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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23:45:34| 人氣296|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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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吉留坐在候機室裡,抱著手提包,整個人就像是要縮進椅子裡一般。


福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的助理低著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削短的銀色短髮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額前的瀏海垂下,遮住吉留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龐。福路彎下腰望著她,用溫熱的咖啡貼著吉留的臉頰。



「哇。」吉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笑得無辜的福路。「前輩,妳嚇死我了。」


「很累啊?」福路在她隔壁的椅子坐了下來,將剛才拿來嚇她的兇器遞過去。


「第一次參加這麼大型的研討會嘛。」吉留害羞地笑著。「昨天晚上緊張到睡不著覺。所以今天早上出門,才發現我把眼鏡忘在前輩家的客廳桌上。」


福路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頭。「妳平常看起來這麼穩重老成,沒想到還有這麼迷糊的時候。」吉留穿著Agnes.b新款的黑色西裝和白色襯衫,鬆垮的風格有些學院風的感覺,使得西裝也帶著一種慵懶、閒適的感覺,吉留沒有帶眼鏡,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福路瞇著眼笑,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還真是可愛。」


「前輩!」


福路沒有理會她小聲的抗議,她低頭看著腕錶。「時間快到了,準備登機吧。」




吉留點點頭,乖巧地從手提包裡翻出兩人的護照和登機證。福路穿著Anne Valerie Hash的長款雙排扣西裝外套,修身剪裁的絲質襯衫和Givenchy黑色窄裙,成熟嫵媚中帶著一點幹練的氣質。吉留遞出護照的時候,忍不住盯著她那美麗的前輩不放。

福路愉快地勾起嘴角,輕拍她的臉頰。「小笨蛋,走了。」




福路今天擦了Lanvin Eclat,吉留走在她身旁,感覺整個人被那股優雅、柔美的香氣給包圍。福路注意到她的失神,輕輕地笑了笑。


「福路美穗子小姐?」海關人員看了她的護照一眼,微微地皺著眉。「不好意思,您現在無法出境,那裡有一位警官在等您。」


吉留納悶地看著她,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福路苦笑著向她搖搖頭。一名穿著筆挺黑西裝的女性警官朝她們走了過來,她禮貌地向福路伸出手,露出左口袋上的警章。「福路小姐妳好,我是警視廳本部的小瀨川警部。」


「妳好。」福路將護照交給吉留,禮貌地回握。


「請問您是TMI綜合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對吧?」


「是的。」


「是這樣的,因為您涉及一樁謀殺案,所以我必須請您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福路偏著頭想了想。「既然如此,我想我有權先知道案件詳情。」



小瀨川皺了皺眉,看了眼一旁的吉留。「今天早上7點50分,本部接到霧島財團的清潔工報案,在位於千代田區的財團總部十六樓的社長辦公室內,發現一具女性屍體。經過身分確認後,發現死亡的女性是前幾天剛就任的內閣總理藤田靖子,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到三點。死者是被人用狙擊槍射中後腦當場死亡,根據彈道推算,我們相信兇手事藏匿在對面的三井通大樓內,也就是福路小姐名下的TMI綜合律師事務所辦公室。」


吉留被這消息驚呆了,她傻傻地看著福路,眼神中滿是擔憂。福路安撫似地對她笑了笑,然後才對小瀨川點點頭。「我跟助理交代幾句就跟妳回去。」



福路拉了拉吉留的手,她貼在吉留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讓吉留馬上就脹紅了臉。可是福路顯然沒有注意到,她指了指公事包,低聲交代。「通知小鍛治律師讓她代替我們出席研討會。還有,我的記事本裡有神代社長的電話,如果我被扣留的話,妳就打電話給小蒔,請她幫忙。」


「好。」吉留用力地點頭。


福路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後輩還是很放心的,她輕輕點了點頭。「小瀨川警官,我們可以走了。」


吉留看著前輩的身影消失在成田機場的大門,她咬了咬牙,先去櫃檯取消機票,將托運的行李拿回來,抱著公事包和兩個大行李箱跑出成田機場,隨手攔下一台計程車。「麻煩你,到目黑區自由之丘三丁目。」

 

 




福路因為工作的關係,來過警視廳本部很多次,也陪委託人進過偵訊室。自己坐在這裡,倒還是第一次。福路靠著椅背,感覺有點好笑。姓妹尾的女警官替她送了杯熱咖啡,福路朝她禮貌一笑。


