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一場旅行
目的地是五個字
長途軟舖列車開啟
有人忘了關好瓦斯
上舖的對面
是地平線
海
窗戶沒關
聽得見
另一輛列車
磨牙的聲音
他說自己是黑色
認識許多人
每認識一個人就
又多出一個目的地
煤快要不夠
他看見
關鍵是夜晚
行李就那麼簡單
兩個字的
頭髮也是
比星期五好懂得
有人扭開水龍頭
使用廁所
有人排隊
水流滿了洗手檯
吝嗇得可愛
讓他忍不住
和隊伍裡的第一個人
交換領帶
回到上舖他數羊
窗隙間生出青草
只要有一位旅客
不想下車
他說：不
伸出兩根手指
引起誤會
車掌遞來紙巾
在餐車裡
引起恐怖
開始出現第二位
不想下車的旅客
月台讓路給他
互相推擠
踩到對方的鞋
左前方一百公尺
是剪票口A
凡是三個字的
他都好奇
行李箱裡只剩
最後一雙皮鞋
他穿過
他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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