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
昨天下午第二下課,到班上找G,告訴他我要在全中運期間去他們家家庭訪問,告訴他我期待不愉快的事情可以很快過去,做錯事,就認錯,承擔責任,然後學得教訓,重新開始。
我把寫了一天的文件給G,顧訴他這是給他父母的信,告訴他裡面附件的內容是我網站上與班上事件有關的文章,還有他從去年開始到最近發給同學的一些email。G說他可以轉交。我拍拍G的肩膀,跟他說:家庭訪問的原因,在於跟家長取得瞭解與共識,我們希望在處理的過程當中,老師與家長都可以準確得給予支持,G點點頭說他了解。
我跟G說,文件的內容很多,請家長務必仔細讀完,信件上我留有電話,請家長跟我聯絡,約定時間,或者我再打電話跟你的父母約訪談的時間。
晚上,導師L打電話給我,說G下午跑去跟他哭訴,G看了我請他轉給父母的信件檔案,並且在班上傳開,找了兩個同學陪同,跟導師L哭訴我把責任都歸咎於他。
我覺得難過,想到G如何的用各樣的方法孤立K,想到週記事件之後,他自己寫給我的長長的悔過書,想到他承諾不再用私下的小動作攻擊K,到最近我成了他的公開信中立場偏頗的實習老師,想到前天他給班上同學的公開信,承認犯錯,並公開致歉,雖然K因為作文比賽不在班上,我總是願意試著相信G,相信他有誠意。
我試著相信G。在我的生命中,經常是許多人願意相信我,然後才證實我的可信。我願意相信G,然而我錯了,偷看我給他父母的信,再給同學看,再到導師L那裡訴苦,以一個弱者的姿態,尋求同情,尋求不知情的人認定我欺負他,證實他所指控我的立場偏頗,所言不虛。活生生的另一個週記事件。
導師L也有一個檔案夾,跟我請G轉交的內容相同,家庭訪問的事是我們早已討論過的,所以我們之間溝通沒有問題,還是約了時間,準備一起去拜訪G的父母。
我在想,信任的尺度如何拿捏?
要如何對待一個犯錯,卻表示願意改過的學生?
在反覆的犯錯與不誠實的對待之後,該不該緊縮對他的寬容?
難道真的可以因為寬容犯錯的人,而讓其他無辜的學生受苦?
我懂輔導,原本還在想,事情處理完,可以跟G約固定的時間,進行RET或是敘事治療,然而現在我知道我不合適,我在他心中對立的關係,是敵非友,建立基本的信任,很難很花時間,事倍功半,而我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
對於尺度,或者可以學著越來越準確,但是相信學生,難道還有第二種選擇,難道我們可以把學生犯錯記點,超過臨界值,從此標籤他不可信任,也不再信任?當然不行,因為相信改變之可能,所以教育,不給學生機會,如何看他改變?
對G而言,如果他再認錯,我還是願意相信他,給他機會,只是我在與他現下的關係中,可能幫不上他的忙,我誠然缺乏準確掌握尺度的智慧,我學,即便進退之間有所摩擦,我堅持我的教育。
堅持給我的教育,一個合理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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