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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04 06:41:51| 人氣261|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Tomoe Karij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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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oe  Karijuku  

 

 

 

 

 

 

 

 

狩宿將公事包橫抱在胸前,努力地縮著肩膀。

 

 

早上九點,地鐵裡的人多得讓狩宿有種跨年演唱會的錯覺。西裝筆挺的男男女女擠在狹小的空間裡,密密麻麻,找不到一絲縫隙。狩宿被兩位男士夾在中間,後面那人的背牢牢地貼著她,空氣不流通的車廂裡混雜著古龍水和女式香水的味道,狩宿難受地苦著臉。

 

 

「經理。」

 

 

和她隔了大概五六個人的距離,財務部裡的一位男課長眼尖地發現她。那個積極地想拉近關係的下屬不分場合地高聲向她打招呼。狩宿只覺得全車廂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帶著一種意外與嘲笑的微妙情緒。

 

 

經濟不景氣到經理也要擠地鐵啊。狩宿聽見門邊的一位男性開玩笑地和同事說著,她脹紅了臉,低下頭咬了咬牙。

 

 

這傢伙我記住了,是渡邊吧,你之後別想晉升了。

 

 

地鐵停了下來,車門一打開,從外面再度湧入一批人潮。狩宿覺得有種被浪打得站不住腳的無奈感,最裡側的人低聲地抱怨著。車子開動後,車廂恢復了寧靜,剛才的小插曲也被遺忘。狩宿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為更令人窒息的擁擠感到難受。

 

 

都是見春害的,狩宿恨恨地想著。早知道她少買幾套Gucci的西裝,買一輛小車代步了。狩宿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價值不斐的西裝被擠得有些皺巴巴,哀怨地嘆了口氣。

 

 

狩宿和瀧住得很近,就在南麻布的同棟公寓裡。平常她都是搭瀧的順風車上班,瀧有事的話,就搭計程車上班,完全沒有擠地鐵的經驗。誰知道昨天晚上瀧突然打了電話過來,說她隔天早上五點要去排限量發售的喜界島黑糖。

 

 

「妳剛才說什麼?」狩宿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握著電話,一臉愕然。

 

 

「我說我要去排黑糖。」瀧的語句依然簡短,她的語氣相當平淡,彷彿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狩宿覺得自己很無力,她仍舊握著電話,兩人隔著電話線路沉默了幾秒。

 

 

「黑糖也有限量發售?」

 

 

「為什麼沒有?」瀧理所當然地反問。

 

 

「好,我明天自己去上班吧。」結束通話之後,狩宿依然維持著拿著手機的姿勢。她覺得瀧瘋了,也覺得自己瘋了,她突然有種這世界都瘋了的錯覺。狩宿輕輕地嘆了口氣,對著暗掉的手機螢幕喃喃自語。

 

 

沒想到這年代,連黑糖也有限量發售的啊。

 

 

 

 

 

『東京站到了,在本站下車的旅客請準備下車。』

 

 

 

 

狩宿被一波浪打出地鐵車廂的時候,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低頭看看自己那件釦子差點被扯掉的高價西裝外套,推推眼鏡,輕輕地嘆了口氣。狩宿獨自站在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個沙灘的月台上,剛才滿山滿谷的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距離一個車廂的位置,有個看起來有些面熟的女孩子,遠遠地望過來。

 

 

她記得,那個女孩子是前陣子剛升課長的南浦。狩宿微微低下頭,心裡祈禱南浦不要做出剛才渡邊做過的事情。一回想起渡邊的不識相,狩宿就對那個中年男人恨得牙癢癢的。

 

 

南浦顯然是個相當聰明的人,她查覺到上司的窘迫,也很懂得分場合做事,她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笑著走出地鐵站。

 

 

狩宿特意避開了人流,晚他們一步出站。從車站到公司只有十分鐘的路程,狩宿緩緩地走著,和周圍的人潮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可是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只是漫不經心地考慮著是否該買台車子來代步的問題。

 

 

 

 

 

狩宿認真地覺得,如果讓她多搭幾次地鐵,一定會短命的。

 

 

 

 

 

 

 

