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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05 15:25:22| 人氣1,16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海灘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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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 


使人頭暈目眩的艷陽,始終飄揚在毫無遮攬的藍天。  

那是我最沒把握的炎炎夏日,最沒信心去與人談吐,在眼神渙散的每一刻,

我總是很希望不要再有人打擾我,可惜在這最非常的時段,我認識兩個新朋友。

那棟面向海灘的公寓,搖曳的棕欄樹,試圖打散陽光刺眼的海風,浪花很溫柔且開朗,

在高溫無法宣洩的不美好時光中,公司,為我們三個人安排了這棟海灘公寓,

以及我最為興趣的:浪漫跑車濱海公路。  我在窗簾掩蓋之下的陽台,還有冷卻不了的咖啡。

因為實在太熱了,我甚至沒穿上衣,讓汗得以奔放,我不想放過這可以讓我瘦下來的機會,

才在幾天過後,我已經可以發現皮膚正在變色。  不知是熱氣讓我產生的幻覺,

還是這本來就會是個搖搖晃晃的假期,就當我漫不經心的看向穿泳裝的年輕女子。

道森,從廚房傳來欣喜落狂的呼喊  : (  該死的  咖啡機怎樣也不動  讓我不得用這藉口去街上的咖啡館囉  )

說完他走到客廳,看到跨坐在陽台上的我,我沒轉向他,但在餘光中,發現他停留在有我的視線。

當下那巧妙的一刻,我想他在考慮要不要邀我去喝咖啡,雖然我從一開始表現的很陌生,  

因為我實在不想因為要交談,讓我在這昏炫的熱天,還要考慮一堆不可避免的問題。

我只想順著迷迷糊糊的感覺走,正適合著無去無從的海灘。    道森在開門前又放下門把,

走到我右邊的窗台,房裡沒開燈,他與我向著唯一的光源,房裡突然有些陰暗,

但我跟他明亮的像鏡面可以反射。  他看向外面開口 : (  這裡的景色真是美呆了  天氣又那麼晴朗  )

我完全沒出聲,只也看著外頭的沙灘   公路  旅遊的人們, 我想他看的應該跟我不是同一件事,

所以我大概可以沒必要與他交集,又或許他想跟我分享他發現的新鮮事,因為他很開心的笑著。

他又說話了 : (  公司讓我們來這出差  根本是想讓我們來這度假   雖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但是這環境我讓我覺得工作也很自在   )  說完   他就笑笑的看向我    我也笑著但沒看他,

因為我認同他的說法。   他有點靦腆的問我 : (  你... 要跟我去喝杯咖啡嗎 )  我舉起我的咖啡

他點了頭   : ( 喔 好  那我自己先去了  需要我幫你帶點什麼嗎)   我搖搖頭   

他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似乎問我是他必須禮貌上的表現。

總而言之,我們兩個人認識也才兩天,他也想在這同屋簷下,與我打好關西,   

對他這種表現,我沒有任何討厭的地方,雖然我也想表現的讓他知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不會打擾你們獨自的時刻。    在陽光的刺眼中   道森也在我不知不覺下離開了。 

對於公司突然將我們三個調差,在可能沒有準備的狀況下,我表現的怡然自得。

有時我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真的什麼也沒有想抱怨之事,所以你可以不用再詢問我的意見。

道森讓我絕感覺是個很善良大方的人,而且他很注重一些觀念上的小細節,   

他也總是一眼就明察好或壞的狀態,我想我之後會與他產生良好的溝通。

公寓樓下就是一條延伸至下個市區的公路,公路過去就是一片小麥色的沙灘,    

沙灘之外的蔚藍海洋上,無時無刻都不平靜,有衝浪的人,與打著風帆的人。   

明明熱鬧的商店街區,在我從高處眺望下,很像被安排好的格調   自在  和諧   與人們的俇俇而談,

清涼的裝扮,在一片沙灘上很有玩樂的氣息,然後我能感受到,但我不是很想親身體驗。

我咖啡終於喝完了,放下杯子後,覺得有些懶散的疲倦,時間接近中午,人潮越來越繁雜,

讓我無法再有任何注視的狀態,在這光明的城市,我只感到一抹的幻景。

我想沖個澡,順便在這期間思考下午的活動,房裡空蕩蕩,與都還沒安置好的行李, 

我們每個人都有獨自的房間,但只有一間浴室。  讓我們非常困擾,浴室沒有門,   

目前只先暫時用了一片布擋著,問題暫緩獲得可行,但其實我不會很在意。   

我突然想到,盈任從一早就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在我眼裡像是個陌生人,

卻在這離異的日子中,他讓我感到必要的存在感,這是我對社會環境下漠然的態度。

他算是我工作夥伴,那在不牴觸彼此主觀想法下,我要在利益 朋友  夥伴  之中取得平衡。

利於  我對他他對我  的客觀影響下,   我們都很留意對方腳步,雖然是剛開始,但我好像太極端。

慢條斯理的思考,大概是我的習慣,雖然那常讓我感到很表面的矛盾,   

或許之後會越來越友好也說不定。   就當我拿好衣服準備去洗個冷水澡時,  

門被用力的打開!一個女孩腳步輕快的走進房裡,我一時來不及反應,但那女孩一眼就看到我,

對我含蓄的揮揮手,臉上帶著令人愉悅的笑容,當下我真的認為她是個很美的女生。

她聲音很清爽 : (  不好意思  打擾了 )   我只能一臉表現的很困惑,有點不禮貌,但不是我的問題啊!

這時,盈任才關好門,從外頭走進來,也一眼就看到我,就很尷尬的笑 : (  抱歉啦   她堅持要過來看看

沒先跟你們說一聲   是我的不對   我洗個澡等一下就離開了 )   那女孩拿下盈任手中的袋子

就走來我身前的餐桌,她牽起盈任的手,原來是她的女朋友,我腦子裡有很多的問題,

但我想也不用問,待會就會獲得解答。  女孩從袋子中拿出咖啡與雞肉捲。   邊說著 : ( 不要怪他啦 

真的是我堅持要來的   為了謝罪  我們先為你們準備了餐點  )  盈任在一旁傻笑著。  

的確很像他的行為,我並沒有任何感到不妥的地方,我想是這裡的美好環境,讓我心裡總是很平靜。

不然這真的是一個不大禮貌的行為,或許他真該先跟我說一聲,但我真的不介意。  

看來這公寓  逐漸的熱鬧起來,本來是不大適合我的,但風和日麗的盛夏,催情著我們改變日常生活。

就如我一開始說的,竟然離開了熟悉且一層不變的家鄉,那再這拿不定主義的氣候下, 

我嘗試的去選擇,這徒然的慌亂步調。  天氣還是很熱,在房裡就會不知不覺得流汗

我對盈任笑著 : (  沒有關西啦   我不會介意   還有  謝謝你的雞肉捲  )    他跟我點點頭。

也像道森一樣,像是鬆了一口氣,其實盈任這人讓我感到比較不自在。   

但不是那種很困擾的不自在,雖然他總是很毫無修飾的談著與笑著,他熱於分享,

但就一種反差感讓我感覺有點混淆,因為他一安靜下來就像得了絕症的人一樣,

他只專注於在他眼前的事,就當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早已再他心靈上交織了一層寡歡的輪廓,

使得我一直沒要去接近他,進而不停對他產生懷疑與假想。 那女孩擺好了餐桌 : (   好了  我就說雞肉捲很有用

快吃吧   盈任其實想回來   找你們兩個一起去海灘旁喝啤酒  )  盈任似乎有點錯愕   : ( 那我來跟他們說就好了 )

我對他們兩人的相處,一直傻笑著  : (  可惜道森出去了  我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 

盈任的反應總讓我覺得他很多煩惱  : (  他出去了   那我想  要等他回來一起問他嗎   不好意思   你要去嗎 )

雖然原本要再洗澡時計畫下午的活動,但竟然有這機會可以更了解彼此,我一口答應了!

不然我們的交談,不知該從什麼時候開始。    女孩轉過身對著盈任  : (  太好了   一切都很順利   你不是要洗澡

快去洗吧 )   盈任這時看到我手中的衣物  與洗髮乳  : ( 你也要洗澡嗎   那你先去洗吧   ) 

這尷尬的問題總有一天會出現:只有一間的浴室。    但我想表現的明顯一點,我指這問題能快速解決的話。

我點了頭,就直接走進浴室,不是我要呈現出我很有個性,我想盈任也能了解,   

如果成天就這樣禮讓來禮讓去的話,真會沒完沒了。  而就當我們彼此都還在磨合的時候, 

我一股腦的讓冷水沖遍我的全身。  外面的一對情侶對談很小聲,似乎不想打擾這原本安定的公寓,

水聲成了現在這屋裡最響亮的噪音,我想著關於那女孩為何突然出現,以及我一直懷疑盈任的真實身分,

雖然這份質疑有點不妥,因為可能產生疙瘩,但這可能就是新生活的一段環節,必須讓它運作下去。

就像他們也會對我產生各種猜測,又加上我總是表現的不受任何困擾。    

外面的聲音突然變的歡樂,原來是道森回來了,因為他的聲音總是那麼明亮。

我大概能聽到,盈任問他待會一起去海灘喝杯啤酒,然後道森一口答應,最後女孩還是肯定的歡呼!

