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今天天氣不賴,趁剛開學還沒什麼事,一起去看看學妹吧」大砲露出一付詭譎的笑容看著我。
大砲也是我們班上的轉學生,只不過他是在前一年轉進大二,而我是今年才轉入大三,所以他在這個班上已經成功練就一身百毒不侵求生存的好功夫。他之所以叫大砲,並非他外表長得像細長的大砲,而是他練得一口好嘴砲,腦筋轉得很快,超會講話,語言思慮流暢,講話不需打草稿,說起話來也像從不打結的連珠砲,而且有和人共感的才能,因此有「嘴砲魔術師」的另稱。
剛轉來到這所學校,我還正處於新環境適應期間,卻同時也是大一新生報到的時候。班上一些剛認識的同學,邀我一同去看在商學院、設計學院某些學系的直屬學妹。(註:因為系上男女學生比例關係,我們學校「機械系」有與商學院、設計學院的某些科系合辦聯合家族)
「走啊!」我爽快地答應,因為之前努力打拼奮鬥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好好享受由你玩四年的快樂大學生活嗎?今天,同學來相招這等好康之事,這就是多姿多采的大學生活的一部分了,當然得去體驗體驗。
我們四個在校園內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就來到女生宿舍的門口。我們到達時,也看到其他系所的男同學,成群地分據了好幾個地點,一副狼群看見獵物伺機而動的樣子…。看著他們幾個一副飢腸轆轆如虎豹豺狼般的表情,我就大略明白他們今日來此的目的了。
「要先找那一個出來呢?」大砲看著手上快要被他揉成碎紙的小紙條上的名單,對著我們一夥人說。
「先找『室設系』的這一個好了」綽號燒餅的同學比劃著大砲手上的名單。
「不要啦,先找『國貿系』的這一個,林X慈啦」同學旺旺也在此時加入討論。
我這才發現,原來男人間在討論有關女人的話題時,也會像女孩們一樣出現三姑六婆、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模樣,當時真該用攝影機把他們幾個的豬哥嘴臉拍下來,事後再撥放給他們自己瞧瞧反省一下。他們個個看起來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不愧是經驗豐富啊!就在一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熱烈討論下,最後大夥還是動用了最古老的方法-丟銅板,才決定找「經濟系」的直屬學妹們出來。
最後,我們一共找出了四位「經濟系」的大一學妹,和我們一同前往學校附近的冰果店,喝喝清涼果汁消消暑,順便聊聊是非八卦。其實,最需要消暑的是我那三位豬哥同學。
在這樣的場合中,若大夥表現太過閉俗,則今天的聯誼必定沒有搞頭。因此,我決定挺身而出率先開出那第一槍…
眾人採交叉插花方式坐定位後,我首先開口:「大家先來自我介紹好了,咳咳…」我先清了清喉嚨,「各位北鼻學妹妳們好,我叫貝爾哥哥,簡單一點可以叫我貝哥哥,雖然我叫貝哥哥,但我可一點都不貝戈戈唷,貝爾就是B.E.L.L,和薇軟比爾大叔只相差一個字而已…」
未等我把自我介紹講完,旺旺竟很沒風度地打斷我未完的話語:「貝爾,這樣就行了,已經介紹的夠詳細了,別再繼續講下去,會嚇到學妹的…」經過旺旺這一提點,我才驚覺自己的話太多,似乎搶佔了同學們的風采,沒有留給其他人在學妹面前發言表現的機會。
形勢的確是嚴峻的,這學期我才剛轉進「中圓大學」機械系三年級,對這個班級來說,我還是個最菜比八的轉學生,正值熱切需要同窗友誼互相支援的階段。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萬萬不可在自己尚未在班級中建立穩固地位之前,為了女人的事而打壞了男人間的義氣之情。否則,爾後若有像今日找學妹的好康之事,這幾個豬哥同學就不會再來相招了,此乃不智之舉。不少歷史故事的教訓讓我引以為戒,最著名的莫過於明朝末年闖王李自沈一路勢如破竹攻入北京,逼到崇禎自縊國家滅亡。眼看闖王一片大好前程,卻誤搶了吳三跪最心愛的女人陳媛媛,為了紅顏禍水反而錯失了即將到手的美好江山,划不來啊!闖王李自沈的失敗殷鑑不遠啊。
就在我們幾個所謂的學長完成自我介紹後,輪到這幾位「經濟系」學妹…
「太好了,學妹的聲音應該會如黃鶯出谷般悅耳吧?」我用手掏了掏耳朵,準備洗耳恭聽學妹們的自介。
就在此時,眼角餘光瞥見那三位同學早已兩手托著雙頰、目不轉睛、唇側流涎,一副豬哥模樣。最扯的是,旺旺竟還拿出隨身小筆記本,一副有備而來擺出職棒球探刺探軍情的專業表情,作勢要詳細記錄情資的樣子。要是平常上課有這麼認真聽教授講課兼作筆記的話,我想他早就拿全班第一名了,是不是?