十二月底的東京,難得地出了大太陽,街道上剛積的一層薄雪又有了融化的跡象。狩宿小心翼翼地踩在有些濕滑的地磚上,今天的丸之內有些吵雜,她低頭看了錶,九點十二分。

 

 

狩宿推了推眼鏡,微微瞇起眼。她一早起來就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當然,搭地鐵一定是造成這個狀況的原因之一。可是當她看見高聳的丸之內大樓時,突然就覺得空氣裡有一種詭異的成分。

 

 

正門上掛著巨大的霧島財團標誌的丸之內大樓前,一身正裝、胸前掛著識別證的霧島員工一圈圈地圍在公司大門前,從最內側傳出一些爭辯的聲音。狩宿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她輕輕地咳了幾聲,周圍的人馬上此起彼落地叫著經理,自動自發地讓出一條通道。

 

 

門前拉起醒目的封鎖線,十幾位穿著深色制服的員警守著大樓正門,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看上去相當斯文的中年男子被擋在封鎖線前,面紅耳赤地不知道在和員警們爭論著什麼。

 

 

「這是怎麼一回事?」狩宿難得地板起臉,冷冷地問著。

 

 

「狩宿,妳來了真是太好了。」「狩宿經理,妳看看這些警察。」幾位男經理如釋重負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抱怨著。

 

 

狩宿在轉任財務經理之前,一直都是擔任總經理秘書,平常公司裡的大小事都是她經手。總經理石戶主動提出調任社長秘書後,狩宿也調到財務部去。總經理的位置空了出來,幾個好事者都在傳這位置大概非狩宿莫屬了。

 

 

這幾位經理在公司裡都有些年資,對總經理的位置虎視眈眈,自然將狩宿視為敵人。可是一遇到事情,又忍不住要把她推到刀口上去。

 

 

狩宿頭痛地看著他們,沉聲打斷。「好了,這裡我來處理。」她丟下幾位很明顯鬆了口氣的經理,對著剛才和他們的那名男員警禮貌地問。「警官你好,我是霧島財團的財務經理狩宿巴,請問現場有負責指揮的警官能告知我,目前是什麼狀況嗎?」

 

 

「我來吧。」從大樓裡走出一位看上去相當年輕的女警官,她穿著整齊筆挺的深色西裝,左側口袋掛著警徽,從敞開的西裝外套裡依稀能看到腰間配著的轉輪手槍。狩宿猜想,她大概是位刑警之類的。「妳好,敝姓津山,隸屬於警視廳本部搜查一課。」

 

 

「津山警官,請問我們公司發生什麼狀況?」

 

 

「兇殺案。」津山面無表情,她示意狩宿移到人較少的地方,才繼續解釋。「早上七點五十,警方接到貴公司的清潔工報案,在十六樓的辦公室發現一具女性屍體。」

 

 

「不可能。」狩宿急忙地否定。津山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狩宿的解釋。「十六樓是社長辦公室,進出需要指紋和密碼認證。」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地,驚慌地望著津山。「死者是公司員工嗎?」

 

 

津山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她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問,只是避重就輕地回答。「不是。」

 

 

「那就好」狩宿鬆了口氣似地喃喃自語,津山顯然對她的反應很不能諒解,她挑起眉冷冷地看著狩宿。「那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公司?」

 

 

「明天吧。」津山隨口回答。

 

 

放下心的狩宿擰著眉,她緊緊盯著這位年輕警官,臉上的表情相當冷漠。「津山警官,我們公司早上有一場重要會議,還有幾份開發案必須在下午以前定稿。如果今天一整天都無法辦公的話,將會為霧島財團帶來相當大的損失。」狩宿推了推眼鏡,她擔任經理有一段時間,言談間還是有些主管的氣勢。「警方如果只是需要調查現場的話,那應該只需要用到十六樓,其餘樓層不必一定封鎖吧?」

 

 

津山看起來很為難,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只能簡單地回答兩句。「不行,請妳配合警方的調查行動。」

 

 

狩宿氣極了。她把剛才在地鐵上的窘迫,和一大早被擋在公司門口的怒氣全發洩在這位年輕的女警官身上,津山顯然無法招架,她緊緊地皺著眉,說來說去還是不行、抱歉、請妳配合。兩人爭了不久,另一位感覺階級較高的女警官趕到了現場,津山鬆了口氣似地將現場交給那位姓加治木的警視。