「福路律師好久不見,最近好嗎?」蒲原推開門,笑嘻嘻地走進來。


「好久不見了,蒲原警視長。」福路笑著回應。「除了這件麻煩,一直都過相當順利,蒲原警官呢?」


「老樣子。」蒲原擺了擺手,翻翻桌上的一疊調查資料。



福路和蒲原是大學時代就認識的,兩人算不上熟,後來因為工作的關係偶有連絡。前年蒲原的父親被捲入詐欺的官司,曾經打電話請福路幫忙過,福路看在蒲原的面子上,親自接了這個委託,結果也相當理想。

算起來,蒲原還欠了福路一份人情。



「福路律師剛才是準備要出國吧?去哪裡?美國嗎?」


「倫敦。」福路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本來是要帶後輩去參加一場國際研討會,這是半年前就訂好的行程,妳可以去我公司查一下就知道了。」


蒲原哈哈地笑著。「如果大家都像福路律師這麼配合的話就好了。」


「哪裡。」福路溫和地笑著,不經意地反問。「有人不配合偵訊嗎?」


「霧島財團社長秘書,石戶霞。」蒲原快速地翻看那些資料,偵訊室裡只有空調運轉和她翻頁時發出的聲響。「福路律師認識她吧。」


「老朋友。」福路補充似地笑著說。「霞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我也這麼覺得。」蒲原笑了笑,贊同地點點頭。她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原子筆,擺出準備開始詢問的手勢。


「福路律師,可以請問您12月22日晚上十點到23日凌晨四點這段時間人在哪裡嗎?」


「我是晚上十點左右離開公司,原本是要和小蒔吃飯,可是她去參加豐田財團的新車發表酒會,所以我後來是和石戶秘書還有助理吉留一起到池袋吃飯。石戶秘書十一點半就先離開了,我們是十二點左右離開餐廳。」


「然後就直接回家了嗎?」


「對。」福路偏著頭想了想。「大概是一點左右到家,大樓警衛那裡有記錄。」


「十二點到一點,這麼長的時間?」蒲原若有所思地笑了。「福路律師家很遠嗎?妳是一個人開車?」



福路並沒有很在意她話裡明顯的暗示,依然保持大方得體的微笑,詳細地回答。「我住在澀谷區的PROUND松濤,因為今天要出發到倫敦的關係,回家的路上和助理一起去買了些出國需要的物品。隔天早上的班機很早,所以助理昨晚是住在我家裡。」



「福路律師的助理,叫做吉留未春,二十四歲,對吧?」


「是的。」



蒲原在紙上記下吉留的名字和幾個關鍵的時間點、地點。十點、池袋,十二點、澀谷、一點、PROUND松濤。「請問福路律師認識藤田首相嗎?」


「家父認識,我見過首相幾次,並不熟。」


「那最近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是月初一起出席憲法改革的聽證會,首相一直都相當關心這類議題。」福路溫和地笑著,她有問必答的態度讓蒲原顯得相當輕鬆。蒲原感謝地笑了笑。


「那麼,妳認識東橫桃子嗎?」


「不認識。」福路瞇著眼思索,反問。「她是誰?」


「首相的隨扈。」蒲原將一張照片遞給她。照片上的女孩穿著深藍警察制服,看起來有些稚嫩,墨黑的齊眉瀏海,一雙晶亮的大眼。「也是暗殺首相的兇手。我們今天下午四點,也就是首相被暗殺的十個小時後,在東京灣發現東橫的屍體,還有一把英制L115A3狙擊槍。經過鑑定,確認是殺死首相的槍,槍上留有東橫的指紋。」


福路聽得相當認真,她微微點頭,事不關己地笑了笑。「所以,找到兇手了。」


「可是警方合理懷疑,東橫是受到他人指使。」蒲原收起照片。「然後警方調查發現,在21日下午兩點半,石戶秘書和東橫桃子曾經在高尾山的十一丁目茶屋見過面。」


「不過那不能代表什麼。」


「是的。」蒲原沒有反駁,她點了點頭。「所以我們想請問福路律師,就妳與石戶秘書的交情,妳知道石戶秘書和東橫有什麼關係嗎?」




福路柔柔地笑著,微瞇起眼,直直地望著蒲原。「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去問石戶秘書才對嗎?」


蒲原低下頭,沉默不語。

 

 






