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過景福宮,逛過仁寺洞、明洞,有點累,不知到何處去,文哲想了想,帶我們乘涼去。
乘涼這詞,多久沒用過?小時候在上海,炎夏午後,就在老家樓下樹陰底架一張尼龍牀,有時外婆為我搖扇,不知不覺就睡了。那該是我僅有的乘涼記憶吧。在香港,不知道是沒環境,還是人大了沒心境,從沒試過找個地方乘涼。
漢江市民公園,建在漢江一小嶼上,是首爾市民度週末假日的好地方。公園草地上,不少人紮營、野餐,老伯伯播放韓國老歌,聽來像台語老調,音量有點大,但置身寬廣閑逸的環境,大概心境也開得舒泰,倒覺得一切和諧協調。年青男女騎單車,女的一臉陽剛氣,飆得比男孩還快。這種女生,我是招架不住的。
文哲說韓國人最愛吃炸雞配啤酒,我們都買了,走到漢江邊上的水道,脫了鞋襪,把腳丫伸進水裏,水是淨化過的漢江水,清澈冰涼,直透身心。啤酒不夠冰凍,我把罐子水裏沖一沖再喝,煥然爽神。水道的水並不深,不過我們膝蓋,韓國小孩在水道嬉水,家長也放心,在一旁吃喝聊天,只是叮囑別濺濕其他遊人,孩子衣服濕了便掛在矮樹上晾乾。也有人在水道裏散步,有的還抱小狗。小伙子玩得激烈,想從水道一端跳到彼端,雖然距離不遠,但他就穿雙拖鞋,真怕他滑倒,最後一鼓作氣,順利跨越,以爲朋友們有點獎勵給他,誰知這小伙子隨即大字型攤到水裏,衣服濕透,同伴們替他鼓掌歡呼,仿佛受罪也光榮。久違的青春。
我們頭上那道橋,文哲說最近有人抵不住生活壓力,在上面投江輕生。他也慨嘆工作讓人透不過氣,社會經濟起飛,但總有人犧牲。我想,每個都市都有如此如彼的唏噓吧,我們接受現實之餘,大概只能及時行樂,work hard, play harder!
說著說著,文哲的啤酒也喝光了,我和旅伴放空納涼,他再來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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