 

 

加治木簡單地敘述了現場的狀況,也解釋了警方的難處。十六樓死的是首相,因為必須封鎖消息的緣故,所以津山才無法說清楚必須封鎖整棟丸之內大樓的原因。狩宿冷漠地點頭。雖然她不在意上面被殺害的是誰,可是加治木說的對,這會對霧島財團的聲譽產生相當大的影響。

 

 

狩宿輕描淡寫地跟幾位經理解釋公司裡疑似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因為案情複雜,所以必須封鎖整個財團總部。幾個經理面面相覷,狩宿把責任扛了下來,請幾位經理去跟員工解釋放假,並且停止辦公一日。

 

 

兇殺案就是一顆炸彈,在霧島員工裡炸開來,周圍的員工們亂成一團。狩宿皺了皺眉,讓剛趕到現場的人事經理弘世堇下去處理。

 

 

狩宿從公事包裡拿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石戶。公司對面的銀色Mazda 6按響了喇叭,瀧從駕駛座探出頭,對她招了招手。狩宿將現場交給弘世堇,她急忙越過馬路,坐進副駕駛座。

 

 

「怎麼了?」瀧一邊吃著黑糖,一臉意猶未盡地問。

 

 

狩宿一看到她那副悠閒的樣子就想生氣,她瞪了瀧一眼,咬著牙說。「死人了。」

 

 

「喔。」瀧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偏著頭。「所以?」

 

 

「開車,去神代家。」

 

 

「喔。」

 

 

 

 

 

 

 

 

狩宿和瀧意外地在神代家門外遇見了津山。狩宿看著被拒於門外的年輕女警,得意挑了挑眉。她還沒有忘記剛才津山那副不近人情的死人臉。瀧疑惑地看著她,狩宿笑著從副駕駛座前的抽屜拿出遙控器,隨手一按。大門緩緩地打開,銀色Mazda 6熟練地開進車庫裡,留下門口那位臉色相當難看的女警官。

 

 

她有種一吐怨氣的爽快感。可是這個好心情也只維持了五分鐘而已,女警官進了門,板著臉坐在客廳裡,然後神代和石戶一起下樓,又一起從她們眼前被帶走。狩宿恨恨地罵了幾句,一邊開著車的瀧有些訝異地用眼角瞄她。

 

 

狩宿在車子停在警視廳本部前時,忍不住覺得這個早上真是瘋狂。地鐵、兇殺案、然後是她的兩個上司和好友被捉了。狩宿覺得自己從未如此頭痛,她摘下眼鏡,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妳不擔心嗎?」

 

 

「擔心。」

 

 

騙人。狩宿看著面不改色的瀧,默默地在心裡想著。「妳看起來一點感覺也沒有。」

 

 

瀧偏著頭。「不然呢?」

 

 

狩宿嘆了口氣,無言地撇過頭。她們到了沒多久,神代就從偵訊室出來了,自己一個人。一位姓小瀨川的女警扶著她,神代看起來似乎相當不舒服,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全身都在冒汗,身體微微顫抖著。瀧和狩宿急忙地下車接手,她們讓神代坐進後座,神代上車後,馬上就睡著了。

 

 

狩宿側過頭去看她,望著神代熟睡的側臉輕輕地嘆了口氣。

 

 

「吶。」瀧專注地望著前方,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包黑糖。狩宿拆開包裝,將黑糖含在口裡,讓甜膩的滋味在舌尖散開。狩宿還是覺得,黑糖太甜了。

 

 

 

 

 

 

 

 

 

 

 

 

 

 

 

「前輩妳好。」

 

 

她記得是在新生入學式的隔天,石戶牽著一個女孩,出現在學生會室。那個女孩有著一雙漂亮、乾淨的眼睛,及肩的墨黑色長髮綁著兩個小馬尾,女孩看起來很羞怯,她被石戶拉著,紅著臉鞠躬。

 

 