首次偵訊在蒲原的沉默中不歡而散,沒有可用資訊,並不算成功。


福路的證詞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也沒有任何漏洞。另一名關係人石戶霞沒有想說出她和東橫見面細節的意思,警方對這兩個人頭痛不已。最後還是以有潛逃出境之虞為由,將她收押。


福路並不是很在意,這個結果是她早就預料到的。




被收押的消息傳出後的兩個小時,文堂和池田就帶著一些日常用品來看她。吉留陪神代去見民主黨的井上議員,她讓文堂轉告福路,說神代正在替她們處理,不必擔心。


就是這樣才值得擔心。福路在心裡嘆了口氣。她很清楚表妹的病情,連石戶都被收押,對神代來說根本就是比霧島財團破產還要大的刺激。福路也知道另一個神代雖然相當有能力,可是有時候做起事來有些不擇手段,不知道她這回又會鬧出什麼事。


福路被收押的幾天,蒲原都對她相當禮遇。蒲原顯然對不得不收押福路這件事感到相當抱歉,福路倒是不以為意。她覺得偶爾能嘗試一次被收押的感覺,也是一種另類的人生體驗。



福路從新聞上得知她的同學,民主黨的議員,竹井久。不知道為什麼,也涉入了這次的案件。竹井很懂得審時度勢,她在接受過警方偵訊之後,主動召開記者會宣布停職。福路看著電視笑了笑。竹井一直都是個聰明的人,從學校到職場中,一直都是。


而除此之外,警方的偵查也遇見了瓶頸。唯一的突破,是警方終於在宮永咲從曼谷返國的當天將她帶回警視廳偵訊,結果讓警方非常失望。宮永咲當晚,只是去找在霧島財團任職的姊姊宮永照拿護照而已。後來就直接回到家裡,陪著父母整理行李。宮永照當晚是留在公司加班,十二點左右和同事一起離開辦公室,這些在大樓出入記錄裡都有記載,也有相關人證和打卡記錄。


而宮永一家在23日早上七點,就搭乘班機到曼谷旅遊了。




被警方寄予厚望的另一關係人,將偵辦方向再次帶進死角。30日早上,警方再次約談了福路。這次負責偵訊的是蒲原和另一名女警,福路知道那是加治木祐巳,她時常從好友竹井那裡聽說有關這位女警官的各種事蹟。


比起蒲原,加治木顯得有些焦躁,福路一坐下,她馬上開口問。「福路律師,請問妳認識竹井議員嗎?」


「認識。」福路眨了眨眼。「我上次對蒲原警官提過,我和竹井議員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也一直有在連絡。」福路瞇著眼看她,那個竹井從大學時代以來,就心心念念的加治木警視。「我和竹井議員確實是好友。不過,我和竹井議員的關係,和這個案件有什麼關聯嗎?」


加治木的臉色顯得相當難看,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我們昨天在竹井議員家中發現一張來自霧島財團的五千萬支票。警方合理懷疑,竹井議員與霧島財團有一些特殊關係,所以希望福路律師配合調查。」


「妳搜的?」福路略顯訝異的笑了笑,那笑容顯得有些刻意,她望著加治木,微微勾起嘴角。「不會是在PARK MANSION 六本木吧?加治木警官,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正直。」


加治木聽出她語氣裡的諷刺。福路是竹井的好友,在竹井和加治木交往之前,她們三個就認識了,福路自然很清楚她們的關係。加治木長長地吁了口氣,福路微妙的眼神顯然讓她相當窘迫。加治木輕輕咳了兩聲,板著臉問。「福路律師,妳對於霧島財團與竹井議員的關係清楚嗎?她們是否有什麼合作或是約定?」


「這類問題,我上次回答過了吧。」福路仍舊瞇著眼,溫和地笑著。「這種事情,妳們應該去問竹井或是神代、石戶。我只是個律師,就算我和神代社長有親戚關係,就算我是霧島財團的法律顧問,這種財團機密事務,怎麼會是我這麼一個小律師能夠知道的。」


加治木皺著眉,不悅地瞪著福路。一旁的蒲原馬上按著她的肩膀,笑嘻嘻地接口。「那福路律師知道這張支票的來源嗎?」


「知道。」福路回答得相當理所當然。「那是我給竹井的。」


「咦?」




「我和竹井認識很多年,彼此之間在金錢上都不會吝嗇。」福路笑著解釋。「我先前提過,我住在PROUND松濤,去年才買下的公寓。那時候房價有點高,因為剛好不足四千多萬,原本是想貸款的,可是竹井大方地借了我五千萬,讓我一口氣付清。雖然說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是五千萬的欠款還是有點多,所以我跟小蒔借了錢還她。畢竟欠自己人比欠朋友感覺好多了。」


