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可以是一種美好的風景,洞也可以是一個無邊的夢,洞也同樣是欲望的表徵,我們的人生彷彿都再填補一個又一個洞,填了這個,缺了那個,補了這個,多了那個。唯有跳出洞對我們的束縛,我們或許可以滿帶興味的去看看這些洞的模樣。
在這一次的主題詩當中,共計有七首詩,各有不同主軸,以風景的、以夢的、以情感的、以文字的,可以說是各有特色,在經過整理、閱讀後,筆者針對這一週的創作作一個整體的讀後感。
流星雨的〈一洞穿九山〉是以四句一節的形式呈現,並以景色的描寫作為創作主軸。桂林山水甲天下,這是愛好風景的人所心嚮往之的,流星雨的詩句中,與其說是將「洞」作為主題,倒不如說是將「曲」作了一個最貼切的敘述。首節中的「穿透」、次節中的「峰迴路轉」、三節中的「蜿蜒」、四節中的「迂迴曲折」,為流星雨筆下的桂林山水作了一個多層次、多角度的觀照,也因為這份「曲」,詩句中的景色有了彼此互相對話、搭配、對照了可能性。
太初的〈夢洞〉以夢為洞,令人聯想到《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愛麗絲掉入的那個迷幻之洞,指事愛麗絲所進入的是奇幻世界,而太初墜入的卻是一個充滿「情感」的世界。其中引人入勝之處在於太初將月光(視覺)化入了琴音(聽覺),再將琴音化入了香氣(嗅覺),彼此參差對照,交融之下成了立體、可感的一幅畫面。
凝詩〈時空膠囊〉中的洞,是時間凝蝕出的抽象之洞。首節中令人想到化石,千百萬年前落入某個洞中,透過時間之洞的洗鍊,成為它的過去,我們的現在,或許,記憶也是如此;二、三節中的時間,跳脫了首節中的急速流逝,漸漸趨於靜止,甚至逆流,因此三節中跳入了時間之洞,挖掘過去,並賦予甜蜜。
映彤的〈黯黑下的光影〉在首節中有緊縮的感覺,井中蛙將井口天空作為世界,那是何種緣故在見過廣大的世界後,又將世界塞回了狹小的井底呢?二節中的矛盾躍然而出,廢墟殘敗,一方面等待著春的生機,另一方面也在期待不被人所知,自顧自的孤獨;三節中支離的愛情,成為令人費解的謎,如果愛情完整而純粹,也就不會有火一般熱辣灼燙的痕跡,因為支離破碎,宛如蛛網般的組合,也才有按圖索驥的記憶對話。
無楚的〈洞雨〉,在幽曲深邃的洞中,自成一首幽幽的小調。無楚引用了喀斯特地形特色的意象,幽造出一幅優美的景象,其中最特別的地方應是在於三節中,淚水永恆流淌著,以一股堅決、無悔的姿態,不但濕透了溪床,甚至哀絕成湖,由小而大。五節中,探問燈火的問句已不重要,但卻在這樣的問句中,帶出了光與影的交錯,曲徑通幽,美麗在交錯之下正要展開。
樂穎的〈避入敦煌〉中,星子成為白晝裝設的針孔攝影機,彷彿逾越本分般要探問夜裡的一切;敦煌在這裡,既非是桃花源,亦不是烏托邦,只是一個靜心的所在,因此顯得如四節中所說的強勁而文雅,彷彿一個老靈魂在垂眉閉目,不需太多言語,就能令人了然;末節中將整首詩以問句作了結尾,是的,入眼的如何規避?詩人並沒有給答案,因為避無可避,也無須規避,入眼的就讓它入眼吧!雖非敦煌但心在敦煌,亦能不負如來不負卿了。
悠風的〈埋藏在文字〉述說著文字障,我們都用文字在述說些什麼,但也都明白文字不能完全述說些什麼,微小的出入口蝕穿為洞,又豈止有一個?不斷地補、不斷地去填,幽藏在字裡行間的寂寞在掌聲之後,只有自己最為熟悉、最為明瞭。
這幾個月來俗事纏身,包括論文寫作以及主辦新竹地區的高中巡迴詩展,有很多的主題詩都不及也無暇參與,但還是堅持對於我所值星週次的詩作,作一些回應,希望這一週參與主題的各位詩友們,能得到我微薄的一些回饋,若有任何的意見或筆者有誤解之處,歡迎與筆者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