅㄧ」聲響被扣分。
阿里爸爸建議齊齊帶家裏的電子鍋考試,不會亂叫、時間數字又大又清晰。
考場在台中市某一知名私立高級中學。
第一天的天空,又藍又清。
第一天,是週末,天氣悶熱得讓人一整天都泡在汗水裏,身上又濕又黏,嘴唇都是鹹的,活像醃漬「鹹豬肉」。
大考中心貼心的為他們開闢了二樓以上的休息教室,讓他們可以靜下心來準備下一堂的考試。陪考的家長們只能在騎樓自個兒找地方,哪邊涼快哪邊去了。
騎樓是不錯的地方,更有家長帶了野餐墊,幾個人在大樹下就聊開了;還有人帶野營用的摺疊椅,在樹蔭下舒適又悠閒。
第一節,我們找不到休息室,佔用了騎樓小憩。
我是最陽春的方法,補習班的廣告單地上一鋪,補習班送的紙扇搖著。
第一堂考的是英文。
我在騎樓看著小說,慢慢等。
過了可交卷的時間,左邊陪考家長的兒子出現了。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母親問兒子。
「對啊。」
五分鐘後,右邊的考生也出現了。
「怎麼那麼快?」陪考的父親問兒子。
「拜託,題目根本都看不懂。」
「哈哈哈…..」父親竟然像聽了笑話,開懷的大笑。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齊齊出現在我的面前。糟糕!我以為他會堅持到最後一分鐘。
「怎麼那麼快?」我笑瞇瞇、假裝輕鬆的說。
「題目還蠻簡單的。」齊齊悠哉的回答。
呼~還好,果然是齊齊拿手的科目。
第一節後,齊齊小看一下報紙。
第二節考試前,我問了考生服務中心,找到了休息教室。齊齊在樓上賣力,我在綠意中沉淪。
第二堂考試一開始,我就到市中心買些雜貨。回程帶了市區著名的糯米腸、甜不辣和苿香綠茶給齊齊當中餐。那個小小的攤子,賣著幾種基本款的臺式小吃,不過四、五坪大,加上騎樓幾張用餐桌,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個人負責放食材進平底鍋檯、一個負責煎食材、一個切熟食加打包、收錢、另一個負責收拾桌面,忙得不可開交;在攤子裏吃或打包帶走,食客絡繹不絕。沒辦法,臺灣小吃,魅力實在驚人。
第二堂的自然,齊齊又提早出考場,才開始大啖美食,神秘嘉賓阿里爸爸竟然來「探班」。
齊齊鯨吞完臺灣小吃,休息了一下,就上樓去準備下午的科目。
我陪阿里爸爸回家,結果,我來回奔波,被大太陽烤得吃不下,只吃了三個水餃,實在不像我的作風。
洗把臉吧,鏡中的我,雙頰熱得「百年難得幾回『紅』」。
一點整,我又趕緊回考場。
齊齊在考場考,我在大太陽底下「烤」,比應考人還累。
下午,開始養起會咬人的小蟲子,兩隻手臂和頸子「點綴著」紅紅的叮疱一堆,癢死了;沒啥肉感的屁股坐在沒彈性的水泥地,好痛好麻。
綠樹和涼風搞得人昏昏欲睡,還好,偶而幾個補習班的工讀生來講講話、發發宣傳單、索取個人資料,幫我提醒,驅趕睡蟲。
不時起來走動走動,拍拍本來就扁平、又被水泥地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屁股。
第三堂是國文。
本來是齊齊的強項,他竟然覺得沒有把握。
最後一堂是作文,阿里爸爸來換班,我回家準備晚餐。
一聽題目是「可貴的合作經驗」,我想齊齊應該「趴了」。哎,我寄予他的作家夢,大概也該醒了。
結束第一天的考驗,阿里爸爸和齊齊一進家門,家裏飄搖著我們濃烈的汗臭,這下,洗衣機要多放一大瓢洗衣粉了。
上床前,我已經虛脫。
第二天,氣象報告說下雨機率百分之百。
早上七點多,天黑得快連高個子都擋不住。
我們八點十分出門,齊齊的導師打了兩通電話,聯絡不上齊齊,急得像炸鍋裏的薯條。
到了考場八點二十五分。
齊齊的導師爆著油說:「你在搞什麼?」
休息教室裏只剩齊齊的座位是空著,其他同學老早就到了。
齊齊不好意思的陪笑臉。
第二天的天空,一片灰,僅相隔一日,天氣變化多端呀。但是,天愈黑,我的心情愈好。
雨勢下大,前一天在大樹下的陪考家長只能移徙到騎樓,一長排的人龍。
我窩了騎樓一處。今天有備而來,帶了兩個午安枕,充了氣,一個坐、一個靠。昨天已經把屁股作弄得無法再直接坐水泥地,一坐就疼。
風勢又急又大,吹進騎樓的風帶著雨絲,有股涼意。我護著小說,邊看邊等,風雨生信心,希望齊齊有好消息。
齊齊又在鐘響前五分鐘出現,他覺得數學不好答題。
最末一堂,是齊齊的罩門~社會。
比預期的時間,晚了十分鐘出考場。
齊齊說,還不難,他都會寫,我有些意外。
結束煎熬,風雨實在太大,阿里爸爸只好來接駕。然後,我們享用了平價的雙併牛排。
「哇,酒足飯飽了!」每次吃得很滿足,齊齊總是如是說。根本沒有酒呀。
雨中,我們詩意的往家裏趨近。
隔天,齊齊說他的自然慘敗,他最強的電學一題都沒出現。啊,沒關係,我們第二次基測見。
到時,我們一定準備得更妥善。齊齊想,他要認真衝刺一個月;我想,我要準備扇子、遮陽帽、飲料、小說、相機和舒適的坐椅,要不要帶小筆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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