「可是支票上的簽名是石戶小姐?」


「對霧島財團來說,社長秘書等同於社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不相信的話妳們去找幾個員工來問就知道了。」


「好的,謝謝福路律師配合調查。」

 






隔天下午,福路就被保釋了。


她在收押室外再次見到兩個年輕後輩,原村簡單地跟她打過招呼,就趕著去找竹井。吉留穿著和在成田機場同一套西裝,帶著細框眼鏡,她兩隻手插在口袋裡,靠在牆邊,看起來好幾天沒睡,有些憔悴的樣子。


「前輩。」吉留拉著她的手。福路覺得手心相當溫暖,低下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吉留在自己的手裡塞了個暖暖包。「還好嗎?」


「很好啊。」福路偏著頭笑。




吉留體貼地帶了一件長大衣給她,福路感激地笑了笑。她們在警視廳門口遇見同樣剛被保釋的竹井和原村,竹井眼睛有點紅,福路猜想是因為加治木的關係。她對竹井理解地笑了笑。


「妳沒開車對吧,坐我的車?」


「嗯。」




神代和石戶還沒有離開,福路想,大概是因為石戶牽扯的事情比較複雜。吉留開了她的LEXUS LS Vertex來接她們,原村坐在副駕駛座,將後座留給福路和竹井。福路在離開前看見那台停在大門外的LFA,忍不住笑了。


「怎麼了?」竹井疑惑地望著她。


「沒有。」福路指了指那台顯眼的紅色跑車。「只是覺得我表妹偶爾也很騷包。」


竹井跟著笑了。福路看出她有點心不在焉,於是換了個話題。「久,妳的助理,這次可真是出名了。」


「是啊。」竹井瞇了瞇眼,苦笑著。「小咲從以前就忘東忘西,這次也忘了向真子請假。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事,她一下飛機,看到一堆警察圍上來,都快嚇死了。」


前座的原村聽見她們的談話內容,輕輕地咳了兩聲。竹井和福路相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抱歉抱歉。」竹井拍了拍前座的椅背。「忘了宮永太太在這裡。」


櫻田門離港區不遠,沒多久就抵達了PARK MANSION 六本木。吉留將車停在大門口讓竹井下車,福路搖下車窗,探出頭,對她笑了笑。「久,下次記得把錢收好。」


竹井僵了僵身體。「沒有下次。」


福路把車窗搖起來。她從後照鏡上看見竹井消瘦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靠著柔軟的真皮座椅,闔上眼。

 





這起兇殺案對TMI綜合律師事務所和霧島財團顯然造成不小的影響。福路當晚就打電話給神代,她下午撥了兩次電話,都馬上就被掛斷。福路很識相,將時間留給那對小情侶。


當天晚上手機撥通後,她在電話裡和神代商量了下辦公室遷移的事。TMI和霧島財團的規模都不小,要遷移是件相當費工夫的事情,可是神代很明顯不想在死過人的辦公室裡多待一秒,她沒有多想就答應了福路的提議。她萬能的秘書立刻就替她們找到新辦公室,霧島財團在六本木之丘的新大樓,下個月就可以啟用。


福路對這個消息相當滿意,她將全部的精力投入辦公室遷移的事務中。她知道警方的偵查還在繼續,可是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前輩最近很忙吧?結果還要麻煩前輩下廚…」吉留站在廚房門口,不好意思地望著她。吉留穿著絨毛拖鞋,Levis的原色牛仔褲、白色T恤蘇格蘭紋紅色襯衫,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


福路覺得吉留有種越看越年幼的感覺。「我很喜歡做菜啊,還是未春覺得很難吃?」


「怎麼會。」吉留慌張地搖頭。「前輩做的菜,最好吃了…」她越說越小聲,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拖鞋,傻傻地站在門邊。


福路愉快地笑了笑。「未春,幫我擺碗筷好嗎?」


「嗯。」



這頓飯吃得相當安靜。吉留坐在她對面,時不時地抬頭看她,當福路抬頭時,她又馬上低下頭扒飯。福路無奈地笑了笑。真是個容易害羞的孩子。吉留的臉有點紅,她自告奮勇地去洗碗。福路看著她逃難似地抱著碗筷進了廚房,突然就有種在欺負小動物的罪惡感。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福路不得已放下正在廚房洗碗的吉留去應門,門外,蒲原笑嘻嘻地對她亮出警徽,加治木一臉冷漠的跟在身後。福路禮貌地邀請兩位警官入內,加治木看起來瘦了很多,有一種不修邊幅的頹廢感,福路無奈地笑著。


