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章雕句簡隆全 坦露如一封秘傳的情書 晦澀如一段公開的告白 始終 未能 盡如人意

2,399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幾次颱風預報都無法招喚來北台灣渴望的雨水，水庫扭曲著臉，對裸露其外的石苔，有著被扒光的羞愧。忘了，曾經乳水豐沛的妖饒風情。

但風來了，隱約有秋的氣息。我深深愛悅地凝視浮雲飄聚，幾乎不捨得眨眼。

最近上來這兒，有點驚訝的發現，作者像舉辦回顧展，看著一篇篇文章標示的寫作時間，不禁有些恍然，1989、1991、1995、1998、2000…那些時候我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倒退不回屬於我的歷史，嚴重的失憶讓生命的斷層搖搖欲墜。

於是，我想著作者難以忍受用全知觀點倒敘悲劇的心情，已知的，無可挽回的，攤開血淋淋的結局，在無力插手的受制位置，除了罵聲：真可笑外，簡直無法洩恨。然而那還是好的，若失去共有的節奏和回憶呢，像我，只能怏怏帶著溫吞的笑，對所有徒勞無功的線索，抱歉。

這是『失物』還是『漏洞』呢？好像都是，也許都不是。在風中傾聽牽牛花攀爬過圍籬的聲音，充滿生鮮的意趣，可是喧嘩終宵的蟬鳴呢？我張耳捕捉所有微細的振翅聲，然後不得不黯然承認，牠們已在季節更迭中悄悄退位，如此輕盈，鄙棄不切實際的愛的宣言，完成死亡及新生。我的耳朵為思念而半聾，缺了角的聽覺盈滿風聲，似完滿，其實空洞不已；而我不能確知，他是否愛我？？

往上爬，天梯。對於患有懼高症的人哪，該是永無止盡的折磨，或試鍊？望那麼遠，究竟想看見什麼？真理會攤展在陽光下的哪個方位？我一面怕，一面興奮不已，為了擁有垂直墬落的死亡通行證，全身顫抖。

而旁觀的人群，會以為那只是風的親吻。
(R:218.32.15.23)


-- 2003-08-23 15:55:20 --

翠貞：

有一位你網站，同時也是我網站的匿名讀者，曾私下對我說：『翠貞的評論寫得真好，有時甚至比創作文字還來得好。』言下不無驚奇之意。我當時聽了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原因之一，當然是在寫評論和創作時投注了相等的精力：一樣的苦心經營，也一樣的疏略隨性——態度上並沒有明顯的輕重之別。而且寫評論時，內容有所憑依，運筆卻自由恣意，於是便不免出現如上令人意外的結果來。

我是敝帚自珍、善於回收的人，偶爾出現特別滿意的心得報告，往往要想辦法讓它脫離原文，成為獨立的創作。接下來將貼出的幾篇作品，有些甚至是在網站上和網友談天討論的彙編，請你拭目以待。畢竟近來產量驟減，一字一句當思來之不易。就是瑣碎不能成篇，勉強有幾句好的，也像撿破爛似的收歸到某篇文章中『自拾牙慧』，有時也剪貼出不錯的效果來。總之，真不能浪費了。

那位讀者的意見，我們可以在『有風的日子』中清楚看到，其中的一段，我將它特別引出來：

『在風中傾聽牽牛花攀爬過圍籬的聲音，充滿生鮮的意趣，可是喧嘩終宵的蟬鳴呢？我張耳捕捉所有微細的振翅聲，然後不得不黯然承認，牠們已在季節更迭中悄悄退位，如此輕盈，鄙棄不切實際的愛的宣言，完成死亡及新生。我的耳朵為思念而半聾，缺了角的聽覺盈滿風聲，似完滿，其實空洞不已；而我不能確知，他是否愛我？？』