道森跟盈任,好像原本就是熟識的朋友,是從大學開始的吧,兩人就是室友。  

清洗完畢後,我將身體擦適乾淨,一陣透徹的清涼,完完全全的消署,我走出浴室,   

看到三人坐在客廳有說有笑,當下我認為我不該打擾,所以要走進房間,盈任卻叫住我

:  (  洗好了嗎  那快來享用你的雞肉捲吧   我先去洗澡了 )   沒有多加思考後   我就走向客廳。

坐到原本是盈任的位子上,但不是在那女孩旁邊,所以我才決定坐那,   

是一張木椅,而道森跟她就坐在沙發上,我拿起雞肉捲開始吃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只有一直保持讓我覺得很累的微笑。  至少可能是一種親切感,他們兩人也先都不說話,

我開始擔心這沉默會保持多久,我卻就這麼咬下一口雞肉捲,女孩打破沉默  : ( 好吃嗎)

我想她想問很久,因為我才剛咬下去,但我馬上點點頭,道森跟她就笑的開懷。

我心裡真想直接說,好吧  告訴我,妳跟盈任之間的關西是....。   但我就難以產生出沒名的衝動,

尤其這麼熱的天氣下,我要盡全力的保持冷靜。  我是說道森總是能名察秋豪,   

他突然對著我說 :  (  你一定好奇著她怎麼突然出現  ) 話被那女的打斷   : (  這我跟他說就好   其實我本來就住這

我跟盈任也交往一陣子   沒想到他那麼剛好被調差到這裡來    所以這段時間我想我會常常打擾了 )

講完後  道森大笑了出來  : ( 他們從大學就在交往了   感情好的讓人難以想像 )

我還是笑著,甚至無法好好吃雞肉捲 ,這是一種態度的問題。 我們三個原先就不屬於這,

就算在這生活了一段時間還是不屬於這,或許在不得改變之下,我們還是產生出異常的激情, 

進而解脫原本日常生活的平乏之無聊瑣事,我相信這是一趟進似度假工作的瘋狂性,

我會因為他們改變什麼,然而那是目前來講很曖昧的問題,因為我們保持不同的信仰,

而決定我們行動的自然表現,卻是相同的,因為我們三人的陌生都來到最陌生之地。

道森看著布廉的浴室,說著 : ( 盈任從大學就有一個很好笑的笑柄   他很怕洗頭  他每次洗頭眼睛總是閉的緊緊的

深怕那泡沫流進他眼裡   讓他痛的在地上打滾   所以我們常嘻鬧他   趁他洗頭時  在倒更多的洗髮乳上去

甚至讓他毫不知覺  真是笑死人了 )   女孩大聲說著 : ( 你們也太壞了   雖然這惡作劇真的滿好笑的 )

看來盈任跟道森是真的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更顯的是局外人,但能很溫暖的感受到,

他們兩人急著將我圍到這生活圈裡,這點我很感動,我也不會排斥,因為至少我們還不會有糾紛。

道森又開始說著關於他們大學生活的故事,應該是想讓我更了解他們,也讓他可以跟我沒有侷限,

我安靜聽著,有時我會看向那女孩,因為她面無表情。  雖然這沒什麼不對,  

但她不是應該要有著歡樂的心情嗎,可能是我想太多,她的視線凝視著詭異的位置。

一場冷水澡之後,所有的熱氣消散而去,原先可能打亂我的任何胡亂思緒都呈現簍空,

目前我是可以低沉的疏發,然後呆滯的享受接近午後的海邊澄光,然而,我開始對眼前這對情侶產生好奇。

道森講到某個段落時,我幾乎不知道他有說了些什麼,但發現他停止了。   

他看著浴室  : (   怎麼盈任洗的那麼久   )   這時我才意會到,但水聲還是在裡頭讓人感到清爽。

而重點是那女孩,她皺著眉頭,從原先我還不以為意的面無表情,現在更顯的坐立難安,

她好像很擔心發生什麼事,但也只不過就洗澡洗比較久  (  可能他很享受清涼的冷水  實在太熱了這兒 )

: 道森轉為消遣的微笑。   我雞肉捲吃完了,就一頭倒向椅背,喝著透撤人心的冰咖啡。   

這舉動結束的一刻,我馬上感到莫名的意識,道森用著好奇的眼神看我,我突然的放鬆,  

可能也讓他感到逐漸的情感,我沒有改變姿勢的念頭,雖然好像過了頭,但我想是遲早會有的時刻。

所以我開始怡然自得,這從無意識陌生開始慢慢轉變的價值,讓我對新生活的新鮮,感到熱趣。

有時生活著會有一些預感的產生,尤其當你面對全新的日子。截至目前為止,  

我所謂的預感,都是偏向規律且安然無恙的,而我想那女的心中有無法壓抑的矛盾,

她那冷酷且無情的真誠衝動,在逐一解放的偽裝下,我視同毫無保留的表現。

因為沒有任何表面談論,所以我想我還是別把自己搞的太尷尬,道森打斷了我自序的盤旋,

 : ( 你對於新場地的規劃  還接受嗎 )  道森終於提到當前最重要的問題,我想這氣氛也是合宜的,

至少應該也會是輕鬆的對應。 所以我還是沒改變姿勢,只有將眼神更專注的看向他

: (  我覺得場地很寬敞   很適合這裡當地的習慣吧  比較大方且自然  ) 講到這道森開心的笑著

我話沒結束 : ( 只是這麼一來  動線就比較難安排了  ) 道森也表示認同的想著 

他開口 : ( 我也很喜歡這裡寬敞的空間   對於動線及車輛的擺置   我有些想法  看你覺得如何 )

我點頭示意他繼續 : (  我大概知道你對於公司的計畫好像是認同   就是完全進口跑車及休旅車的部分

我很高興我們三個在開始就有默契   我也喜歡這點   我想就算是高價位也是合宜這旅遊的聖地 )

直到目前,我第一次與道森在注目的情況下談話,因為這是我們來此最重要的目的,  

我們三個原本隸屬不同單位的二手車輛買賣商場,如今同時被調到這裡經營一間全新二手車輛商場。

道森趁著我們投合的時刻  趕緊表達事前的理念  : (  所以在車輛都還沒來到之前   動線還是無法很確著

我只有大概的想像  如果  我們就讓寬敞空間繼續延續   就是說  不要再像之前  擺放的井然有序

只為了能有更多車子能買賣   這次  我們就融入這當地的景樣  讓華麗的跑車  擺放的有設計且美感

多餘的空間就多餘   可以善加利用  比如多一點花草樹木  以及有設計感的雕刻  你覺得呢 )

在道森的敘述下  我腦子裡慢慢浮現出畫面  不久就開口 : ( 我喜歡這想法  而且感覺比較輕鬆  )

我們兩人便開心的笑著,這種志同道合的感覺真好,跟我一開始想像的情緒截然不同。

而且,對於道森一切道來對於一直想留意我的想法,我很開心,也很喜歡他的大方與禮貌上的自然。  

就當一切越來越順利,道森站起身,慢慢的走向浴室,邊喊道 : ( 盈任  你是洗好了沒  大家已經等你一陣子了 ) 

的確是該催促一下盈任,剛剛的談話,我完全沒在注意到那女孩,這時的客廳只剩我跟她。

我想她該表現的大方一點,當她發現我會專心於她時,她開始產生出無奈的笑容,

我毫不經意的看她,她也刻意的將神智轉向於我 : ( 他就是這樣  總是讓人擔心 )

她說這話時對我親切的表情,在我看來真是有些不真實的宣揚,而我也只好對她興致上認同。

此時的道森要將布廉微微掀開,盈任就迅速的從裡面跳出  : ( 真不好意思  你們久等了  我剛在想一些事

想著想著  就忘了時間  而且裡面的水也真是太冰涼 )  盈任似乎沒發生什麼事  說完他就走進房間

道森跟在後面  : (  你在想什麼東西啊你   都已經要下午了 )  道森沒有嚴厲的語氣 

我則有些不耐煩,但是對於這些漸漸的趨向,我想人生就是如此,無法預測的趨向,只有實際的參考與行動。

那女的站起身,像是打起精神來,對著我說 : ( 我們出發吧  我等不及那海灘以及海水 )  我也站起身

道森開了門就先出去,我跟在後面,女孩勾起盈任的手才出現。  


到了下午。外面沒有在我擔心中的那麼刺熱,我們四人就開心的走在沙灘上, 

談著一些無樂不作的天下事,彷彿一切都如假包換的單純。  道森對盈任說到我跟他剛討論的計畫,

沒有任何遺漏,盈任便也很認同的直說好,而這些在放蕩的光天化日下,我們三人的感情也得到更紓解奔發。

我想這些彼此了解,有意蘊著之後美好時光,又或許是這裡的燦爛美妙,帶給我無私的遠景。

那女的會不會顯的有些多餘,她從剛剛只能陪襯的答笑,而她清涼的裝扮,卻讓我不自覺的接受她。

盈任 : ( 妳什麼時候換上這套泳裝  會不會穿太少了 )  盈任好像真的在擔心,但在這風景下....

女孩對著盈任大笑,道森則在旁邊囔著 : ( 拜託  在這種地方  你需要擔心什麼  從剛剛到現在  哪個經過我們的

女生  不是穿這樣  )  女孩也對著道森笑著  在轉向盈任 : (  這裡是海邊耶  你別那麼拘束嘛 )

盈任沒說話  便看向遠方  女孩有些無奈 : ( 怎麼了  你又在煩惱些什麼 )

盈任支配的視落無睹,我相信他有他的脾氣,但他的影響,是那女的更加傷心吧。  

女孩又恢復沉默,道森則是盡量在消費更種無言的笑話,氣芬充滿淡淡的愛情,

我認為那女的該多為盈任想想吧,她所帶動的口氣,總讓我感受到她佈滿心事卻深深影藏著。

此時海水漂浮在我們腳上,讓我能感受到全身的涼爽,女孩很開心的超前我們並跳躍。

盈任有些笑容,但讓我感到憂鬱。  道森發現了一輛貨車,那貨車是移動的酒吧,

招牌上賣著各種現烤海鮮,與各種啤酒,我又流了一些汗,而眼睛也為了躲避陽光而有些疲乏。

( 該是停下來享受的時候了 )   道森一手伸進冰桶裡,拿起了四瓶啤酒,盈任靠著貨車,看向海,

女孩在一旁似乎試探著這環境,盈任應該是想開口跟她說些什麼吧,在他們兩人的內心世界裡,

我想應該有影藏著許多心事,畢竟他們那麼久沒見面,盈任好不容易的調差,似乎幫助不大。

我們四個都拿起了酒瓶,我沒先喝,想看大家應該會先敬祝,道生舉起酒杯 ( 祝我們生意興隆 )

每個人笑著,而我在一旁看著,我感到懷疑,那女的似乎對這很陌生,但她不是這裡人嗎?!