看來她果然還沒有得到竹井的原諒。




「前輩?」吉留從廚房探出頭,一看到兩位警官,馬上就沉下臉。她丟下還沒有洗完的碗盤,沖掉手上的泡沫,急忙走出廚房坐在福路身邊。帶著一種防衛的姿態。


「我們只是有幾個問題要請教福路律師。」蒲原無辜地笑了笑。


「請說。」福路無奈地拉拉年輕後輩的手。吉留的敵意顯然少了一些,可是仍舊眼也不眨地瞪著兩位警官。


「請問福路律師認識南浦廣之這個人嗎?」


「他曾經是我的委託人,案件結束後就沒有連絡,怎麼了嗎?」


蒲原笑容可掬地解釋著。「根據警方追查,南浦廣之上個月在黑市購買了一把L115A3狙擊槍,這把槍後來轉到東橫手中,成為她暗殺首相的兇器。所以我們懷疑,南浦有可能涉及暗殺首相的案件。請問福路律師知道,南浦有任何暗殺藤田首相的動機嗎?」


「嗯…」福路偏著頭想了想。「藤田首相從政前,曾經在TMI綜合律師事務所當過律師。十年前南浦廣之剛好被控告侵吞公司公款,對方的委任律師就是藤田首相,我記得這個案件後來南浦敗訴了,被判處六年有期徒刑,南浦家也因此破產。不過案件細節可能要回所裡調閱資料,我只記得這些大概。」


蒲原仔細地記下福路的話,她重新看了兩次,滿意地笑著。「不用了,這樣已經很足夠,謝謝福路律師的配合。」


「不會。」


福路送走了兩位警官,一轉頭就發現吉留站在她身後,眼也不眨地望著她。福路疑惑地看著她,輕輕地叫了她的名字,吉留才像是恍然大悟般地,伸出手抱住她。「前輩,我剛才好擔心,好擔心妳被帶走。」


福路憐愛地摸著她削薄的銀色短髮。「沒事的,我可是福路大律師呢。」


吉留沒有時間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害羞,她緊緊地抱著福路。福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而有點頭暈,可是她沒有忽略吉留微微顫抖的雙手。她心疼地捧著吉留的臉輕吻。「沒事了,嗯?」



福路溫柔的吻顯然起了安撫的作用,吉留閉上眼,認真地回應福路落在唇上的吻。

 

 





霧島財團位於六本木之丘的商業大樓啟用典禮上,邀請了各方政要,包括復職的竹井議員、龍門淵財團社長和TMI綜合律師事務所的福路律師。幾個之前被捲入首相暗殺事件的關係人齊聚一堂顯然引起了大批媒體注意,各家電視台、報社記者圍住了商業大樓的大門。


神代友善地接受了媒體訪問,福路站在身後看著她,微微地笑了笑。



所有人似乎都從那個事件走出來了。那些麻煩並沒有對霧島財團和TMI的聲譽造成影響,竹井也是,召開記者會主動停職的舉動顯然獲得許多黨內人士和選民的支持和鼓勵。竹井的聲望在首相暗殺事件後更上一層,福路猜想,下一任的首相大概非竹井莫屬了。


石戶穿著一套黑色的Armani西裝,白色襯衫配上窄裙,剛好和神代配成一對。她站在福路身旁,溫柔地微笑著,專注地凝視著神代。福路對著鎂光燈微笑,低聲地說了句。


「做得不錯。」



石戶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她仍舊注視著神代,在鏡頭移開的瞬間,輕聲地笑了。「為了小蒔,這都是應該的。」


福路沒有再說什麼,她和神代、石戶還有竹井幾個案件關係人,在媒體的要求下並肩站在一起,拍了張合照。福路瞇著眼,淺淺地笑著。

 

 




暗殺藤田首相的案件在兩個月後宣告破案。警方在長野縣的山裡找到藏匿了一個多月的南浦廣之。南浦在警方審問下承認自己在黑市購買L115A3狙擊槍,並將槍交給東橫,要求東橫在23日凌晨射殺首相。


