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們到了花蓮做了一趟匆忙的小旅行。
晚上七點多時到達花蓮,八點多時經過法采跟老闆寒暄後,九點左右來到位於台十一線的『十二號橋空間』民宿。
那天的夜晚帶著濕氣,雖然旅館已經住滿了客人,然而,處在偌大海灘旁的這間旅店,卻依然是安詳而寂靜。
我是第三次來這裡了,可是卻是第一次帶著好友同來。 將車停好後,來到了大廳,跟老闆及我的小學妹打了招呼,親切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家一樣。 當時,老闆娘正在海邊生著營火,準備讓其他住房的旅客,體驗在海風吹拂下烤火的樂趣。 老闆建議我們可以到沙灘上看看,享受一下不一樣的氣氛。
但,不了。
由北到南,經過半天辛苦的旅程,我們已經非常疲累,委婉地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後,領了鑰匙,就來到了角落的那今晚屬於我們的房間。
放好行李,打開兩側的窗戶,讓海風及山的樣貌進入房裡,關了燈,靜靜地聽著海浪及蛙鳴。
看著坐在床緣的她的背影,心裡有著深深的感觸。
那是她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
***
時間回到前禮拜三的下午。
結束完最後一次會議後,我搭著電梯向下,準備走出大樓。
腳步輕鬆,不禁哼起歌來。
這幾個月來的煎熬,將在下週末劃下句點。
有點放鬆,又有點忐忑不安,因為,我知道生命中的另一段旅程即將展開。
第一個想到要通知的對象,是工作地點離我很遠的她。
發了簡訊:最後一次會已經結束了,狀況還不錯。
我想趁正式開始工作前,開車到東部走走。
這回,我的旅程不會再是一個人,重要的伴侶也是最近給予我最大安慰的『她』,她的參與,一定會讓這趟公路之旅,有不同以往的快樂與歡欣。
***
禮拜四的下午,像慌忙逃離這充滿煙霧的城市似的,我將她迅速地接上車,沿著國道五號,經雪山隧道往宜蘭前進。
天氣雖然陰雨,但我們的心情是很輕鬆的。
在其他人都還在工作的時候,請了假溜到蘭陽平原,這樣的自由,隨性而獨特。 默契很好,一路上哼著歌,在陰暗的天氣下,我們的心情卻是晴空萬里。春天已到,路旁的稻田大多插秧完畢,帶著階狀的苗綠,映照山邊的白雲,風景很好。 有好人陪伴,有美景當前,說說笑笑,一下子就來到了三星。
蔥的三星餅及微甜的卜肉,只是一般的味道而已,談不上好吃。 不過,因為非假日的關係,老店周圍並沒有過多觀光客的干擾,我們在店理享用食物時,感覺特別的悠閒及自在。
『接下來要去哪裡?』,回到車裡時她問我。
『一口氣到花蓮好嗎?』,我一臉期待的回答。
她有點驚訝:『真的要回花蓮??我以為只是在礁溪附近逛而已。.....跑回花蓮,會不會太累?….我明天下午還要趕回中部呢....。』
有點失望,『如果可以的話,到花蓮玩可能比較有趣。…..住一晚,明天再送你上來,如何?』,我又真心的問她。
她考慮了一陣子後,彷彿下了很大決心,說道:『好吧!就到花蓮!!』,露出迷人的微笑,對我來說是一種讓人心動的鼓勵。
『好!!,那就衝啦!! 希望八點前可以到達花蓮市區。』,我說。
***
在車上時,心理的亢奮,抵不過生裡的自然反應,長時間的開車,使我開始有點昏昏欲睡。 她開了瓶康貝特兩人一起分享,同時拿出週刊的贈本,開始朗讀『花枝、章魚及軟絲的差異性』給我聽,重點部分要劃上線,她說。
我開著車在蘇花公路上走著,疲倦與喜樂兩種感受混合在心裡,不時轉頭看看身邊的人在做什麼。 她笑了一下:『手拿來』,把我的右手接了過去,拿起鋼珠筆,在我的手背上寫下了我的英文名字,字體娟秀。
然後笑了一下,又在名字忙補上一個笑臉。
有點捉狹似地,她問我,『接下來想寫什麼字?』
寫字過程中讓人感到手背有點舒服的搔癢,專心開車的狀態下,其實我不太清楚她到底寫了什麼, 所以,對於她的發問,只是隨口回答:『那寫難一點、字多一點的吧!比如『Flexibility』』,我笑了。
她說:『寫那做什麼?!沒意義.........不行!』
我還是以右手握在她的左手上的狀態下,以左手小心緩慢地開著車。
古怪機靈的她,最後在我的手背,順著原先寫好的我的名字及那個笑臉下,慢慢地寫了:
『 F o r e v e r 』。
我將手硬轉過來看,那名字、笑臉 及Forever,柔軟簡單,直接而勇敢。
開著車的左手發抖,而右手彷彿染上了獨特的愛情病菌,我已經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
而她,只是嘻嘻地微笑著,像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
***
燈光已滅,除了遠處路燈滲透進來的微微光線外,這房間是暗而靜謐的。
坐在床緣的她的身影,像座背光的雕像,有股獨特的味道。
在海浪及蛙鳴聲浪下,微弱的海風吹不動她的頭髮,而經過一天的旅行,身體的香氣早已若有似無。 然而,只有兩個人的房間,彼此身體的熱氣,像擴散的霧,緩慢地佈滿房裡。
對著她的背影,看著我的手背,那『永遠的』英文字體,彷彿將兩顆心串起來的短箭,讓我一瞬間有摟住她的衝動。
如果時間停在這一刻,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已不重要。
因為,此情此景,我已永恆的記在心裡。
這『永遠的』小旅行,
時間雖然短,
但,
未來很長。
且我,是希望能一輩子繼續下去。
Canon 10D
EF17-40mm F4L
兩張照片都攝自花蓮十二號橋空間民宿(拍攝時間是在第一次去時的夏天)
第一張是室外的高腳餐桌。
第二張是住房窗外的風景,海天都是深深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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