道生突然提議 ( 待會過去看看好不好  雖然還在翻修  但我實在等不及 )  這句話讓眾人感到興奮

紛紛點著頭,那女孩到盈任耳邊說著些表情嚴肅的話,道生走來跟我聊聊這消遙的下午。  

但我還是一直忍不住看向這對情侶,他們結束談話後,女孩微笑的與我們道別,  

她說她有些事情可能先走了,明晚可以在出來一起晚餐,走遠之後,盈任表情不大好,

我很好奇,道生像是老朋友般的安慰他,盈任:( 她總是有她的事要忙  她想要她的生活能特別一點 ) 

道生突然變的低沉:( 不要想太多了 )  他們兩人走在我前方搭著肩膀,這份情誼讓我感動 ; 

另外一份愛情,讓我懸疑。  我很自然的不打擾他們,也盡量不讓自己感到被獨立。

一路上,有各種民俗藝品的擺攤,還有讓遊客有著繽紛假期的商家,我喜歡幾家酒吧的裝潢,

不典雅 不高級,只是很大方,在一小段時間的沉默之下,我突然認為大方在我心中成了很重要的辭彙。

我們的二手車商城接近街頭,那裡是最容易塞車的交流道下,不過卻也是人潮經過的必點,

大夥停下腳步前,我最後聽到盈任說了一句氣話 ( 我總覺得她只會想到自己  她想要我給她更多 但我覺得我能給她的也就只能這樣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個  我就會發現原來我也很自私 )  

道生拍拍他的肩膀,兩人開始很開心的談論眼前正在施工的會場,我終於加入他們的話題。  

三個人開始想著成功與夢想的路,那一瞬間的笑容與眼神的交會,都拉近了我們彼此,

他們開始抽起香菸,我沒抽,但我跟他們說聲我想去買個飲料,順便幫他們帶點。  

我走到較遠處的一家便利商店,建築充滿著土耳其愛琴海的風情,就連便利商店都有特別裝潢。 

便利商店旁是一條巷子,巷子很特別,整潔且漂亮,讓我忍不住往裡面看去,

就像隨意的欣賞陌生城市的暗處,是不是如表面般華麗動人也單純的平易近人,一如往常的簡單心情。

卻看到讓我感到詭異的畫面,盈任的女友在與一名男人交談,兩人就在暗巷的底處,我莫名的感到緊張。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緊張,可能是一早上我都對她充滿假想,看上去就像是跟個朋友聊天,沒什麼大不了。

冷靜下來後,我想過去打聲招呼,也有個機會做正式的自我介紹,就當我即將走向他們,

盈任女友突然將雙手伸起並溫柔的勾著他脖子,我馬上停下腳步,下意識的躲到牆邊,腦子開始胡思亂想,

甚至有些期待,期待如我想的一樣,卻在兩人真的相擁一塊並放情的熱吻時,我隱約聽到耳鳴,

並呈現一片空白,我看傻了眼,雖然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女孩有些問題,但真的發生時,

我還是無法置信,有交雜著憤怒還有興奮,兩人在暗巷裡慾火焚身,此時我還能想到盈任,

替他充滿擔心與不安,或許我可以現在就走向那女孩然後痛罵她一噸,但我選擇低調的轉身離開,

難以置信的心態非常強大,讓我不停回頭在看一眼,我決定先不告訴任何人,在最後我終於走離開巷口時,

心情才慢慢安撫下來,真的太刺激了,後來想想,開始覺得自己倒楣,為何會看到這畫面,

那女的憑什麼外遇不算是我的問題,但如今我知道這件事實,我卻想隱瞞,就成了我的問題,

而想隱瞞的最大動機,我想是因為我不想惹事生非,況且我也才剛認識他們,這麼一說好像非常不禮貌,

甚至一股莫名的難過,在新朋友與女孩與愛情間,徘徊著,拿不定主意,最讓我惶恐的時候..... 

路燈突然亮起來,白蟻生了翅膀在尋求著,漸強的海風使我低頭著,那女孩到底來自哪裡?  

就當最困惑的思緒湧上來,道生跟盈任過來商店找我,說時間晚了,該吃晚餐了。  

我認真的看向盈任,他笑著說我好嚴肅,他有點緊張 ( 你使我好緊張  但我想是因為你還沒吃過這裡最好吃的泰國菜  )  

他搭起我肩膀並傻笑著。   他們剛剛抽了一些大麻,道生在後方陶醉著自我,   

我暫時忘掉那女孩的事,而去迎接我目前最要好的兩位朋友,      

雖然表情上還是消散不了那股恐慌與疑惑,畢竟那女生是我身邊人,他是我剛認識朋友的女朋友,  

如果這是件單純的外遇,還是不能說是單純。   他們帶我到一家露天的餐廳,裝潢很簡陋,  

但不失那股氣息,三個人在夜晚的海邊,談笑著,激進感情著


- 第4天 -


隔天一早我很早起床,其餘兩人還在各自的房間裡,我沒有任何頭緒關於今天的活動,  

還是煮了杯咖啡,還是靠到窗台上,還是看著那些還是在海邊的遊客,新鮮感比較沒那麼直接。  

但這只是第二天,正當我迎著陽光沒注意任何動靜時,浴室傳來水聲,我往裡頭瞧去,

是盈任出房間洗澡,而道生的門還是沒動靜,在空蕩的客廳我偷偷笑著,  

因為那只有布廉遮住的浴室,而只跟我認識第二天的人在裡面洗澡,莫名的感覺他們是我多年好友。

我突然想著在老家的爸媽,老朋友,還有曾經深愛過的女孩,在家鄉我似乎是有很多人陪伴著,

如今我還是離開,如今我還是得孤單一陣子。  咖啡喝完了,我打算出門去吃個早飯,  

我沒跟他們說,就自行前往,反正他們有他們的規劃,畢竟什麼事都報告,好像會有點接不上話。

走在海灘大街上,我突然在想關於昨晚那女孩的事,甚至經過那些巷子會不自覺往裡頭看。

為何我會這麼擔心,我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那會很直接的影響我,但其實他只是盈任的女友,

我一直把事情想的單純點,因為他們都說過他們兩人本來就分開的,那盈任突然的調差,

應該會使那女孩來不及反應吧,她可能早在這交了一個新男友,因為盈任在遙遠的他方,兩人感情生變是正常的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在意。  我想快速的對新生活充滿熱情嗎,我想我是  我的目標  是要改變。  