「一年A班的神代小蒔。」石戶笑著介紹她,狩宿被石戶一副主人模樣搞得一頭霧水。石戶從抽屜裡翻出一張表格,遞給神代。神代乖巧地拉開椅子坐下,認真地填寫。「這孩子入學時睡過頭,手續都沒辦,連班級也搞不清楚,所以我只好領過來了。」

 

 

石戶說得雲淡風輕,可是狩宿並不是學校裡那群盲目追捧著溫柔的學生會長的孩子們。她跟石戶從小就認識,同班五年,自然知道石戶這個人,一向都是不喜歡超出自己職責範圍的麻煩事的人。其實帶新生入學這種事,根本不需要石戶處裡吧。

 

 

或許是因為石戶笑得太溫柔了,讓狩宿忍不住仔細觀察起那個孩子。神代低著頭逐字逐句地認真讀著,瀏海整齊地貼在額前,長長的眼睫毛隨著視線的移動輕清顫抖著,清亮的眼睛裡只剩下專注的神采,白皙的臉頰上泛著紅暈,看起來柔弱而惹人憐愛。

 

 

確實是個漂亮的孩子。狩宿忍不住望著她出神。石戶站在她身後,俯下身,和善地指導神代填寫表格。那兩個人靠得很近,石戶垂在頰邊的長髮尾端落在神代白色的制服襯衫上,神代轉過頭的時候,鼻尖擦過石戶的臉頰。

 

 

神代脹紅了臉,石戶笑得相當愉快。

 

 

狩宿就這麼看著她們,她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兩年、四年,時間不斷地流逝,她看著她們從相知,到相愛,神代飛往英國曼徹斯特大學讀書,石戶為了將來能進入霧島集團,選擇了一橋大學商學部。然後神代的父親心臟病發驟逝,神代回國接手霧島,石戶和狩宿也應邀進入集團管理階層。

 

 

狩宿甚至覺得,如果將來有一天她們倆個結婚了,她一定是那個以新人好友的身分在台上發言的人。以我認識她們一起走來將近十年的路程不是簡單幾句話可以說清楚為開頭,希望她們可以繼續這樣走下去為結尾。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言情小說裡的配角,永遠只能這樣遠遠地,望著主角。不過這樣也好,狩宿想,因為配角總是會一直待在主角身邊當她的知心好友。

 

 

 

 

 

 

 

 

 

 

 

 

 

 

神代睡著了。

 

 

她趴在書桌上,手臂下壓著一疊厚厚的企劃書和檔案。整個房間裡都是Marc Jacobs的香味,狩宿推開門的瞬間被熏得皺了皺眉,她不出所料地在桌上看到只剩下一半的香水。神代在Marc Jacobs環繞下熟睡著,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在睡夢中緊皺著眉頭。

 

Marc Jacobs是神代送給石戶的第一瓶香水,狩宿陪她挑的禮物。

 

狩宿找到石戶早上來不及摺好的毯子,她小心地披在神代肩上,生怕驚醒了她。神代卻在她伸出手時警覺地抬起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妳醒了?」狩宿尷尬地笑了下。「我只是怕妳著涼而已。」

 

神代鬆開手,一點也沒有剛醒來的樣子。她看起來很清醒,輕輕地對狩宿點點頭。「保釋金處理得怎麼樣?我私人戶口裡的錢夠嗎?」

 

狩宿皺著眉想了想。「警方目前還沒有提出確切的金額,我和吉留還有原村談過,案子很棘手,而且竹井也被收押了。保釋金估價在十五億上下,目前還在可以負擔的範圍內。」

 

「那就好,記得明天先打電話通知三菱東京UFJ銀行的川勝主席。」

 

「我知道了。」狩宿點了點頭。神代低著頭,看起來非常需要獨處的樣子,她沒有打擾她,識相地轉身離開。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聽見神代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說,巴,謝謝。

 

其實狩宿覺得,神代一直都知道自己患有解離症的這件事。兩個神代,都清楚彼此的存在,只是大家都不想讓她知道,想將她好好地保護在玻璃櫃哩,所以神代也裝作不知道,乖乖地待在她們為她設下的保護內。

 

真正溫柔的,原來一直都是神代。

 

 

 

 

 

 

 

 

 

 

 

 

 

 

 

