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之後,華盛頓就搬離家自己在外面租屋,華盛頓對媽媽的說法是不想浪費時間在上學的通勤上,租屋的錢也會自己打工賺取,至少爸爸去世後的保險還可以先過一陣子。但實際上,華盛頓已經受不了自己的媽媽了。華盛頓的爸爸死的不是很名譽,心肌梗塞,但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是在汽車旅館,一旁殘有用過的保險套,報案的是已經交往三年的小三。而這小三,華盛頓的媽媽認識她十年,是她的好朋友。
自此之後,華媽精神變得相當不穩定,不知道是因為知道自己閨蜜跟老公有一腿的關係,還是因為突然守寡而無依無靠的關係。華媽有時候關在房間一整天都不出來,有時候突然煮了一桌豐盛的菜要華盛頓吃完,有時後又拿自己的頭撞牆。華盛頓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想逃離。
而現在,終於讓華盛頓如願了,雖然一邊念書一邊工作很辛苦,但至少外面的空氣是自由的。沒有凝重的精神崩潰氣息。
偶爾,華盛頓還是會回家,避免讓家族裡的其他親戚說閒話。但那總像是在旅館過夜,吃完飯睡覺,起床後待在房間,時間到了離開家中。鮮少與華媽說話,就連吃飯得時後都只有新聞播報的聲音。
華媽不知道她和華盛頓的關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知道自己精神不穩定,也尋求醫生的幫助,雖然效果不大,但華媽知道自己有在進步。畢竟自己的老公和閨蜜外遇那麼久,就連死前都是和小三在一起,自己的感情和面子都被丟在地上踐踏了。
華媽除了每兩週找心理醫生說一次話,其他時間很少再開口說話了。就連華盛頓回來也一樣。在她心裡捲起的憂鬱旋風越來越大,華媽沒有地方排解,只能任由它瘋狂肆虐自己的心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華媽開始頻繁地使用臉書,時常會在臉書上說自己沒人陪很可憐之類的話。每次華盛頓看到這些都覺得很無言,但又不知道怎麼處理。有很多親戚跟華媽的朋友私訊華盛頓,他們跟他說:
「你要多關心你媽媽,她這樣很可憐。」
「多擔待一點,家裡只剩你了。」
「你媽媽有去看醫生嗎?需要幫助的話可以跟我說。」
華盛頓看到這些訊息都會心想,你們這些認識我媽二、三十年的都沒辦法給予幫助了,我才認識我媽十六年而已,我該怎麼做?
最近,華盛頓發現華媽的貼文內容變得很怪,他沒辦法理解為什麼華媽要打這些奇怪的記事。
「小華最近都不乖乖洗澡,我只好逼著他幫他洗頭了。」
「小華最近都不乖乖吃飯,該教他不能浪費珍貴的食物。」
「小華都不乖乖睡覺~都要我抱著他,才總算是安靜睡著了。」
難道媽媽真的瘋了?華盛頓不敢多想。
華盛頓覺得很怪,於是利用放假抽空回家一趟。家裡似乎沒什麼變化,只是有點怪味道。華盛頓倒了杯水,水的味道也怪怪的;打開冰箱想拿水果吃,冰箱味道也怪怪的。但是華媽看起來氣色卻好多了,大概是因為憂鬱症的關係隨便發文,華盛頓也沒做多想,回到房間關起門,隔天就又回去租屋處了。
在捷運上,華盛頓瀏覽著臉書的地區社團。華盛頓看到某個網友轉貼一則訊息,一個心急如焚的媽媽正在找失蹤的小孩,還附上了小孩的照片跟失蹤前的特徵。某網友還在上面寫著:「聽說最近好像有幾個小孩走丟了,各位媽媽要小心。」
華媽送華盛頓出門後,站在門口許久,口中喃喃有詞,嘴角的笑容始終保持完美的弧度。
突然一個顫抖,華媽才好像想起什麼似地回到客廳。
華媽直接走到不鏽鋼飲水機旁,打開蓋子對著裡面說:「小華呀,這樣頭有洗乾淨嗎?要乖乖洗唷!嘿嘿!」
接著她又走到冰箱,打開冷凍櫃對裡面說:「小華呀,食物不可以浪費唷!知道嗎?呵呵呵!媽媽先來睡覺摟!」
華媽洗過澡後,回到房間上床準備睡覺。躺上床,便抱緊一旁原本該有氣息的東西說:「小華呀,乖乖睡才會長大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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