或許幾年前的我改變了,她還是會離開我吧,我總是很不愛說話,只是也偶爾陪陪她吧,

這是她很生氣的狀態下說我。  那早晨我走的不急,她轉身走的比較急,我甚至在原地許久。

我很想念她,她在我心中永留著一個畫面,那畫面消散不去,因為我不能原諒自己讓她離去。

走在海邊的木板道上,想著瑣事之後的腦子,讓我不感到飢餓,就那點海風的鹹味,跟碳烤味 滿足了味蕾。

很放鬆在這一切顏色鮮明的海灣,買了一杯美式熱咖啡,我一路晃到昨晚的巷口,我看著裡頭。

黃橙色的土磚建築,狹道底端是左右兩邊的叉路,低矮的房子自成一格,每個房子中的空隙形著小徑宛如迷宮,

屋簷擋住陽光,巷子裡擠壓出冷風,讓我完全忘記外面的烈日,我朝裡頭走著,就這麼不自覺的走著。 

突然在轉角處傳來男人的呻吟,我悄悄的向前,隔著一堆垃圾朝另一通道窺去,有一名男子毆打著另一名男子,

被毆打的人似乎有些年紀,所以滿臉是血的倚靠在牆上,毆打者則冷冷的看著他,我感到害怕卻又驚訝好奇。

這裡是一個我不熟悉的環境,一個我來到的異鄉,瀰漫的味道,飄過的視線,都是我正在掌握的未知。

其實我想到這,是我自己的主意,因為可以到這度假地方工作,我想我可以休息一下,  

而這裡總總的景色雖猶如此吸引我,但我仍放不下一些心房,因為我要認識兩位新朋友。 

最重要的是我走進了這巷子,我想找誰,我想找那女孩,她在我眼前跳著海水,她在陽光下燦爛的笑,

我為何這麼遊難忘卻,我想在這放鬆  度假  我不想賺錢,我想談場戀愛吧。  

我不像盈任好像一付背負重大使命般,我只是不愛說話與做表情,但我喜歡聽道生那樣的朋友說說笑話,

那女孩為什麼外遇了,我一點也不替盈任擔心,但我有說不出的震驚。  我隔著垃圾堆看著眼前的暴力行為, 

一記右鉤拳紮實的打在老人臉頰上,視網膜與智齒受到擠壓,濺出絲狀的血液。  

我並無完全的視如接受,在如此的光和日麗下,我還是被這陰暗角落而反感,這美麗的海城不為人知的祕密,

濃稠的帶血鼻涕,不斷挨求男子放過他,突然在另一端,有一群孩子在巷弄裡玩耍,

他們朝這奔跑過來,男子一把抓起老人躲進牆角,孩子們一陣喧鬧的跑過,鼬黑的皮膚, 

讓我不敢想像我自己會曬的那麼黑。   男子又將老人拉出牆角,老人倒在地上,  

男子原先都背對著我,這時轉過身要抓住老人,我看到他的臉,在灰塵混雜的光線裡,

陰暗的我看到盈任的臉,我異常的冷靜。  但我真的無法看清楚,此時有些開門的聲音, 

男子拿出刀將老人刺死,就迅速離開現場,我也是,然而身體突然越來越熱。

我走出巷口,稍微的平緩情緒,突然在人群中,那女孩翩翩的走向我,我模糊的看著她,

我也在人群裡,她身旁走著一名高大的男人,車聲呼嘯而過,人聲鼎沸,陽光又如此漸強漸弱,我有點失去重心  

然而女孩已走到我身後。  我堅定了意志,開始悄悄的跟蹤,我將手機放在家,或許道生會要找我,  

或許盈任也要找我,我想剛剛只是我看錯,盈任還在家洗澡不是,我想我該先去報警, 

因為有人在巷子裡殺人,有人在度假勝地的巷子裡殺人,外面開心的遊客渾然不知,  

我在他們之間穿梭,我顯得很異類,因為我一點也不像來到風光麗海的地方,我很憔悴。 

我跟在那女孩身後,她與那男子有說有笑,我很確定不是盈任,我想從後面抓住她肩膀,  

並問她到底在做什麼,但好像有點莫名其妙。   我就這麼追隨著那女孩,而忘記剛剛的殺人事件。 

他們轉進巷子,這條街道多的是巷子,還有迷宮,我照樣跟著他們,又因為少了陽光變得寒冷,

我用力搓揉自己的手掌心,因為緊張使我換氣急促,他們走的越來越快,繞過一個又一個轉角。 

我已經忘記回去的路了,陰暗的巷弄裡,只有我跟他們,還有在水溝旁洗碗的家庭主婦。

有時陽光還是會從隙縫裡刺探著我,刺探我的真實,刺探我的內心。   

有竹竿架著濕衣服,我盡力撥開它們,紅色與綠色的玻璃酒瓶,用釣魚線牽掉著成了裝飾,

我輕輕碰撞到,聲響卻如此回盪,有些房子已殘破不堪,腐爛的木頭裡發出惡臭。

我追尋他們的腳步,使我如此步履蹣跚,有些艱辛難拔的道路,狹窄骯髒的通道,  

頭頂上有著不知名的黑影掠過,我已汗流浹背,有幾雙明亮的雙眼看了我又逃走,

最後我踩到滿地碎玻璃,而停下腳步,他們立即消失在眼前的轉角。  

我突然心跳加速,不知名的害怕爬滿全身,我想趕快找到道生與盈任,只剩陌生的他們能幫我,我想逃離這裡。 

我到底到哪了,我的心迷失多久了,我往後退開始不停奔跑,沒人在我身邊,原來我還是一個人。

朋友怎樣稱的上是朋友,努力在心事以外的彼此建立好關西,我想讓每個人覺得我是好人,  

我能撐多久,所以我該離開家鄉,離開原本自以為熟悉的地方,在這裡我又能從新找回目標嗎?

道生跟盈任真的能陪伴我嗎?  沒人懂我, 也沒必要有人懂我, 因為我有在做我認為該做的事, 

一如常掛嘴邊的夢想,但我無法說出口,我感到幸運,因為我自認會做好自己該做的,

所以這...也讓我感到卑微般徬徨。  在急速的腳步下,我用盡所有反射神經,閃躲過所有轉角與困境。

有時人都會遇到這種狀況,當你越感到著急,或許是在絕望的逆境,那讓你心急如焚,  

但這種心思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讓你跌的滿身傷,就如我現在踩到了無厘頭的酒瓶般.... 

我飛過我曾嘗試的高度,我壓抑我未曾激動的情緒,最後  下巴重重的摔在地上。 

痛卻真的不會讓我緊張,我翻過身,看著天空,才發現  我在一戶人家的庭院,  

大概有半個籃球場大,周圍種著向日葵,還有九層塔的盆栽,我躺在空蕩的水泥地上,  

似乎沒人在家,擺置算是有用心營造的,我佩服他們能在這像密封牛肉醬般的村落裡落實這庭園。

我站起身並拍拍塵土,在這可以聽的到海聲,我嘆一口氣並認為這是無力的憤怒, 

這真是一場荒唐的迷亂,我決定在這迷宮裡慢慢閒晃,才發現有些建築滿讓人驚艷,

黃色與藍色漆了一片長圍牆,房子間的巷道,清理且潔白,有人用漂流木疊了藝術,

有粉紅色甚至隨意塗鴉的窗邊,每間房子都有自己的小庭園,最高的不過三樓,  

我走在其中,慢慢的呼吸與欣賞 ; 衝浪版,數已百種的空酒瓶,奇幻配色的旗幟,  

但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我獨自一人,走過石板,木板  階梯  泥土  花叢  無助, 

最後,我走出了巷子,回到一開始的便利商店。

 

此時我在才感受到下巴劇烈的疼痛,我看向海的邊際,雖然人來人往擋了視線,但我認真看著,

我想忘掉那女孩的事,我並不想去跟盈任提起或任何反應,因為我跟他並還沒那麼熟識。

輕輕擦拭下巴的血,為何現在才開始痛呢?當初讓她離開的時候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先到了警局報案,並作了筆錄,我堅稱真的認不清那男子的樣貌,還到了現場看他們抬走屍體,

並指認位置,還要示意演一些橋段,我用力的揮拳在空氣中,他們很嚴肅的看著我,

邊講解邊做動作之下,我實在有點累,再加上上午激烈的奔跑下,我停了動作。 

他們則不停拍照並手寫日記,有個女警察從頭到尾就拿著錄音筆在我嘴邊,  

讓人實在很不自在,到最後竟然拖到了傍晚,前前後後我在警察局裡認了快有100張照片, 

雖然我內心越來越不耐煩,但我沒表現讓他們明白,畢竟他們也是辛苦的工作。

我這輩子從沒進過警局,這次讓我映像深刻,我坐在暗淡無色的房間裡,頭頂上一道虛弱的黃燈,

椅子也是冰冷的鐵椅,才發現一切這麼悲傷,尤其當那位警探消沈的坐在我面前時,我確定這是一樁死亡的悲劇。

他先解釋他的身分,然後有禮貌的跟我說聲謝謝我的配合,並在詢問我有任何受傷?  

除了下巴他們幫我做了包扎,我沒提到我後來的跟蹤,我說我在逃跑時跌倒,所以我搖了頭,

他就停止官方的冗長說詞,我以為我差不多可以離開,他低著頭,開口問了我心裡有任何創傷嗎?

畢竟這是一場讓人心裡作噁的謀殺案,我說我一陣子後就可以釋懷了,現在當然有點恐懼。 

燈光使他看來滄桑陰鬱,他說:( 我執法18年了  我一值認為我只看到這社會最黑暗的一面  

畢竟我的工作都圍繞在罪犯或是本來就不該發生的壞事  在我即將退休的這幾個月來  我很仔細的思考   )

我沒看著他,但我很認真的聽他說,可能是因為他低沈的嗓音,講話緩慢,讓人不自覺的投入著, 

但又想到說不定現在,道生跟盈任已經在到處找我了,他們可能很緊張,現在這想法比較衝擊我, 

所以我有點沒禮貌的坐立難安,他應該看的出來,但他很穩重的坐在我對面,不受到我影響。 

他繼續說著:( 曾經有次我在這鎮上西邊的山谷辦案  有個年輕女孩的屍體掉到山谷裡   

那是晚上  再加上那山谷都是石灰岩  人在上面行走都有困難  我們費了好大功夫  才將屍體吊出山谷

大夥兒都累得不像話  才發現那屍體的頭不見了   這下子真的很糟糕  會不會是我們在吊放的時候用斷

我也很累 加上天氣又冷   但心裡很著急   沒冷靜仔細的思考後  我們都決定要親自走下山谷找頭顱 )

他停了話,喝口咖啡,我不自覺看著他,希望他繼續說下去,故事挺吸引我,雖然有點突然, 

因為跟我講這種有些血腥的東西,我想他認為我能接受,他突然用盡力的咳嗽,身體看來非常虛弱。 

幾口喘氣後,他又繼續說著:( 這舉動實在不能外傳  身為一位執法者我認為應該要冷靜行事  

並且要能敏捷的判斷對錯  但當時我真的太傻  我們都催促著對方  趕緊穿好裝備爬下山  

我穿的很快  因為我很擔心這女孩最後是具無頭屍  這山谷裡晚上都是飢餓的野狗  

每拖一分鐘  野狗都多很多時間  我們一行人 有消防隊 警察  都是有家庭的人  當然有些剛出社會的年輕壯士

摸黑爬上山頂後  釘好了繩索  並開始往下爬  繩索是我釘的  我是最後一個爬下去    

我們十幾個人   在同一條繩索上  有一兩人到谷底  其餘人分配好在繩索高低每一段  我在最上面 

兩三個小時過去  一點收穫都沒有  我們在回到山頂  大家決定休息一會等天亮  

太陽出來後   照亮了整座山谷  讓我們都不經意看了這壯麗的景色    架好繩索後  我還是最後一位

一找又是一兩個小時  沒有任何蹤跡  大家真的都累壞了   決定暫時宣告頭顱遺失山谷 

就當一行人要在回到山頂   我第一個上到平台  並接應後面兩個人   突然  繩索斷了  

十幾名為生命為這社會付出的勇士  跌落萬丈深淵   無人窄存.....  )

我跟他都沈默了,他直盯著地板,嘴唇有些在顫抖,我不認為那是哭泣的表現,那是種憤怒,  

不是難過,是自責並且充滿抱負,他的眼球有些混濁,但卻能看出他的專注與精神。 

他說:( 我就跪在那山頂看著底下   我想哭都哭不出來   我當下想用盡所有力爬下去  

後面兩位年輕人緊緊抓著我  我放聲大叫  但只聽到更淒厲的回音   事情傳開了  沒人跟我說話 

第一個開口的人就跟我說了噩耗  那是驗屍官  他說她的頭顱是被人刻意砍下的  脖子上有刀痕 

但非常不明顯  我站在停屍間的燈光下  空間的冷空氣瞬間凝結在我人中  

我後悔我所犯下的每個錯誤 為什麼當時不先好好檢查屍體  我斷送了幾十條生命   

接下來幾天的調查 我幾乎無法面對自己 

一度想放棄追查兇手  因為我不敢在面對任何真相  那股害怕在我心中哭喊著  

沒有任何人會再相信你  當所有人都視而不見了   我做過的任何事又怎能成立呢  

我抹去了我的正義感  回到陰暗的房間  面對自己長久以來的傷口   沒有人可以認定正義的平衡 對吧?)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問我,所以我看著他沒做反應,他又咳嗽  又喝咖啡,   

我在想這是正常程序嗎,一個老警探跟你聊他的生平,雖然我想知道後來頭顱的下落,但時候真不早, 

突然他將雙手靠到桌面,我們之間更靠近  更凝重,看來是最後一句話了,我有點緊張但又興奮。 

他說:( 這事過了一年了  我想將我最後的生命奉獻在這案子上   到今天  你到警局報案   

成了我這麼久以來掌握倒有力的線索   這絕對是出於同一個兇手   就算到今天還是沒人相信我

但我已經體會到   何須別人的認同   如果一直在人與人之間取得立足點  那正義何時伸張  

我想請你  幫我這忙   你在現場一定有在看到更多可疑的人  告訴我 )

他那強而有力的聲音讓我感到緊張,讓我突然想到我剛一直忘記的事,那兇手長得像盈任....   

