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報,劉備棄樊城,南撤江陵,並命關羽帶領水軍經漢水到江陵會合。」曹操望著探子沉吟不語,半响,才抬頭望著身後疆域圖開口。「江陵乃劉表軍事要地,若被劉備所得必後患無窮。傳令下去,備精騎五千,吾要親自率軍捉拿劉備。」
「父親,請讓我同行。」翠玉般的清亮嗓音自門外傳來,眾人望向門邊,只見一名身著戎裝的少女巧笑倩兮地環視諸將。「儷奈!」曹操訝異地望著少女,不悅地皺起眉頭。「戰場上刀劍無眼,非田野遊獵能比。儷奈,妳私自到前線已是違背命令,快退下,別在這說些玩笑話。」
「父親。」被喚做儷奈的少女孩子氣地嘟起嘴,晶瑩粉嫩的臉上滿是不服。「儷奈身為曹家子弟,當為我軍盡份心力。辛沅姊姊都能隨軍出征,儷奈隨父親出兵捉拿逆賊又有何不可?更何況當此亂世,就算女兒家也當憑本事建功立業以占一席之地。」儷奈話鋒一轉,拉著曹操的手臂低語。「女兒不想同三位姊姊一樣,享盡榮華富貴,卻是關在深宮內苑的金絲雀。」
曹操無奈地搖頭嘆息。他對自己的兒女最虧欠的,就是把三個女兒,曹憲、曹節、曹華送入宮當獻帝的妃子。他當時也是希望能藉此方式向獻帝示好,表達自己的忠誠,表明自己確無篡漢之心。沒想到反而害得三個女兒自此過著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好吧!就傳令下去,即刻出發。」
曹操於是派曹仁、曹純帶兵進佔江陵,並親率精騎五千追擊劉備,曹操騎兵日夜疾行三百餘里,終在當陽長坂坡追上劉備。劉備與張飛、諸葛亮等人棄軍逃亡,而趙雲則為救出甘糜兩夫人及劉備之子劉禪,單騎殺入被曹軍所據的長坂坡。
「儷奈,仔細看著便是。」曹操大手一揮,騎軍隨即變換陣型團團包圍趙雲。漫天黃沙,答答的馬蹄聲夾雜著嬰兒的嚎哭,肅殺之氣即現。「漢朝丞相曹孟德在此,閣下何人?」
身穿銀白戰甲的男子舉起紅櫻梨花槍直指曹操,銀白槍尖刺眼的反光讓儷奈不悅地皺眉。「我乃常山趙子龍。」曹操讚賞地看著氣宇軒昂的趙雲,微微一笑。「將軍好膽色,吾乃漢朝丞相,將軍若肯歸依我軍,天子必有厚賞。」
「曹賊。」趙雲豎眉怒斥,無禮的語氣讓儷奈微怒地握住劍柄。「你挾天子以令諸侯,是為漢賊。我主公劉備乃漢室正統,與你漢賊不兩立,不必多言。」曹操不怒反笑,輕拍儷奈的右肩示意她不許輕舉妄動。「那好。趙將軍,這下曹某可得罪了。」曹操話聲剛落,殺聲震天,馬蹄揚起的煙塵讓儷奈看不清戰場上形勢如何。她望著趙雲模糊的身影,不悅地哼了聲。「父親,這等莽漢,殺了便是。我軍猛將如雲,何需他趙子龍?」
「不成不成。」曹操笑著捻捻鬍子。「單騎救主這等膽色,若能收為己用,必是一員猛將。儷奈,妳要記著,場上將士皆為棋子,下棋之人定要掌握好每個棋子。不論是多小的棋子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功用,也能成為扭轉局勢的關鍵。更何況是如他這等帥將之才?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備定能一統天下。廣收人才以達人和是成就霸業之要訣。儷奈,謹記謹記。」
談笑間,趙雲已經殺出一條血路,揮舞長槍策馬朝曹操方向疾行。「可惡。」儷奈怒視著趙雲,彎弓搭箭,長箭咻地應聲往趙雲方向射去。趙雲大喝一聲,反轉長槍擋掉攻勢凌厲的箭。儷奈臉色一沉,抽出腰間配劍指著趙雲怒斥。「大膽狂賊,還不退下!」儷奈正欲策馬上前,卻被曹操伸手攔住。「儷奈,不可魯莽。夏侯恩,去會會此人。」
夏侯恩舉起曹操親賜青釭劍衝向趙雲,黃沙滾滾,趙雲瞇眼看向來人,掉轉槍頭直指夏侯恩。刀劍交錯,只見二人身影快速閃動,剎那間,夏侯恩已敗下陣來。趙雲一個突刺,夏侯恩閃避不及跌落馬背,氣絕身亡。「曹賊納命來。」趙雲拾起青釭劍奮力一擲,儷奈大驚,正欲提劍格檔卻見青釭劍越過身前往曹操方向飛去。「父親!!!」
曹操面色不改地抬起手,後方一人縱馬上前,長槍橫在曹操身前揮開了青釭劍。「我滕鎂桂在此,逆賊膽敢犯我主公!」儷奈一見來人,樂得大聲疾呼。「鎂桂鎂桂,快拿下那無禮狂賊。」滕鎂桂一身漆黑盔甲,佇立曹操身側,與趙雲一黑一白,氣氛冷凝,宛如正要展開鬼神間的生死交戰。滕鎂桂提氣舉槍,正要上前與趙雲捉對廝殺之際,卻聞一陣狂肆笑聲。「哈哈哈哈哈!」趙雲微微挑眉,以槍尖挑起青釭劍,仰頭狂笑。「趙雲多謝丞相賜劍了。」
滕鎂桂怒視著恣意狂笑的趙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正欲策馬上前卻被曹操低聲喝止。「趙將軍好武藝,曹某自知不敵,慚愧。將軍請走便是。」趙雲聞言,神色一歛,收起長槍拱手行禮。「丞相好度量!趙子龍就此別過。他日戰場相見,子龍必取丞相首級。」
長坂坡之戰中,趙雲三進三出曹操大軍從亂軍中救出剛滿周歲的劉禪,張飛得知消息後,率領二十騎為趙雲斷後。張飛先命部將砍下樹枝縛在馬尾上,在樹林中來回奔馳,單騎立在長坂橋邊。曹操軍先鋒來到,張飛大喝:「俺乃燕人張飛,誰敢上前決一死戰。」曹軍先鋒被張飛威猛震懾,無人敢靠近,又見到後面樹林中塵沙滾滾,懷疑後有伏兵,於是率軍撤退。張飛把長坂橋拆毀後離開,讓劉備、趙雲等得以脫險。長坂坡一戰中,曹操軍奪得劉備軍人馬、輜重、糧草不計其數,實力大增。
另一方面,脫險的劉備與孫權派往荊州悼喪的魯肅在當陽相遇。劉備在魯肅建議下折向東南漢水方向撤退,與從漢水東下的關羽水軍會合,並和劉表長子江夏太守劉琦率領的一萬餘軍隊退往夏口,希望聯合孫權抵抗曹操大軍。諸葛亮於是向劉備請纓隨魯肅往江東向孫權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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