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就讓妳去Free好了。
「啊？」
那時候我摸摸鼻子，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身為人家的女朋友，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大對吧。雖然是這麼想，不過我們兩個之間的相處，一直都不是普通情侶可以想像的，這時候她那樣的回答，反而讓我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妳說什麼？」
「妳不是說我交了很多個，可是妳只交過兩個這樣妳很吃虧嗎？那我就讓妳Free好了。妳去多交幾個吧。」
這究竟是什麼微妙的相處模式呢？究竟是她太信任我，還是我太純良？不管是哪個，這都是很難讓人想像的對話吧。我想。
「妳叫我去跟別人交往？」
「對啊。」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反正妳去跟別人交往之後，就會發現我的好了。」
這還真是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自信啊，我這麼想。不過我確實很難想像跟別人在一起的樣子，怎麼說。從認識交往到適應，這中間的過程，只要一想起來，我就覺得既疲憊又頭痛。
「感覺好累喔。」
什麼意思，她問。
「就是還要去跟別人在一起啊，好累。」我老實地回答。「就算妳讓我Free，我大概也是成天打電動睡覺又打電動睡覺吧。」和別人交往這種事情，果然太累人了，一點也不適合我，我這麼想著。「這樣有沒有Free根本沒有差。」
「我知道啊。」
「蛤？」
「拜託，妳以為我怎麼敢對妳說出這種話？妳想想，如果是妳同學對她們的男朋友這麼說，他們早就衝去夜店了吧。」
「也是啦。」啊，可是，「難道妳都不擔心我跟別人上床嗎？」
「沒關係啊。」
「沒關係？」
「因為Free狀態就是暫時沒有在一起的狀態了吧，這樣妳跟別人上床我也不能說什麼啊，又不是劈腿。」
這回答還真是，該怎麼說呢？我無奈地在電話這端點了點頭。「可是我嫌髒。」
我一直不否認自己在與人的相處中有著並不輕的潔癖，像開放性關係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根本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外面碰過了別的女人，再回去和自己的女朋友上床，不覺得是一件相當噁心的事情嗎？
「我知道啊。」
我似乎聽見她帶著笑意的聲音，我偏著頭想了想。「妳該不會從一開始就咬定我就算Free也不會跟別人交往了吧。」
「妳不覺得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control妳了嗎？」
「咦？control？妳有control我嗎？」
「嗯…不是那個control意思啦。不是控制，而是…掌握？」
「應該是handle吧。」
「也算是啦，妳不覺得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handle妳了嗎？」
不過情人節，又把七夕當做鬼月，過份理性又不懂得說話，雖然很乖巧又誠實，可是卻時常太過老實。我想，確實是很少有女孩子可以容忍這種情人吧。「也是啦。」
「對吧。」
「那不然，」我有些不服氣地追問，「妳Free的話要做什麼？」
「我喔，」她想了想，「我就有很多時間可以寫文了吧。」
所以這才是目的吧，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其實根本就是妳想Free吧。」
「沒有啊，是妳自己說不公平的耶，我給妳機會啊。而且…」
「嗯？」
「而且不管妳交五個還是交十個，只要最後一個女朋友是我就好了啊。」
我眨了眨眼。所以說，這究竟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自信呢？我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Free這個想法對我，或是我們來說，根本就一點意義也沒有。我根本從一開始就被吃得死死的啊。我想。
「我還是不要Free好了。」
「所以這是妳的結論？」
「是啊。太麻煩了，跟人交往什麼的。」
這麼麻煩的事情，為什麼這麼多人樂在其中呢？我一點也無法理解。「我不想要Free。」我再次申明立場，像我這種追求穩定的人，完全也沒有想打破安穩生活的想法。
不公平就不公平吧。原本想就這麼罷了的我，又忍不住地笑了笑。其實這種東西，也沒有什麼公不公平可言，多交往了幾個對象，只是證明了自己的眼光多錯了好幾次不是嗎？
這麼想，我欣慰多了。
「我不要Free。」
於是我再次做出了結論。
她在電話的另一端似乎笑得非常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