然而東橫的動機,以及她如何讓首相獨自進入神代的辦公室,仍是沒有任何頭緒。警方大動作地召開記者會說明案件原由,並感謝霧島財團、福路律師和竹井議員的協助。


竹井議員從涉案嫌疑犯一躍成為協助破案的英雄。她在民主黨內的聲望遠遠超過了其他議員,甚至是死去的藤田首相。竹井在半個月後的黨內改選,毫無懸念地以最高票勝出,接任內閣總理。




福路在車上聽了竹井的就職演說,她對從年輕後輩升任戀人的吉留笑著說。「我從以前就覺得這傢伙會講話,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可以只靠那一張嘴就當上首相。」


吉留專注地看著路況,笑了笑。「美穗子也不差啊,令人聞風喪膽的福路大律師。」


車子停在首相官邸外,福路拿起後座的公事包,輕吻了吉留。「妳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


「嗯。」吉留紅了臉,乖巧地點點頭。


福路笑了笑,她對吉留的反應相當滿意。福路從公事包裡找出識別證掛在胸前,當她再次抬起頭時,意外地看見加治木的身影。加治木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還有一件連帽外套,她兩手插在外套口袋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加治木?」


「是妳。」加治木微微挑了挑眉,卻沒有相當驚訝的樣子。


「妳來找久嗎?」




加治木看起來比兩個月前還要消瘦,臉色有點蒼白,可是整體來說還是比前陣子精神多了。她淡淡地瞄了眼位於五樓的首相辦公室。「不過她大概不想見到我。」


福路有些不忍,她沒有繼續說些跟竹井有關的事情,識相地轉移了話題。「聽說妳前陣子辭職了?」


「嗯。」


「那今後有什麼打算?」


「大概會去旅行吧。」加治木指了指腳邊的登山背包。「我想我和她,都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福路輕輕點了點頭。「我會幫妳勸勸她。」


「謝謝。」加治木虛弱地笑著。




福路進到首相辦公室的時候,那位剛上任的年輕女首相正在埋頭處理國會剛通過的,關於千葉、埼玉、神奈川、山梨、長野、群馬等縣的都更計畫。成套的Versace灰色套裝,緋色長髮盤了起來,配上無框眼鏡,讓她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穩重、幹練。竹井沒有抬頭,只是輕聲地說了句。「妳來了,坐啊。」


「是啊,竹井首相。」福路笑著調侃她。她想起剛才在門口與加治木的談話,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提起。「我剛才在門外遇到加治木。」


「然後?」那位年輕的首相不為所動,她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上的文件。


「她說妳不想見她。」


「她很有自知之明。我的確不想見她。」竹井終於抬起頭,她拿下眼鏡,疲倦地揉揉鼻樑。「至少,現在不想。」


「嘴硬。」福路無可奈何地笑了。「事情都結束這麼久,妳也該消氣了吧?」


「會說這種話,那一定是因為妳沒有被吉留當殺人犯看過。」


「她不會。」福路溫柔地笑著。


「早知道我也該找個年紀小的,像小蒔或未春那樣的。」竹井瞇著眼看她,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


福路偏著頭,一臉無奈。「這跟年紀沒有關係,是性格的問題。」


竹井抿了抿唇,不想多說。她低下頭,從抽屜裡翻出一疊用紙袋小心封好的資料,遞給福路。「吶,這是妳要的檔案。」


「謝了,久。」



福路還記得吉留正在門外等著她,她沒有想多逗留的意思,竹井也很識趣。兩人只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公事,福路就匆匆告辭。她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溫和地笑著。「前陣子,辛苦妳了。」


「哪裡。」竹井毫不推辭地收下,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只是各取所需。」




福路離開首相官邸的時候,加治木已經離開了。她不疾不徐地上了車,將資料袋和公事包都扔到後座。


「工作都處理完了?」吉留微笑著問她。


「嗯。」福路如釋重負地笑著。車外的東京依舊繁忙,五光十色,這個城市一如往常地運轉著,察覺不到什麼變化。人潮依然擁擠,交通依然阻塞,招牌依然閃爍,什麼都沒有變,又或者,什麼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福路對這個熟悉的城市笑了笑,望著吉留,偏著頭問。

 

 



「未春,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END










台長: 史丹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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汎恩
>小鍛冶律師
小鍛冶?小鍛治?是故意的嗎?@_@



黑黑美太黑黑...
2010-11-19 17:57:07
啊= =
我記得我幫她挑錯字的時候有挑到
可能後來校稿前校稿後的檔分不清
我來改改
2010-11-20 01:09:3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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