 

 

狩宿剛租下的車位裡停了輛Mini Cooper,是一輛價錢相當漂亮的小車。

 

 

新辦公室搬到了六本木之丘的新大樓,在首相被暗殺的事件結束後,正式升任總經理的狩宿為了遷移的事每天忙得兩頭跑。為了體恤下屬,石戶以神代的名義送了她一輛Mini Cooper

 

 

車身是紅色的,車頂是白色的,左右兩邊的後視鏡漆上英國米字旗。據說那是神代選的,狩宿看著英國國旗微微苦笑,讀曼徹斯特大學的又不是她。

 

 

不過狩宿顯然對能夠開著自己的車上班這件事相當得意,她特地去考了汽車駕照,還選了天氣稍微溫暖的一個早晨,將瀧從被窩裡挖了起來,硬是要載她到八王子市去兜風。

 

 

竹井議員當上首相,在這次事件中變得熟稔起來的吉留也正式執業,國會在井上議員、福與幾個議員和新上任首相竹井的推促下,通過了關於千葉、埼玉、神奈川等縣的都更計畫預算。投資部經理宮永照為了這個開發案忙得天昏地暗,而狩宿卻在董事會的例會上見到了南浦。

 

 

神代家是霧島財團的大股東,剩下的股份幾乎掌握在武井、岩下、兒玉和瀨木幾個股東身上。他們顯然不是很喜歡神代,神代初掌霧島財團的時候,幾乎被幾個股東完全牽制住了,整個公司裡有一半是他們的人。神代在石戶的協助下,找來狩宿和瀧,還有她在國外的幾個同學,宮永照、弘世堇和大星淡,幾個空降的年輕人被戲稱為皇太子黨。事實上,狩宿一直不喜歡這個無聊的稱呼。

 

 

幾年下來,神代的整頓也終於起了作用,公司的盈利不斷攀升,幾個皇太子黨也穩穩地在管理階層站住了腳,董事會縱然也再多不滿,也只能乖乖閉上嘴。

 

 

狩宿一進入會議室,就發現南浦坐在末席,低著頭不發一語。武井抽著菸,冷冷地揚起嘴角。「這已經嚴重地影響到公司聲譽,我強烈要求開除南浦課長。」

 

 

其他的董事並沒有什麼意見,神代面無表情,石戶站在她背後,依舊帶著得體的微笑。狩宿敏銳地從神代的眼中看到一絲不忍,她轉過頭去看南浦。南浦數繪的父親是暗殺首相的兇手,南浦廣之,前陣子剛在長野縣落網。武井董事以此為由,要求開除南浦。狩宿記得,南浦課長年記和她差不多,也是個相當有能力的人。她在處理公事時有條不紊,面對上司的時候不卑不亢,對下屬也相當和善,狩宿原本是想將她提上來接任財務經理,武井董事大概是察覺到這點,提前下手了。

 

 

「社長,妳做個決定吧。」兒玉笑著催促。

 

 

神代皺著眉不發一語,狩宿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反對。」她直視幾位董事不滿的眼神,笑著解釋。「南浦課長父親的所做所為,和南浦課長的工作能力根本就是兩回事。一個優秀的企業看重的應該是員工能力,而不是她的家世背景。難道說我們可以因為一位優秀員工的父親做錯事,就對她全盤否定,進而辭退她嗎?幾位董事,我想這並不是一個好的企業該有的行為。」

 

 

幾位董事似乎被說動了。神代和她的管理團隊這幾年在營業額上的表現有目共睹,其他董事不像武井一樣存有私心,他們在意的只是霧島財團能夠為他們的銀行戶口增加幾個零。狩宿沒有袒護的意思,南浦確實是個相當有才能的員工,狩宿想讓她接任財務經理的事公司早就傳開了。幾位董事也聽說過,他們小聲地討論了幾句,由瀨木率先表態。

 

 

「我認為狩宿總經理說得很有道理,我個人贊同她。」

 

 

岩下也附和了,只有兒玉和武井站在同一陣線。其他的董事掌握的股份不多,當然插不上話,所有人都望著神代,等著最後的大股東做出決定。

 

 

