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7年7月,佛瑞與法國聲樂家波麗奴•外爾德(Pauline Viardot)之女兒瑪利安奴(Marianne)訂婚。這事讓他深陷愛情之中。但是到11月,不知何故,瑪利安奴忽然辭退這件婚姻。佛瑞在精神上大受打擊,覺得婚約破裂的原因,都在於他。於是比以前更加關心友人與家屬,並回到對自己很重要的歌曲、鋼琴曲與室內樂曲的創作。同時他對歌劇的創作也表示興趣,因而常以書信與文學家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討論。就在這種失意的狀況中,以有力的樣式與積極的表現創作作品,恢復平常。
對這首「搖籃」(Les berceaux或作「搖籃曲」),法國音樂學者倪克圖(Jean-Michel Nectoux)說,這是預告後來寫「安息彌撒曲」的作品。他說,這是表現悲劇性感情的樂曲,也傳出明顯與以前不一樣的扣人心弦的溫柔。
此曲譜寫於1879年,為「3首歌曲」(Trois mélodies)作品23中的第1曲,是在佛瑞的歌曲作品中,較為有名的一首。歌詞是法國高蹈派(Parnasse)詩人蘇利•普魯東(René-François Sully-Prudhomme,1839-1907)的法文詩。作品呈獻給阿麗絲•波瓦松奴小姐(Alice Boissonnet)。首演在1882年12月9日,於國民音樂協會,由男中音演唱。這時期的作品有小提琴與鋼琴的搖籃曲、小提琴協奏曲(未出版)、譚詩曲(鋼琴獨奏版)、歌曲「我們的愛」等,較多親密性很高的音樂。
此曲為行板(Andante)降b小調,12/8拍子。歌詞分為3段:
第1段
Le long du Quai,les grands vaisseaux,
Que la houle incline en silence,
Ne prennent pas garde aux berceaux,
Que la main des femmes balance.
那大船沿碼頭停泊,
任海浪輕輕搖晃,
但毫不留意
女人們用手搖動的那些搖籃。
兩小節弱奏的鋼琴導奏。鋼琴伴奏,從頭到尾都彈奏搖籃搖動的節奏,這也是大船搖晃的節奏。歌聲從第3小節也以弱聲開始,其靜靜下降的旋律線,好像預示即將來臨的離別的悲哀。下降的旋律是自然小音階。詩句中船隻還繫留在岸邊,但音樂似乎已指向水平線的遠方。
值得注意的是曲題與原詩中的「berceaux」(搖籃)、「vaisseaux」(船隻)、「femmes」(女人)等字都是復數,vaisseaux象徵男人,berceaux象徵男人留下的嬰兒,表示此詩所描述的,並不是單一事件。
第2段是中間樂段。
Mais viendra le jour des adieux,
Car il faut que les femmes pleurent,
Et que les hommes curieux
Tentent les horizons qui leurrent!
但是離別的日子終會到來,
那些女人不得不哭泣,
因為那些好奇的男人必將受到誘惑
航向引誘他們的水平線!
別離的時候一到,女人們就流淚。在和聲上,被綁在主調上的音樂(就像船隻停泊在港口)逐漸離開(出航)。伴奏鋼琴右手的強拍音,逐漸轉移到其他調性,表現船隻慢慢航向水平線的遠方。歌詞唱到最高音「leurrent」(引誘)而形成高潮,和聲連結的搖晃,似乎就表現受到引誘的男人的心裡搖晃。這連結既能引人,又很重要。
第3段。
Et ce jour-là les grands vaisseaux,
Fuyant le port qui diminue,
Sentent leur masse retenue
Par l'âme des lointains berceaux.
就在那一天,那些大船,
離開逐漸縮小的港口時
該會感受到很大的挽留力量
來自遙遠的搖籃當中的靈魂。
第1段的旋律回來,以和聲反復進行的鎖鏈,表現遠離的男人們,心懸女人們所唱的搖籃曲。最後一句歌詞會重複一次,而且由強音到弱音,表現船隻逐漸遠離。搖籃的搖擺,一直持續到最後的和音。
這是一首簡單但很感動人的美麗作品。
(Gerard Souzay,男中音) https://youtu.be/7n8zsxygheg 附有法、英文歌詞
(Diana Damrau女高音,Xavier de Maistre竪琴) https://youtu.be/nyGG_kQQzms
(Véronique Gens女高音,Roger Vignoles鋼琴) https://youtu.be/VT9Ra4AqV24
(Patricia Petibon女高音,Susan Manoff鋼琴) https://youtu.be/dzMM-z32DPo
(Lyne Dourian女中音,Pascal Gaillard鋼琴) https://youtu.be/MmDOajXely0
(Carlmont choirs) https://youtu.be/hbRo7WPASLY
(Johansen Valkyrie Voices) https://youtu.be/SxycnerSKE0
(未註明演唱者)https://youtu.be/eb-UzadTDX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