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瑞.科倫 (Ray Kluun)
你聽過史丹的故事嗎?你聽過一個患有「孤獨恐懼症」男人的故事嗎?所謂「孤獨恐懼症」(Monophobia)就是一種害怕與單一伴侶共同生活的病態心理,會無法克制地強迫自己做出不忠的舉動。他的經常性外遇症,在獲悉老婆卡門罹患乳癌時,仍無法停止出軌、背叛……。
瑞.科倫 (Ray Kluun ),一位荷蘭作家,他的妻子三十六歲時因癌症過世,於是他帶著小女兒搬到澳洲生活。為了療癒心中的傷痛,他試著寫下了《陪妳到最後》--這本幾乎可以說是他人生翻版的小說。
一個非作家,只因本身的遭遇,使他義無反顧地就是要在白紙黑字間把深刻的切身之痛抒發出來。所以作者筆法的直接、素樸就完全顯現在字裡行間。故事中沒有伏筆、轉折,沒有鋪陳、安排,角色人物都是直直的向你走來。故事就從妻子卡門獲悉罹患乳癌開始,一路直敘,寫到她離開人世為止。
也因為作者不(或不知)賣弄技巧、不刻意營造,所以在閱讀中你會覺得這個男人-史丹,就這樣赤裸裸地站在你面前,說出了他的愛、他的慾還有他的背叛……。
當故事來到最後一章,雖已知道必然的結局,但癌末的妻子、外遇的丈夫,共同面對生死大事時,互相之間誠實而溫暖的對話,以及女主角為自己安排了告別家人、朋友的方式與時間,選擇雖不捨但優雅的離去,在在都令人動容。
分享書中一例,是描述這位在清理完妻子的嘔吐物、排泄物之後,必須躲在廁所偷偷傳簡訊給情婦的丈夫,幫癌末妻子洗澡的一段情節:
我站起來走向浴室,將澡盆放滿水,滴了幾滴她最愛的沐浴油,從櫃子裡拿了一條最柔軟的毛巾,再準備兩條小毛巾,乾淨的內褲和睡衣。為了讓她的骨頭避免撞到澡盆底部,我用毛巾摺成三層鋪在澡盆裡面,之後我走回臥室。
「現在把妳的屁股抬高。」我將她身上的睡褲脫掉,我嚇到了,她這幾天又瘦了好多,她的腿已經幾乎看不到肉了,我之前覺得很辣會讓我有衝動的身材不見了。我扶著她坐起來,幫她把睡衣脫掉,又嚇了一跳,她的肋骨清楚可見,沒被切除的那一側乳房像是洩氣的D罩杯。她冷得發抖,我趕緊拿一件浴袍裹著她,然後抱起她放在輪椅上,將她推入浴室。
「妳放心,我不會讓你摔著。」我把我的牛仔褲和襪子脫了,一隻腳伸進澡盆裡,另外一隻腳站在澡盆旁邊。等我確定站穩了,我才把她抱起來,跟她說她只要用一隻腳站著,不用使力沒關係,然後再用另外一隻腳站起來。我跪下來,要卡門跟著我做,過了一會兒她躺在熱水裡高興得哭了。我用小毛巾沾點熱水,塗上肥皂開始幫她洗澡。
「哇……好舒服……」她閉著眼睛說,她累壞了但是內心很快樂。我用小毛巾輕輕地來回在她身上擦洗,從她的腳到腿,從她的下腹部到肚子,我洗著她乾枯的胸部,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洗到她的左胸,這是我第一次碰到她之前被切除乳房的地方。她張開眼睛輕聲對我說:「你靠過來一下……」
我把頭彎向她,她吻了我。
「我愛你。」她在我耳邊輕聲說。
等我幫她洗好澡之後,我拿起毛巾幫她擦乾身體。回到臥室我幫她穿上乾淨的睡衣,兩分鐘後她就睡著了。
我坐在馬桶上打著簡訊。
我快撐不下去了,玫瑰,想盡快聽到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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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科倫 (Ray Kluun)在中文版的序言裡稱自己是在說一個「關於愛」 的故事。
但看完之後,你或許會問:這樣的愛,到底是不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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