「欸…」我不禁搖搖頭,內心發出一聲低嘆,他們幾個的境界是我所望塵莫及的啊…
「我叫徐X娟,家住台南市…」眼前這位綁著馬尾的學妹羞澀地開始介紹自己。
「所以你是『台南女中』畢業的囉?」燒餅此時突然開口。
「嗯…」這位學妹點點頭。
「我叫周X麗,我從台北市來…」眼前另一位有著沈魚落雁之貌加長髮和翹瀏海的學妹,睜大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著我們做自介。而旺旺則一直不斷地點頭如搗蒜,一副沈醉的模樣,他那付豬哥樣的臉彷彿是在說:「要丟了!要丟了!」
「我也住台北,我也住台北哦!周學妹,我們也算老鄉,好耶!」大砲突然搶站起來用比新聞主播還要快的說話速度,講述著這幾句話,我看到他的鹹豬手已經快伸出去了。
聽到大砲講「老相好」這句話時,臉不紅氣不喘的,真不知他那來的鱷魚厚臉皮耶,連說謊也不先打草稿,我明明記得他老家住台中啊,上次還帶回一大盒太陽餅給我們幾個好哥兒們打牙祭呢。我不想當面拆穿他,免得怪我不講義氣,只是他們幾個連番的積極表現,卻讓我如坐針氈,如果有看過吳棕線主持的「齊天大聖之憲在不准笑」單元,一定能夠體會當初我那種明明很想笑,卻隱忍著不能笑的痛苦感覺,簡直憋到快要內傷。
什麼?沒看過「憲在不准笑」?那下面連結可以參考一下!
http://tw.youtube.com/watch?v=-VbH5ctWrpc&feature=related
http://tw.youtube.com/watch?v=aAJR4DvKHkY&feature=related
http://tw.youtube.com/watch?v=F2ybfQqa8vA&feature=related
事情發展至此,早已逾越我原先設定的範疇,看到我這三位同學在學妹前生龍活虎的表現,這才徹頭徹尾地明白,我稍早前「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顧慮真是多餘。
「欸…」我不禁又自內心深處發出一聲低嘆,沒想到外表看來似乎很宅的這幾位同學,是真人不露相啊。今天真是讓我見識到他們幾個的把妹功力了,佩服佩服,甘敗下風也…
我們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聊天,就這樣,這幾位原本羞赧貌似閉月羞花的學妹,也和我們逐漸地消除了彼此間的生澀,隨著更多的話匣子打開,我們一桌八個人終於暢快地聊了開來。這時,服務生把我們點的一盤綜合水果給端了過來。而長得最正的周X麗從那盤綜合水果當中,拿起了一支香蕉放在手中把玩…
「American Size!」原本話語不多的周學妹,此時突然開口。
「喀擦…」我見到一小塊冰角從大砲的嘴角滑落到桌面,發出硬物踫撞的聲響。而旺旺的右臉頰則有微細的抽慉反應,燒餅則面露一臉大便樣,像是想要用力擠出塞在肛門口的一坨硬屎的「結屎面」表情…
原本大夥熱絡的交談氛圍,因為「語出驚人」的周學妹,頓時倏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動作都呈現停格狀態,而時間似乎霎時全都凍結起來。就在大夥彼此對看數秒後…
「哈~」
「噗~」
大夥的情緒就像被壓抑許久的氣球,不分男女,當下忍俊不禁全都爆發出來。此時,唯獨周學妹羞紅了臉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著我們講話。
「人不可貌相!」原來,不只我這些老練的同學們,連這些年紀輕輕的小美眉,也全都是惦惦呷三碗公,並非像我們所想像的思想禁錮。而這次的經驗,可讓我徹頭徹尾地大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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