「那就聽狩宿經理的吧。」神代感覺鬆了口氣,她對狩宿感激一笑。「這個月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各位董事散會吧。」

 

 

南浦顯然對急轉直下的情勢相當意外,她望著狩宿,眼裡依稀含著淚水。「我可不是幫妳喔。」狩宿笑著說。「我是幫公司。」她沒有留下來聽南浦對她的感謝,她走出會議室時,正好看見神代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

 

 

我只是不忍心看她為難而已。

狩宿想。

 

 

 

 

 

 

 

 

 

 

南浦的事件過後,首相被暗殺所帶來的餘波似乎完全平靜了。

 

 

公司與龍門淵財團的合作開發案進行得相當順利,那幾個縣市的都更計畫也進入徵收土地的環節。竹井首相陸續推動了幾個金改案,而她所提出的金融計畫也順利地拯救了日本低迷的股市,竹井的民調居高不下,幾個電視媒體甚至稱她是日本史上最年輕而有魄力與手段的首相。

 

 

狩宿知道,事情是真的完全告一段落了。

 

 

「非常感謝各位參加霧島財團六十周年的慶祝酒會,本次特地邀請內閣總理竹井久小姐來到現場。」神代穿著在京都老店訂製的鵝黃色振袖和服,以絲綢為面料,長髮盤了起來,看上去相當優雅大方。她身邊的石戶穿著同款的粉色和服,將日本女性特有的溫婉柔媚表現得淋漓盡致。

 

 

神代在台上侃侃而談,狩宿和瀧並肩站在台下,遠遠地望著她。狩宿想著那年在學生會室裡,紅著臉低頭填寫表格的神代,那個總是害羞得躲在石戶背後的孩子,什麼時候,終於成為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她想不起來。

 

 

原來在狩宿一直注視著她的時候,神代還是變了。狩宿有些遺憾,她什麼時候變的呢?自己居然完全沒有發現。或許不只是神代,石戶,還有自己,早就不是那年學生會室裡的她們了。所有人都變了,在時間的洪流下一點一滴地轉變。等自己發現的時候,才發現居然連回憶都變得陌生。

 

 

狩宿輕輕地嘆了口氣。

 

 

旁邊的瀧看著她,眨了眨眼,從口袋裡翻出幾包黑糖遞給她。「妳要吃黑糖嗎?」

 

 

狩宿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難道就連參加晚會都要隨身帶著黑糖嗎?見春這個孩子,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的。狩宿接過她掌心的黑糖,淺淺地笑了。「原來只有妳一直都沒有變。」

 

 

 

 

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瞭解她的意思,她重重點著頭。

 

 

 

 

 

 

 

 

 

 

 

 

「嗯。」

 

 

 

 

 

 

 

 

 

 

 

台長: 史丹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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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崎葵
今局見春覺醒Flag
在汎恩那裡看到巴春(?)這個配對才想到
史丹根本早就寫過小巴和見春了啊啊

這篇是在暗殺那時一起寫完的
本來貼了未春篇之後就要貼的
結果就忘到現在
某人中間還關站-_-
開站竟然還把暗殺鎖起來....

趕快趁高球還是早安隊長時偷偷來熊熊國貼貼

順便提醒某人HB還沒貼完啊囧囧囧



其實這篇來說比起巴春
我更在意的是睦月巴XDDDDDD
感覺好有發展空間!!!
裡面的小巴和睦月的冤家路窄超可愛的啊~~~
2011-02-04 06:57:22
汎恩
原來還有!!
都不知道我發現暗殺被鎖之後有多桑心...

不過這篇與其說是巴春...
巴→神代的意味比較濃厚
還有以巴視點的閃光神代霞
2011-02-04 10:52:18
>巴→神代
因為那註定失戀所以就不提了XDD

巴視點閃光才是重點來的

不過因為這篇的見春我很喜歡所以印象很深刻
史丹寫的人物角色都很到位
明明寫的時候是好幾個月前了
又是跟原作毫無關係的文
讀起來卻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不愧是我家才子>3<
而且白望也有出場耶XDDDDDD
史丹一定是第一個寫白望同人的文XDDDDD

白望:明明只是客串...好累
2011-02-05 03:47:18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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