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mrose Path Pursuit of Pleasure 『Primrose Path』一詞則是出自莎士比亞『哈姆雷特』書中的第一幕第三場第五十行，引伸為『歡樂之道』、『享樂生活』的意思，使用時，通常要在前面加個定冠詞『The』才對。 The Primrose P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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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大腦比喻成一個空的抽屜，那記憶就是塞在裡面，各種長短及顏色的毛線。

隨著時間的過去，不一樣的記憶毛線，慢慢就纏成一個小小的球體，毛線球越累積越大，成為一團充滿在腦中。甜蜜的紅橙黃綠，但其實交雜的是更多苦澀的黑紫藍灰，彼此糾纏，互有關連。

每個記憶只露出一點線頭，當你不經意的想拉出那看起來彷彿是快樂的紅短線時，後面往往連著的卻是長串的藍色憂鬱。


這毛線總是被多個顏色所染著，
你永遠找不到一條純粹鮮豔明亮的紅。



＊＊＊



心情苦悶，像四月梅雨期沈鬱的烏雲，籠罩在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
『藥』已經用完了，他需要補充，來解除這樣的痛苦。



打聽到『賣藥』的地方，一進門後，冷氣直撲臉龐，那樣的氣氛，讓人突如覺得有點清醒，也令人感到猶豫。


站在門口等了會兒，一位女的『藥劑師』笑瞇瞇的走過來，問道：『先生，你需要什麼？』。

遲疑了一下，他回答：『我想要這樣的東西。』

隨手遞給『藥師』一個暗金混合芥末色的小瓶，『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可否請妳聞一下它的味道。』，他說。


藥師打開了瓶蓋，按了一下原本在那『藥瓶』上的噴出口，雖然內部液體已近乎乾掉，但略微輕按下，還是有一些氣味噴灑出來。 柑橘、百合、及一點點茉莉的味道，像一團柔柔暖暖的霧，飄散在兩個人的中間。


她笑了一下，很專業的說；『我知道這個！你需要買嗎？』

他回答：『對啊，我想買一瓶，最近覺得很煩悶….』


『藥劑師』看著他的眼，有點不解，嘴角略微揚了一下，給了一個看起來有點苦澀又同情的眼神。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那擺在桌上已經被用完的小瓶。

她點點頭：『沒問題，我拿給你。 可是我這裡只有200ml的，會不會太大了些？』。

『不會，一點也不會！』，他回答。



藥師轉身拿出一瓶新的『藥』，然後按照一般程序結了帳後，將包裝好的東西及原本的金色小空瓶一起遞給他。

『謝謝。』，他笑了一下。




『每天一點點就夠了。』，彷彿好心的提醒，她小聲對他呼喊。
而那時他正推門往外走去。



清爽的冷氣消失，迎面而來又是濕黏的熱浪襲人。



＊＊＊




他一直不明白。

即使是她給的這個小瓶，即使是他後來又去買的新的大瓶，但，當他偷偷地、無助地噴灑那薄霧在枕頭上時，味道雖然熟悉，可是，感覺起來卻又有點遙不可及。

彷彿是失去了什麼似的，同樣的香氣，聞起來，卻像朵沒有了蕊的花，讓人悵然若失。


其實，他明白。

外在的香水可以複製，但少了她的身體跟香水混和的味道， 那才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情感。




這花錢買的香水瓶內的液體，其實是一個只有水、酒精及香料的液體。


它沒有他要的靈魂，

它無法複製他希望找回的記憶。














註：
照片是取自已買版權的富爾特圖形資料庫『生活品味 Vol.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