心臟突然跳的很急,完全無法壓抑住,在強作鎮定的外表,會不會被他一眼看出。 

我說:( 我在現場真的看不出兇手的臉  那裡太昏暗了 我有嘗試過 但當時我很害怕 )  

他眼神變得兇狠,我就像個體無完膚的獵物,讓他可以隨時將我揭穿並且刺殺我,   

時間像是靜止了,當他終於移動一下眼神,我才繼續呼吸,他收起桌上雜亂的文件就起身, 

( 如果你想起任何事 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  說完,他就離開房間,我沒馬上走,我坐了一會, 

想想到這不過要一個禮拜,怎麼遇到這些事,我只是想來這放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要求嗎?

我看到朋友的女友外遇,我看到有人殺人,我看到一個老警探的輓歌,我一值以來都是個隨意而安的人。

希望接下來能夠平靜的過日子,我又再次想起老家的人們,以前的我在他們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想著想著完全沒任何頭緒,反而還有點不舒服。   我走出房間  就看到櫃台站著盈任還有道生, 

他們兩人在跟一位警察敘述我的長相,他們真的很緊張,頓時我緊繃的心情得到舒解。  

他們看到我,並露出吃驚的表情,我不自覺笑了出來,他們跑過來抱著我,直說我沒事就好,  

他們找了一整天。  當下我體認到了,結識新的朋友,並在他們之間得到連結,變成依靠的對象,  

那種開心難以形容,並且難以尋找,我知道我想得到什麼了,我想到這種感情的溫暖。   

我抱著他們,並發誓他們將會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在陌生又讓人處處擔心的時候,感情是會很快昇溫的, 

我會很珍惜這幸運,我不知道之後我還有多少運氣可以用,道生跟盈任說待會一起吃個大餐, 

我很開心的點著頭,他們說雖然明天有業務要處理,但是今晚情緒莫名的激昂,大家需要喝點啤酒。

說著說著,盈任與道生就慢慢走出警局,討論著要買什麼.... 突然   那女的出現在盈任身後。  

她站在原地看著我,用著擔心的眼神,但我早已看穿那其中的虛假,就算還是佈滿疑雲。    

我皺著眉頭,就在我們兩人之間,我對她有想說又說不出的話,甚至產生衝動性的反感, 

就當她一再問我沒事吧之後,我認真的看了她,她對我微笑,並說你沒事就好,我開始有些膽怯....

那微笑使我鬆懈了不少戒備,我想揭穿她,但我又想忘掉今天下來的所有事,我在看著她, 

美麗的臉龐,可人的笑容,最後輕輕的轉身離開,一切的畫面都讓我心臟跳的很急,她到盈任身邊並勾著他手,

他們看似甜蜜的感情,我卻在他們身後看到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祕密,我在原地靜靜思考。 

我才到這一個禮拜,怎麼遇到這麼多事,我開始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但又好像不是一切都不順利,

起碼  我不再感到孤單,我有了盈任與道生,但這又會是另一件壞事的起因嗎?   

再良心上,我是否該告訴盈任事實,還是我可以像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一樣,就像一開始一樣, 

緊接著,我心頭又再次冒起她,我看著那女孩在盈任懷裡笑著,讓我不停懷疑自己到底還有多深愛她。

我在也沒有理由提起她,是我先離開的,現在的她在遠方應該過的很好,我則選擇在法外之地逃避,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又到了一種讓人緊張地步,我還是只能在苦惱自己什麼事都沒做。

該離開了,我又跟那名老警探對了眼,他的眼神依舊老練,我示意點頭就走出警局,   

今晚眾人在家裡飲酒作樂,看似毫無拘束,但我還是保留了很多我買不了的醉,

其實是想留著一些到睡覺時思考,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路,萬一又再次迷惘了該怎麼走。   

每晚黑夜高掛,都一再一再的提醒我,不能在浪費時光這點,毫不保留的...,痛擊著我。  


-第五天-


又是嶄新的一天,這天大家都在中午前起床,我在廚房煮著咖啡,

道生整理車城建商的報價單,盈任在設計屬於我們的訂單與報表,

一切工作看來整齊一致,並充滿默契,終於開始辦正事了,優遊自在的前幾天,實在有點令人猜不透。

我想該放空腦袋並迎接新的工作挑戰,我提了一壺咖啡到客廳,各位都正在認真工作,

度假的海灘公寓開始有些不一樣的色彩,我想我喜歡這感覺,比起無所事事,我更需要集中的精神。

幾通電話不停聲聲作響,平時的我會認為這時最煩人的噪音,此時此刻我想這是最熱鬧的陪伴。

幾位老客戶已經下了訂單想來試車,並在盈任油腔滑調的催說下,那些有錢人在未開張前就讓我們有了業績,

我有時候喜歡這種有錢人大方且願意提攜晚輩,但還是有些指高氣昂的老狐狸,連他們呼吸我都認為是臭的,

還好我不用處理這些交際手腕之事,我設計場地規劃與宣傳行銷,在這迷人的沙灘午後,

我想很多人會在海洋裡想像駕馭著浪漫跑車。 我們三人各自繁忙著並無任何對話,直到了傍晚

道生丟下他整天握著的鉛筆,並一股腦的倒在沙發背上:(好了,終於搞定了,該出去吃晚餐了吧)

盈任此時掛掉電話,憂心忡忡的轉過身:(道生,剛公所的人打來,問我申請經費的提案可以寄他了嗎,

這事是你處理的嗎?) 道生看著盈任很緊張便笑了出來:(哈哈,你永遠都要這麼緊張嗎,我剛寄過去了啦)

盈任:(你確定,表格是用他們給我們的嗎?) 我在一旁:(盈任,你別擔心,是我處理的,表格是用他們的沒

錯,我們去吃晚餐了吧)盈任點點頭又撥起一通電話,道生則笑笑的看著我。

盈任的著急此時是不會讓我覺得麻煩,但我還是覺得他該平靜一點,(等他忙完你在叫我吧,我去房間躺一下)

道生說完就離開客廳,剩我一人躺坐在沙發上,盈任講電話已經不知道講到哪裡去了。

我在腦子裡重新整理一下今天處理的文件,確定無遺漏後就放空自己腦袋,想閉上雙眼輕輕的放鬆,

突然又出現昨天發生的詭異謀殺案,心中又一股涼意,或許將來我會跟朋友們訴說我這奇異的經歷,

並且他們會認為這是非常酷的事,或許吧,如果我能自以為這是炫耀的事,那我真的一點道德感都沒有了。

還是暫時別想太多,從躺在沙發上的角度看出窗外,完全看不到人群肆虐的沙灘,

只看到蔚藍的天空在盡頭與海交接,並在太陽即將消逝的同時,散發迷人的橙色,

我才發現原來這才是海灘的美,在這之前我認為這只是一片玩耍的海水浴場,

被人們一再傳頌成了度假勝地,我不想曲折這些幻想,但再人類與煙硝的污染後,我只會站在窗口往下看去這些永

不停歇的混亂,然後一直在自己腦中欺瞞建立這就是海灘度假勝地,而我矗立的位置就是美好的度假公寓。

如今我終於得到感歎,也終於得到放鬆最好的旨意,就是躺在沙發上看向窗外天空,我心很平靜。

隨著天光,公寓的木板地上有灰塵輕輕飄楊,最後光線漸漸躲到黑暗角落裡,天就暗了。

盈任講完電話,我不知他從哪走回來客聽:(抱歉抱歉,我的事都處理好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唉,終於!)

我跟他說道生在房間裡休息一會,我去叫他,盈任:(真的嗎,沒關係,不用叫他,我先去洗個澡,你也休息一會

等我吧) 說完他就快速走進廁所,我說話也來不及,雖然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無意間發現在電視櫃下堆了好幾本書,亂七八糟的疊在垃圾袋上,我就拿幾本起來瞧瞧,