這樣的文字，若只是侷促在『留言版』上，豈不可惜！你的產量過少，想必是因為不懂斤斤計較道理的結果。

在這篇評論中，你寫道：

『最近上來這兒，有點驚訝的發現，作者像舉辦回顧展，看著一篇篇文章標示的寫作時間，不禁有些恍然，1989、1991、1995、1998、2000…那些時候我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倒退不回屬於我的歷史，嚴重的失憶讓生命的斷層搖搖欲墜。』


我說：

是的，最近沒有寫什麼，然而網站過久缺乏新貨，實在使人心急，匆匆便拿出一些舊藏來暫且應付。說到這些作品，有些是寫在筆記本上的，去年在台灣得閒時，從抽屜裡找了出來，一字一字打上，愧喜交加。算是為過去存了檔。由於寫時只是潦草隨記，初無寫作的念頭，章法結構上特別有點不同，再加上少年時隱密多，往往在關鍵處戛然而止，反而有點趣味，如今也寫不出來了。

關於你所提到的失憶，就如同我在新聞台簡介上摘錄的句子：『突然發覺到，那些被我寫下，以及沒有被寫下的東西，基本上沒有特別的不同。寫下了，所以遂記得了，或一時忘記而在閱讀後復憶了﹔沒寫下的，也許當初太疏懶，或被什麼事干擾打岔而中斷的，最後都毫無意外地淡忘了，多數已完全沒有印象。似乎發生那些事，以及沒發生這些事，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差別。寫與不寫，基本上只是偶然。』

我回想寫這些舊作時的心情，除了已寫下的這些證據之外，其餘都模糊渙滅。有時真遺憾當初沒多寫一些，我堅信當初確實有許多絕妙且深刻的念頭被錯過了。可是現在同樣是想得多而寫得少，歷史一再重演，我又夫復何言？


你又寫道：

『往上爬，天梯。對於患有懼高症的人哪，該是永無止盡的折磨，或試鍊？望那麼遠，究竟想看見什麼？真理會攤展在陽光下的哪個方位？我一面怕，一面興奮不已，為了擁有垂直墬落的死亡通行證，全身顫抖。

而旁觀的人群，會以為那只是風的親吻。』


我說：

往上爬，無論是被迫，或是自願的，幸運的話，終有到達極高的恐怖的某個點上的時刻。

法賓斯達在電影中，讓年輕的男人擁住蒼老的戀人說：

『不要害怕，恐懼會吞噬靈魂！』

恐懼就是一切，它使我們敏感，由於求生的本能，我們自然對外在環境敏感，也對體內的反應敏感。然而當這些紛亂細緻的感官發展到最高峰時，我們卻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忘卻基本的原則，也喪失合理的評估。

我們恐懼，在理性的範圍之外，同緊繃的浮想並駕疾馳，抵達朦朧昏暗的荒野。

我們迷惑了，或者說，我們怕了，恐懼已經吞噬掉靈魂，我們僅剩空洞的軀體持續慌張地體味著，成為紊亂的感官神經接收體。

我們爬上高處，為的便是經驗這樣的恐懼，使我們的靈魂被侵蝕，暫時得到騷動的歇止。而這樣的敏銳與無知，有時，是有助益的。
(R:218.22.21.6)


-- 2003-08-29 18:36:15 --

　　前些時日突然決定發憤圖強，決計要救救我荒廢已久（你說是佈滿蜘蛛絲，真貼切）的網站，就像你曾提醒我的：要多珍惜啊！

　　是啊，好不容易開了頭，總不好一柱香的光景就縮頸落跑。

　　所以便少來你這兒閒嗑牙了，果真是心力有限，實在無法勉強。知道你必然是諒解的，然而看著沒啥進展的留言版，心中偏又隱隱作疼，一半是抱歉，一半則是感傷－－看來我努力「堆積」的文字並不受青睞，我的留言版只剩電腦初癒的月貞寫下親情支持，有點悽涼呢！也許是沉潛蘊釀得不夠，更可能是寫得不好，令人難生共鳴。

