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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05 00:58:58| 人氣33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打得有層次－－從《功\夫》到《臥虎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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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得有層次　　　　

　　本欄早前談《功夫》的美國票房失敗，引來好幾位讀者回應。有人對拙文大表認同，亦有人極力捍衛《功夫》，認為它絕不算失敗。既然上星期剛談過不同導演拍情慾的不同層次，這次不如就談談「打的層次」吧。

　　動作場面有時只是拳打腳踢，有時卻又不止於此。打的第一種層次，是感官層次，也就是不論有否人物衝突與情節鋪排，總之是打打打。成龍的部分動作片就是如此，跳樓也好，飛車也罷，總之其背後的動機、心理、原由並不重要，打得漂亮打得激烈就是成功，動作場面甚至可以分拆出來當作雜耍觀看。泰國片《拳霸》是最好例子，徐克的《蜀山傳》亦屬此列。

　　第二種層次，是劇情層次，亦即動作場面除了驚險激烈外，還能增加劇力。在張徹的《獨臂刀》中，當王禹被斬去手臂，觀眾會想：兩師兄妹決裂了，怎麼辦？王禹與其恩師的關係又如何？王禹如何在江湖生存下去？《喋血雙雄》的雙雄槍戰，則是兩個惺惺相惜但身份有衝突的男人的生死之戰，充滿了矛盾。這樣的打鬥，或引起劇情的猜測，或帶出複雜的人物關係，令電影有了張力。觀眾關心的不只是主角一刻的安危，而是整個戲的發展，以及人物的衝突。這層次的打鬥若加上第一層次的感官刺激，必然牽動觀眾。

　　第三種層次，是為思考層次。且看《臥虎藏龍》中較少人提到的一場戲：逃亡的玉嬌龍去向俞秀蓮求援，但俞力勸她痛改前非並拒絕援助，兩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這場戲的動作設計出色，而兩女的關係從親密走向破裂，又是劇力逼人。然而，更精彩的是這場戲對電影主題的闡述：俞與玉之戰，是理性與規範大戰感性與叛逆。而去「教訓」玉的人，是俞而不是李慕白，這更有一種性別思考：阻止女人去求變去反叛的人，往往都是女人。有一小節，他們在中庭打鬥，俞用盡所有物品充當武器──她甚至用上一件連她自己都拿不動的重物去打玉。這個小節頗為滑稽，似乎不應在此激戰中出現，但弦外之音是：俞竟用了連她自己都承受不起的社會規範和道德價值去打壓玉。再看俞與李因守禮而生的悲劇，這樣的解讀未必無理。這場打鬥，有李安對人性、性別、傳統的思考，盡見打的最高層次。

　　那麼，《功夫》的層次屬於哪一種？不問而知了吧。又有人會問，打就是打，為什麼要「思考」那麼多？那就要看討論的是「商品」還是「作品」了。Create_adam@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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