看來是道生懶得整理的行李,我沒特別翻開哪本,但對一本叫『宗師』的封面感到非常特別。

宗師兩字用草書大畫幾筆的佔了三分之二的版面,剩下沒多做修飾,但在宗師下方還有一排字,

寫著『手硬著握拳,打了手都疼,何不試試別握拳了,因為你無須在如此執著』

這是一本在講述功夫的俠義短篇文章,背景在廣東初入民國的洪流亂世裡,瀰漫著武術宗師與俠道俠義,

有情有義有親,挺容易讓人投入的,我站在浴室前的走廊翻個幾頁,右前方是道生的房間門沒關上。

其實海邊入夜後的風挺涼的,從道生房間的窗戶隱隱作響,不時無意吹動浴室的布簾。

我看著宗師裡的其中一篇,篇名叫『最終宗師武鬥大會』,光篇名就頗精彩。

講述男主角王清德一生過的辛苦,年幼時母親就被謀殺,至此勵志長大必復仇,

所以跟了他師傅劉賢習得幾甘年功夫,( 所謂功夫,放下拳頭,以意擊人 ),
 
師傅劉賢在王清德上擂台前,最後一句的提醒娓娓道來。  但王清德的憤怒無法被平復,
 
就在他還認為擂台上另一角落的那個人就是殺母兇手。  幾次拳腳往來不分上下精彩可及,
 
擂台上的血跡斑斑,觀眾的轟聲雷動,武鬥大會的精采壓軸,卻在這武術盛夏中吹起些秋風悽悽,
 
因為每個人背後總帶著無法釋懷的悲傷,那悲傷揮出的憤怒之拳,帶起了涼風,
 
吹開被落葉掩埋的真相。  那一拳又一拳的札實,與為了報仇血恨的訓練。
 
王清德改變戰術,在幾次閃躲與退讓中,欺騙對手以為他開始害怕,但王清德是在壓低身體,

醞釀最致命的一擊。  師傅劉賢看此情形有些隱藏不住的慌張,因為他知道此拳一出必輕取人命,

他似乎不希望清德因為報仇而遺失最珍貴的人生,但又在他想阻止清德前停了動作,

他壓低眼神默默看著眼前即將發生的血案,與即將因為殺人而被關進大牢的清德。

作為師傅的劉賢,應該是要勸導徒弟,但他被秋意涼風的無名喃喃而慫恿,他的罪惡感開始蔓延全身。

道生房間窗戶吹進的海風,不停讓浴室的布簾被掀起,隱隱約約能看見盈任在裡頭洗澡的水花,

頓時,一股莫名的不安份又出現在我心頭上,讓人感到噁心,我繼續看著小說,

但眼神又不停往浴室裡看去,我很好奇但也害怕,這種興奮感是很焦慮的。

最後,清德屈膝向上,揮出致命的右拳,拳頭上最硬的關節撞擊對手脆弱的下巴,

造成他下顎骨完全碎裂,再因強烈的衝擊讓血液不停往腦袋回流,最後腦袋不堪負荷的淤血。

對手軟弱的倒地不起,全場觀眾頓時鴉雀無聲,清德的憤怒隨著肌肉上的汗水揮發在空氣中。

他回過頭看向師傅,卻發現師傅人已不在擂台下,對手在地上用最虛弱的聲音呼喚著清德,

清德慢慢走向他,這細微的聲音發出刺耳的頻率:(清德,殺了你母親的人,就是你師傅,

你要是肯,就退幾步看清楚,但我想,你也沒得退了)人最後死去的低鳴,在清德的腦海裡迴盪。

清德憤怒的大叫,並跪在地上舉起已死去的對手,眼淚在也無法守護,他哭倒在冰冷的屍體上。

突然,一陣巨大的風吹進公寓裡,吹進的風沙一時讓我閉上了眼,但在模糊的視線裡,浴室的布簾被完全的吹開。

我看到讓我害怕的蓮蓬頭與讓人消暑的冰涼清水,但,盈任並不在裡頭,浴室唯一的窗戶被打開,

看來是盈任從窗戶偷溜出去,為什麼他會產生這行為,我無從而知,但我確有一個讓我很害怕的理由。

我站在原地許久,看著眼前被海風輕輕吹撫的浴室,還有冰水悄悄穿透的恐懼。

窗溝上有莫名的水跡,我走進浴室裡,關掉蓮蓬頭的水,看著窗戶外的暗巷,

蔓延全身的恐懼有了來源,那個來源是讓我無法置信且越來越擔憂,這海灘公寓又再次變了個色彩。

盈任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趁著洗澡時偷跑出去,他隱瞞著我們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

好多的問題瞬間浮上臺面,讓我的腦袋快要失去運轉,難道那天看到的殺人犯真的是盈任。

我實在不想亂想,但我想跟出去看看,天黑了,我順著窗戶外的鐵梯爬到巷子,

看到盈任剛剛穿的衣服被丟在角落,看來他是換了套衣服,巷子外的燈火闌珊處,是熱鬧的海邊夜市。

我想跟蹤盈任,我卻猜不透他往哪裡去,但又如果他真是殺人犯,我是不是不該跟蹤他。

他的神祕讓我感到生命受威脅,難怪他如此神經西西,難怪他女友如此心事重重,

我越來越想知道答案,那股欲望不知道是從何而來,我大可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所謂的繼續活下去,

但如果真有個殺人犯存在這世界上,並且他可能就是你身邊好友,難不成這就是老警探說得正義感嗎?

我不是警察也成不了什麼英雄,我只是一個平凡人,何時正義感這嚴肅的話題也落到我頭上來了。

或許吧,如果做什麼事都是想得到別人的讚美,那最開始那單純又迷人的熱情也隨之消失。

我想我還有保持些熱情的權利,沒人會期待我做出些什麼,但我自己卻是很期待,

那熱情不是正義感,也不是想成為什麼英雄,卻是有點像,出於個人良心問題,想回饋給身邊的人些什麼。

以前,是真的什麼也沒做,只做了些傷害別人的事,如今,更不會有人探討你做了些什麼,

只期待,你會再做出什麼樣的傷害。

我不朝外頭的大街走,直覺告訴我要走,就走向裡頭更黑暗的巷弄,心中滿是害怕,

其實還是有個渺小的希望,希望她真能看到我做了些什麼。

巷子如同昨天下午的混亂,加上些黑夜,更讓人膽戰心驚,卻有些明確的方向指引著我,

我走的有些輕鬆自在,半路上我看到盈任脫下的手錶,前方是巷子的一個出口,

那裡的光亮有些昏眩,走出去才發現是一家酒吧,在房子與巷弄的擠壓中,勉強的一塊空地,

酒吧在空地的正中間,周緣環繞著矮房,與許多的巷口,盈任在一群人之間與人交談,

最後與一名男子走向一塊暗處,沒有任何人在那遊蕩,只有盈任與我,我跟在後方,

隔著水溝裡冒出的白煙,盈任的背影讓我有點著迷,兩人起了些爭執,盈任就拿出刀將他殺了,

並割下他的頭,放進早已準備好的袋子裡,盈任站在原地往四處看,他眼神冷靜的讓我發毛,

他逃離現場後,我的害怕與種種疑問就消失了,剩下一些無奈與無助。

帶著這些殘破不堪的情緒,我走進酒吧,終於明白,這原以為是美好的假期,已經瓦解了。

酒吧裡人比我想像的多,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壞人,我獨自一人坐在吧台,點了一杯啤酒,

因為沒人可以聊聊天,所以我看著酒杯上的水珠發呆,突然,一個耳熟且明亮的聲音叫了我。

我轉過高腳椅,是盈任的女友,她手裡拿著一杯酒,很靦腆的對我微笑:(你一個人來喔?)

我盯著她那雙迷人的眼睛說不出話來,我沒有那麼討厭她了,因為我有些明白她的感受了,

盈任應該真的是個壞人,與其說是壞人,他應該不能跟我們算是同一種人,他是要被歸類在別的領域的。

她的微笑裡有好多的憂傷,我竟然到這一刻才完全明白,從一開始的那個憂傷是從何而來,

她現在應該是跟我一樣,什麼都不想管了,只想找人說說話。

原本想喝完這杯啤酒,就去警局報案,其實也不差這一個夜晚,所以我也對她微笑,第一次對她微笑。

她很開心的坐到我旁邊,我問她:(妳也一個人來嗎)她看著我:(原本想找你一起來的,但怕你很忙)

我有些驚訝:(為什麼想找我來)甚至驚訝的笑了出來,其實內心滿開心的,

她也跟著笑:(想找你聊聊天啊,都沒有跟你好好聊一下)

我很開心的笑:(當然好阿,妳在這做什麼工作)

她:(我在這賣衣服啊,不是早跟你說過了)

我:(沒有吧,我不記得妳跟我說過)

她:(可能是你太忙了,新的店要開張,壓力很大吧)

我:(哈哈,不會啦,盈任跟道生他們都很精明能幹,反而是我沒什麼壓力)

一提到盈任她表情有些變色,其實我也是,她:(你跟盈任真的很好嗎?)

我有些緊張,我不知道她知道盈任是個殺人犯沒,所以我只好先裝傻:(是還不錯啦,當然還沒很熟,畢竟才認識幾天)

她:(那你知道他都在做些什麼嗎?)女孩口氣與表情變得有點嚴肅

我則想選擇繼續裝傻,但不忍住有些慌張:(你說哪方面的事,他跟我們都一樣在忙新的商場啊)

她:(我是說,他私底下到底在幹麻?你不覺得,他一直很神祕,都不讓別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事)

我:(我覺得還好耶,可能他比較多煩惱吧,又很不肯說)

她沈默了,又是看著一個詭異的視角,我也不知道要接什麼話,甚至連拿起啤酒都有點尷尬。

她:(你能幫我問他一件事嗎?)她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我

我:(妳說說看是什麼事)

她:(我想知道,他到底還愛不愛我)

我:(呃,我覺得這問題我問他會有點奇怪,因為我跟他真的還沒那麼熟,如果請道生問呢?)

她:(道生?)

我:(對啊,他們認識那麼久了,應該常常會聊到這些事)

此時,酒吧裡放著Adele的Someone like you,她有些情緒被歌牽引了,我想我也是。

她:(寂寞的人,總認為每首情歌都適合他)

我:(跟他在一起,妳還是感到很寂寞?)

她:(他根本沒愛過我,這樣算在一起嗎?)

我:(妳怎麼認為他沒愛過你)

她:(他為什麼要來這?他在之前那個地方住的好好的,幹嘛要來這?)

她講話開始激動起來,我沒有想阻止她的意思,可能讓她發洩會比較好。

我:(他可能認為來這工作比之前的待遇好,加上終於可以跟妳住的比較近了)

突然,語氣中出現了些哽咽。

她:(我覺得,他不是想來這,他是不想在原本的那了)

我停了一會才接話:(所以是他,有發生什麼事嗎?)

她又用嚴厲的眼神看著我:(你願意談這件事?)

我又有點疑惑:(可以啊...如果,妳想談的話)

她:(你真的忘不了她對不對?)

我:(我?忘不了誰?)