　　看見你和某匿名友人對我的評論的讚美，心中稍感安慰；至少對文字的掌握及析理被肯定了，總算是件好事。其實也略微驚訝，不留言的人（我大膽推論，因為留言人口實在是屈指可數）居然也看留言版的嗎？我還以為就是我們少數幾人喋喋不休地交換閱讀情資呢！這個發見，讓我有些許野人獻曝的驚慌，畢竟在你的文字實力下粉墨登場，實在需要一些憨膽及無知。

　　也許，不該妄自菲薄的。寫字當下是認真的。

　　今天慌慌的，乖乖跟著指示作了份「尋找你生命中的貴人」的心理測驗，結果，出乎意表的，我的貴人便是自己。它寫著：「你沒什麼自信，所以老是想依賴別人的肯定，或借助外在力量的幫忙。其實你太妄自菲薄了，你的能力不但不差，而且在某些方面的表現甚至勝過大部分的人，只要你多練習鼓勵和讚美自己，一切就會越來越順利。」

　　我簡直瞠目結舌。不知為何總讓負面思緒與我的生命協行，是挫折太多還是缺乏抵抗力？我痛恨懦弱，卻自佈陷阱。記得你短暫回台時曾多次建議我們互評對方作文，我總隨意搪塞蒙混，一篇文章也不曾完成過。無法忍受自己濫竽充數，更害怕面對自己可能江郎才盡的事實。只好懦弱。

　　我羨慕你不求回應的自信從容，彷彿作品的完成就已經成就自身的冠冕，旁人略有領悟而提筆對談，也許激盪的是下篇佈局的型塑，也許感動的是多元觀點的發掘，然而對文章自身的價值都是不增不減，一切都只是，後話了。

　　記得你曾對眾人稱頌的「才子」封號多所排拒，私下有言：「希望有天我能成為『大師』。」歷史評價還需評家假以時日驗證，然而你早就是我心中的大師。讀你的文章，可見你俯視眾流後多所用功的痕跡，善於從小處著眼，顯露敏捷深刻的觀察力，文字常刻意紆曲弛縱，在優美筆調下呈現剔透明澈的見解，談興若起，便藉古今之人的羽翼，凌空飛去，有時收煞不住，連篇談一個共通的意旨也是常見的；析事論理時夾雜詼諧自嘲的口吻，舉證則浩博爛漫，讓人在眼花之餘不禁歎服。

　　希望你在創作的低潮過後能更加大放光芒。剪裁之作雖也頗見珠玉質地，但是可別當作常態，過分懶散對你是種浪費。
(R:218.32.14.41)


-- 2003-09-03 02:33:15 --

翠貞：

剛從廈門回來，發現你又重出江湖為我灌水，心裡非常感激，可恨我近來上網連線屢出狀況，寬頻上不去，撥號也哽咽，實在是拿它沒辦法。聽說你現在還固定使用電話撥接方式，實在佩服不已。

你文中提到文章的事，覺得非常慚愧，最近實在玩得太兇，定心不得，再加上美國網球公開賽定時干擾（雖然前幾天因雨打打停停，賽程大亂），真沒辦法寫出東西，才好不容易將福建土產分送完畢，後天又要啟程上北京去了，帶這些旅行都給我一些新鮮的力量，有值得寫的材料，只是寫作在我，需要養成如今已經失去的習慣，我對自己雖失望心急，但也還是願意再等等看。北京市這個暑假的最後一段旅程，過了後，我一定乖乖坐在電腦桌前靜思罪過、發憤圖強！

其餘關於你的溢美之詞，只能笑笑以為自家人的吹捧，雖然臉紅，聽來卻頗見喜色。到你你的提醒，我都放在心上。只是既然沒有新作，將舊貨出清，存檔於網上，本來便是我設置網站的初衷，另外也不至於讓蛛網結得過厚，看來也還不失為一舉兩得之事。你就先放過我吧！

你的網站多了許多新作，真恭喜你了！我看後會過去留言的。
(R:218.22.21.6)


-- 2003-09-05 22:12: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