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玉蘭花樹,是船長買來種植的,以前也種過,在我們之前,隔壁的原來屋主就種了一棵長到二樓屋頂上去的大玉蘭樹,我總覺得不過就是聞香嘛,又不吃它,長太高實在沒必要,那樣的高度,開在樹梢頂的花又摘不到,實在不明白主人為什麼不把它修矮一點,既不會大把大把的落葉,也不會威脅到屋瓦的安全。
一直到一個颱風過境,果然紅色琉璃瓦被樹梢掃落好幾片,屋主只好事後亡羊補牢,開始大刀一揮,把玉蘭樹從王建民的高度一下裁成小亮哥,只是傷害已經造成,破損的瓦片始終沒有修補,房子就被法拍,房屋易主之前,主人心血來潮把圍籬邊的大樹全數砍掉,包括兩株樟樹,幾棵原本種在盆子裡移種出來的招財樹,當然,還有那棵玉蘭樹!
摘玉蘭花,一直是花季裡,我們每天都會爭相去做的事,早晨,我總是落在船長的後頭,因為他常失眠,睡不著就到樹下流連,開幾朵花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我後來發現傍晚剛入夜時候,成熟的玉蘭會全開,早晨花瓣又會閉回來,所以嘿嘿….換我在晚上就先下手為強……,全部採來,一朵也不留給他。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結果還不是放在房間,或者車上浴室等”公共”場所,還是脫離不了日常範圍,可是採摘時候的那一絲快意….,可是很真切的,就算摘來的全部都送人,有了採摘的過程,似乎就足夠了,手上殘留的甜香味就可以久久不散!
隔壁大玉蘭樹生前,我們就在它的附近,也就是圍籬的我們這一頭,也種了一株新樹苗,在期待自己的玉蘭樹開花的那些日子,心情就像小學時候讀過的一個心急的農夫那樣,除了不斷澆水外,就只能眼巴巴的痴痴盼著,當然隔壁永遠有滿樹鮮花可以安慰我們等待的空虛,只是期待自己的花開,在潛意識裡,就是那麼被執著著!
自己的樹苗終於日漸長成,開了幾次花後,有了隔壁的前車之鑑,我總要事前防備在先,於是在一次花期結束後,我也大刀那麼一揮,把還是小亮哥的玉蘭,攔腰硬是砍成小彬彬!只留了幾枝分枝,此舉被船長好罵了好幾頓(看到就罵),一直到玉蘭樹莫名枯死,船長說樹是我殺的,我一點也不服氣,因為看隔壁的樹明明都砍到剩下樹頭了,它還是不斷冒出新苗,一副就是要活的倔強樣子,鄰居是又鑽洞又淋藥又火燒的才把它弄死,我怎麼可能才鋸斷它的主幹,還天天澆水呢,它就死了?
可是樹死了是事實,自己只好閉嘴,船長有天到北港又買回來一株樹苗,前幾次總共只開了不到五朵花,稀少的緣故,便特別珍愛,可是鮮花的壽命畢竟短暫,除非冰藏保鮮,可是要的只是它的香味啊,放在冰箱就聞不到了!有時候放在小茶杯中以少許的水養著,它也就是新鮮個一天而已,最後總是轉成楓葉那樣的顏色凋萎!
這些天玉蘭樹整樹掛滿小小的花苞,看來它是準備來一次滿樹繁花的盛況,只可惜它沒辦法像一般的花兒那樣,群體在樹上堅強嬌豔的保持著芳姿!
以前看綺君的橘子紅了小說,故事裡說用玉蘭花做成點心;我就感覺那一定很可口美味,只是廚藝不精的水手怎麼也無法融會貫通,知道該怎麼做,所以只有想像它做成零嘴的味道了!
玉蘭只開花不結果,真不知道它生命的意義,難道真的只為了提供世間它那香甜的芬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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