她:(有一種人很幸運,當他愛上某個人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他的真愛,所以用盡全力的守護她。

另外一種人就很愚蠢,要直到失去之後,才能發現那是他的真愛,到那時後做什麼都沒用了。)

我低下頭:(甚至連做什麼都沒有,那種人只有可悲兩個字能形容他)

她突然大聲了起來:(所以你要這樣?你就要那麼可悲?就要跟盈任一樣?)

我看著她,感受到她的真情,然後,被那真情狠狠的剝開皮來,看見了我的內心,

我不敢相信她會知道我的祕密,這讓我非常害怕,但又有些感動,因為在這些離異的日子,

我試圖隱藏的我,在表面做出的堅強沈默,以為能夠更低調的存活著,最後,我才是會逐一解放的人。

我:(我...)

她:(你不用說什麼,抱歉,我的情緒被盈任影響了,我是可以好好的跟你談,但我真的受不了,

我愛他,但他卻愛著另一個女生,重點是那個女生是被他拋棄的,他有什麼好後悔,他逃避之後來到這裡,

他以為他能在這忘掉她,所以找上了我,最後呢,他什麼都不會得到,然後我因為愛著他所以被傷害,

我到底為什麼要忍受這些事?)

我回不了話,只低著頭想找尋可能安慰的話。  時常,我會在自我的內心裡回想著她,

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會思念。現在,在這地方,我看著眼前的這女孩,

我怎麼也無法動到關於她的一絲絲念頭。

她哭了,我無法阻止她,我在心裡默默的跟著哭泣,

一段時間的靜靜鄉曲,歌放完了,話說完了,酒喝完了,眼淚卻還在持續。

她終於開口:(上一個女生被他傷害後,接下來輪到我被傷害了嗎)

這句話充滿了哭聲,竭盡所能的對著我大吼,我無能為力的正眼看她,

她說完了就朝門外快步走了,我回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回頭想著另一個她的背影。

一切都只剩背影,也是該如此吧,留在原地的面面相覷遠不如背影所留下的幾句無聲話。

如同無聲的歲月,但那話,是歲月也帶不走的思念。
 
背影要是給的乾脆,只有留在原地的人受罪,

到目前為止,我都被給的滿乾脆的,就這點來說,我還能自以為的認為值得。

原來盈任是如此的傷害著她,我也沒有資格要說盈任這人的過分,

畢竟我也傷害過人,我想他們應該是要分手了吧,或許是可以跟道生提起這件事,

或許是該幫幫這些新朋友,如果大家都有些熟識,說說內心話,是可以通融的吧,

反正盈任女友早已看透。突然,我又認為我在想什麼,我怎麼又把盈任變回我朋友呢。

他可是個殺人犯,我現在該處理的不該是愛情糾紛吧,我決定先去警局,

一走出門外,一支手抓了我肩膀,我抬頭一看,是昨天跟著盈任女友的高大男子。

他不管我的感受就先開口:(你就是盈任?)他的口氣與表情像是要來跟我尋仇一般。

我:(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我是他的室友)我想他應該就是盈任女友的外遇對象吧。

他只兇狠的看著我,我有點覺得他在浪費我時間:(如果沒事,我必須先離開了。)

他又在抓住我肩膀:(竟然你是他室友,那麻煩你轉告他,他傷害過的,會有人討回來。)

說完,他轉頭走的比我還急,看來是想報仇的,盈任犯下的錯,連我也無法原諒他,

但可別自己都連累。還有道生,如果事情真的隱瞞不住,盈任應該會拿身邊人滅口。

我趕到警局,向那位老警探訴說原委,他板著一張臉沒看向我,我話說完,並希望他能保護我們。

重點,能保護盈任的女朋友,別被盈任傷害了。

警探:(你回到家裡找他,就像平常一樣,約他到鎮上西邊山谷旁的小餐館,說要請他吃飯,我會在那埋伏,

得,要像平常一樣,他是個非常厲害又狡猾的殺手,可別被他拆穿了。)

話不多說後,我們各自離開,今晚的月亮掛的特別高特別圓,跟我的心一樣,懸在高處,緊張又害怕。

我又走在海灘大街上,路上的人群又是如此興奮豪邁,跟我心情截然不同,卻是走在相同的風光夜市。

後來想想,真希望我能融入這些平凡的觀光客,以前總是在逃避這些風塵俗事,雖想自命清高,

但現在看看這些身邊的人,多希望能跟他們有一樣的笑容,但煩惱的事只會讓我皺起眉心,

走過了熱鬧的夜市,我又不禁回過頭,決定,這件事結束後,我要走下海邊,泡在海裡,

享受成為污染環境不見煙硝的性情中人。

我站在家裡樓下的大門一會,看看這棟海灘公寓,剛到時好像沒這麼陰暗。

幾口深呼吸後,心臟還是越跳越急,該怎麼辦,內心實在有太多的恐懼,人最大的權利,就是可以怕死。

現在的我,只希望,盈任還是會把我當作剛熟識的好朋友,我也是。

走進公寓,就碰見剛從浴室出來的盈任,他用浴巾擦拭著頭髮,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也是,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開不了口,可能是時機不對,可能是我太緊張。

突然,他朝我這走來,眼神裡似乎透露了些懷疑,讓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看著他溼透的雙腳。

腳步聲迴盪在公寓裡,我腳麻著動不了,想著如果他真的動手,我一定得想辦法反擊。

他走到我身旁,還是打不破的沈默,在我心裡用力的反擊著,還是克不服的恐懼,讓我緊握著拳。

此時,海風吹進了客廳,吹涼了我們之中的尷尬,他才開口:(今晚好熱啊)

我沒回話,只微笑的看著他,他也看我,笑說:(從我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都那麼矜持,放鬆點嘛,

這裡可是度假勝地)

我點頭回話:(是啊,所以我今晚想找你們一起去吃個晚飯,我朋友告訴我附近有間很棒的餐廳)

他馬上回我:(當然好阿,等我,我去換件衣服,可以麻煩你去叫一下道生,他應該睡死了)

他走進房間關上門後,我快步走向道生那,想告訴他整件事,但是一進到房間裡,卻沒見到他人。

盈任走出來,看見我一人站在道生房間門口:(怎麼了嗎?)

我轉過頭:(道生不在)

盈任:(他應該等不及我們,自己跑出去吃晚餐了,我們去吧,你不介意吧?)

我笑著搖頭之後,就上了盈任的車,一輛不舊不新的小車,駛向西邊的正途上。

車上的我們,並沒有任何紛爭,並沒有任何殺機,只有一些是好朋友的心底話,

他說著他很開心能得到來這的機會,也很開心能有我跟道生的陪伴,我說我也是。

不時有說有笑的聲音,在車內織了一個網,捕捉了一些緊張情緒,釋放出我與盈任最單純的友誼,

我是不是該收起笑容,面對接下來該處理的重大事件,我想我是有些疲倦了



-第五天 接近凌晨-


車子轉進餐館旁的停車場停好,盈任一熄火就對我說:(謝謝你,跟你聊了一些心事,感覺壓力得到了抒發)

我說我也是。 可能是在郊區的緣故,餐館裡人很少,我傳了個簡訊給警探,告知他我們到了餐館。

石灰岩的山谷就在餐館的後方,其餘之處都是荒涼陰地,黑夜籠罩的孤煙蔓草,讓人防不勝防。

我們看著菜單:(盈任,看你想吃什麼,今晚我請客)他笑著:(那怎麼好意思)

吃著一口墨西哥香辣蛋捲,喝著沒什麼修飾的生啤酒,與有些學問的交談甚歡,

我與盈任在荒郊野外的餐館裡,共度一個算是美好的夜晚。

吃飽後他請我抽支菸,我直說我不抽菸,他只逼著我不抽就是不給面子,那是唯一他今晚給過我最兇狠的眼神。

其他時候都算是知己知彼,因為他一度在醉意下搭著我肩說:(我們會成唯一輩子的兄弟,對吧)

我大笑之後點點頭,又是幾句笑聲後,突然在歡愉間得到了些沈澱,我倆都沈默了。

我想趁這個時機問清楚一些事。

我:(盈任,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盈任:(你說說看是什麼問題)

啤酒都還在手邊,跟友誼一樣,我都很渴望,都在手邊,拿起來可以喝,一直喝,直到醉了,就可以大聲嚷嚷。

我:(你現在還愛著你女朋友嗎?)

盈任表情變了:(不怕告訴你,我是不愛了)

我:(為什麼?)

盈任:(一般人在不愛的時候,都會說因為彼此想法不同了)

我:(那你呢?)

盈任:(想法不同了)

這句話讓我們都笑了。

盈任:(你有沒有遇過一個女孩,是你真的愛上的?)

我:(有,但她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盈任:(你傷害她了嗎?)

我:(可以這麼說,而且傷得很深)

盈任:(我也有過,而且也傷害了她,然後才發現到底有多愛她,這不是最可悲的事嗎)

我:(那你會,傷害現在這個女生嗎?)

盈任:(我不知道,但我的確是不想在跟她交往了)

突然,我的手機在桌上震動,是一封警探傳來了簡訊,我跟盈任說聲不好意思,就先打開來看。

警探:(我在餐館外面,只要他一出來就跟我說,另外,我們知道那位頭顱不見的女孩是誰了,她曾經跟盈任在一

起過,所以,我們必須趕緊逮捕他,不然很快就會出現下一個受害者。)

看完簡訊後,我坐回位子上,先前被酒意打散的恐懼害怕全都回來了,我看著眼前的殺人犯,

試圖在擠出幾句閒話家常,讓他別發現這其中的陰謀,盈任看著窗外,表情有些安逸,

但在沈默之中,我能感受到他正在醞釀的殺機。

盈任沒看著我開口:(愛情真的太多紛紛擾擾,跟我們一開始對它的想像有些不同,有些人會選擇逃避或傷害,

因為他們怎麼也找不到幸福快樂,最後,有一群懂得用字遣詞的人發現,原來幸福快樂就藏在爭吵的背後)

我沒回話,只對他點點頭。

盈任:(小孟,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面上個廁所。)

我點頭之後,他就起身離開,這間餐館的廁所在外面,趁這個機會我趕緊拿起電話打給警探。

我跟他說盈任出去到廁所了,他就叫我趕快離開,回去海灘公寓。

我收拾的很急,臨走前,看到盈任的手機放在桌上,螢幕上顯示了一封一個小時前的簡訊。

是他的女朋友,在我們吃飯前寄的,她:(晚點我過去你家裡跟你聊聊,好嗎?)

盈任沒回覆,我跑出餐館的後門,朝著石灰岩的山上跑去,我打算繞到山後的公路攔車。

走到了山頂,我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去,看到了老警探拿著一把槍在廁所外等著,

盈任一走出廁所,老警探就走向前,用槍指著他,就當我以為他會直接開槍,

但他放下握著槍的手,我能大概聽到一些聲音。

警探:(怎麼是你,他人呢?)

盈任:(你在說什麼,你幹什麼拿槍指我?)

警探:(你現在是在耍我嗎,再不說他在哪,我就一槍把你斃了)邊講,警探邊走向盈任

就當那腳步還沒踏穩,盈任從身後拿出一把刀,將警探的動脈給切斷,連我都來不及反應,

警探已倒在地上噴出了血,濺到盈任的身上,還有那冷靜的臉上。

我無法置信連警察都拿不下他,當我以為一切都為時已晚的時候,一通電話響了,

是盈任的女朋友,手還在顫抖的我看著來電顯示,或許今天誰也不想成為英雄。

盈任上了車,看來他是要回去海灘公寓清理門戶,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切都完了,

但可以挽救的,我應該不能放棄,攔下了一台計程車,我請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公寓。

我想救她,就算只有那一絲絲機會,如果真管用的話,牽起她的手我就帶她離開。

車上的我第一次感受到對生命價值的熱情,原來是為別人付出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感。

還記得上禮拜剛到這海灣城市,也是從這條公路進來的,現在的確是多了些熟悉,但還是很陌生。

到了公寓,一下車我急急忙忙的跑上樓

跨步在樓梯之間,那算是一股雀躍的感受,跳過的每個階段,都在我身後身成了曾經有的障礙。

現在的我宛如不是昨天的我,昨天的我還會自怨自艾,現在的我急忙著要成為無人記載的無名英雄。

選擇離開家鄉的我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在打開盡頭的那扇門,就會看見。

越接近門,我越感到不知所措,因為一點聲音也沒有,可能是還沒碰到,或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打開門,公寓裡頭沒開燈,只有月光拂曉著空虛,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站在門口細細斷定我的呼吸,難道真的一切都來不及了嗎。

突然,浴室的布簾裡,傳來冰涼的水聲,在夏季總讓人懷念的水聲,是盈任在裡頭洗去身上的血跡

又再一次的,那清澅水聲讓我感到透徹的消暑,但這次消暑使我冷的直打寒顫,

可能是環境不同了,時間點也不好了,就算再熱,也不足現在緊張的情緒。

我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很想宣告自己放棄了,就任由時間消磨曾經鍛鍊過的意志,

我以為會多麼分秒必爭,最後我在海灘公寓的客廳裡,慢慢的回想從前的時光,

明白了在家鄉的朋友是怎麼看我的,他們都習慣我說大話,只有我永遠不習慣,

尤其是在大話之後的草草了事,更讓人無從挽息,謝謝他們的習慣,也謝謝我自己的從容不迫。

我真想回頭開門就離開海灘公寓,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當作我根本沒認識兩個新朋友。

人生有些時候就發生些出乎預料的事,尤其在朋友交際間,時常發生不可避免的紛爭,

有些人會有責任感的將事情求個段落,有些人則會在認為自己有委屈的狀況下逃避,

但像我現在,我則認為這整件事根本不能找我論帳,畢竟殺人的不是我,傷害女朋友的也不是我,

我何必要捲入這我無能為力的糾紛,或許等到哪天我有些作為了,再來找我行俠仗義吧。

正義感,總會等到下次在伸張,每個人不都是如此,我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所以,我走到了門口握住門把,冰冰涼涼的鐵在手中握起來挺舒服的,但怎麼樣就是轉不開,

我告訴過自己來到這就是要改變,所以我少講話,我喜歡聽聽道生那樣朋友說說笑話,

還有盈任那怪理怪氣的豪爽,我喜歡這新環境的總總一切,我想我是捨不得離開吧。

慢慢的走向浴室的布簾,內心不在有任何膽怯,甚至想拉開布簾跟盈任說聲晚安,

我靠在布簾偷偷聽著裡頭的狀況,想著盈任正在裡面洗著澡,讓我不經意的笑出來,

在看看這優雅的海灘公寓,原來它一直沒變,是我的內心在變,

人生不就是這樣,會碰到喜事,也會碰到壞事,現在我們三個朋友碰到了一件壞事,

都長大成熟了,是該站起身負起責任解決的時候,等盈任出來,我決定好好跟他聊聊,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避諱了,就俗了。

頓時的我終於開心的笑了出來,苟且能有一絲絲的機會,證明我改變了。


突然,門被用力的打開,一個女孩腳步輕快的走進房裡,

我一時來不及反應,但那女孩一眼就看到我,當下,我真的認為她是很美的女生,

但她傷心的流著眼淚,手裡拿著一把精美的手槍,是盈任的女朋友,

剛剛想好的所有計畫與笑容頓時收了起來,我著急得想阻止她接下來的行為,

但我的動作突然變得緩慢,她也是,她慢慢的走向浴室這來,她哭得鼻子都紅了,眼睛都腫了。

是什麼事情可以讓她這麼難過,是因為布簾裡的那個男人嗎?

我走到她旁邊,但她一眼都沒看我,彷彿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不停想阻止她:(盈任私底下是個殺人犯,他的確也不愛妳了,別為了他犧牲妳寶貴的生命,妳對付不了他的)

我不停試著讓她明白,但她好像聽不到,也看不到,是愛情讓她如此盲目了嗎。

我:(妳還有很多的機會可以找尋愛情,在布簾裡的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妳所想像的,他不是真愛,他是一個只會

殺害女生的殺人犯,我剛已經試著阻止他,但是沒人有辦法,所以妳就放棄吧,妳絕對辦不到的。)

從客廳到浴室短短的距離,我們倆走的很慢,當然,我希望越慢越好。

但好像,我不在她身邊一樣,她一個人,釋放著憤怒,糾結著悲傷,手用盡力的握著槍。

我:(如果妳真的拉開了那布簾,就憑著盈任的身手,不用兩下子,我跟妳就被殺了,妳到底能不能聽我一句)

就算我已經激動不已,但她還是從沒看我一眼,聽我一句,最後,我們還是會走到盡頭。

她站在布簾前,我站在她身後:(我看我真的無法阻止妳,希望妳不要後悔,因為如果妳願意聽見我說的,

我想說,我愛上妳了,而且想帶妳離開) 我沒想到我會最後也會這麼難過。

原來想救她的動機不是正義,是我愛上她了,海浪濺起的水花,透過陽光,輕輕反射在她的臉龐,

閃閃動人的,對我來說,真是美呆了。

她掀開了布簾,她的動作很慢但很堅定,我在她身後還是忍不住的哭了,

默默謝謝她曾經帶給海灘公寓的快樂時光。

就這樣,我看著她的背影,又只剩背影,至少,這次的背影離我比較近。

浴室裡的盈任,隨著泡沫在他身上游動,還有紅色的水痕莫莫帶著憂傷,

盈任背對著她,讓我無法置信的,盈任完全沒發現任何不對勁,因為,他正在洗頭。

在她身後我明白了,只有她,看透了盈任的弱點,只有曾經是盈任最親密的人才知道的弱點。

在每段戀愛裡,哪次不是想找到對方的弱點,

因為只有在愛人最脆弱的地方,是我們最恨也最愛的單純的他。

盈任轉過了頭,緊閉著眼睛,深怕那泡沫流進他眼裡,讓他痛的在地上打滾,

或許他早就想到,或是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看不見的眼前,是深愛他的人,拿著槍,指著他。

我看著眼前已經越過悲傷越過理性的戀曲,也該到最後一段了,我有個念頭使我感到開心,

因為我可以從新認識這位女孩,但還是敵不過內心已藏不住的哀傷。

那哀傷來自她,她為愛情所做的各種犧牲,她為愛情所點的每一盞燈,她期待燈裡能出現的人,

是她深愛的人,但,是沒曾愛她的人。

她有怨言過嗎,我不知道,但她現在的確是在做出反擊了,辛苦久了,總會想解脫。

一聲槍聲,響徹海灘公寓,回音四處亂竄,與海風偷偷作了朋友,回到海裡,漂流到天邊。

終於結束了。

當我想牽起她的手趕緊帶她離開時,卻發現,我已不站在她身後,她已不在是我每次的背影,

我躺在浴室裡,看著眼前的她,頭上被射穿了一個洞,泡沫也流過了我的眼睛,但我也不感到疼痛。

蓮蓬頭的清涼冰水淋著我的身體,讓我感到透徹的消暑。

在還有一點記憶空間,那女孩在我眼前淚流滿面,我也是,但被洗澡水掩蓋過去了。

說不出的對不起,終究我頭上做了個記號。

說人生無悔,都是賭氣的話,人生若無悔,那該多無趣啊。

在我的認知裡,最後,水不停游過我的臉龐,而我倒在浴室地板上,妳,站在布簾旁哭泣。

最後的畫面像照片,停在那,沒有聲音,沒有動作,一切靜待別人去想像。


希望就讓妳我的恩怨像盤棋一樣保留在那,該對妳說多保重嗎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或許,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恩怨,有的,只是一段緣份。

但還是要謝謝妳,最後妳給我的不是背影,妳多保重。






























































 
 
 
 






 






      

     

  



  
 

 




   

 

       


  
  

  
 





 

   
  




    



         

     

 

   


 

  

 

 






 







 

 

 

 

 

     

 

台長: 快樂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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