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跟怡安、嬌嬌去紐西蘭玩了一個月,做了許多瘋狂的事。有天,氣溫攝氏零度,我們報名騎馬行程,要去看傳說中電影魔戒的場景。雖然只是個幌子,紐西蘭籍的嚮導引我們到一片大空地前,被告知高塔艾辛格的動畫,就是被安置在這片空地的影像上。但是騎馬渡河、飛奔的行程,仍然很不錯。
嚮導說馬是很聰明的動物,如果妳的氣勢不夠強,馬一看就知道了。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的馬不是很聽話,一直不受控制。來到涉溪的路線時,馬不喜歡踩水,因此不顧我拉繩,自顧自地鑽過溪旁延伸出來,茂密的樹枝縫隙,一轉眼我就被樹枝刮了下來,坐在水裡。
零度的水還蠻冷的,為了夾住馬兒特地換上的膠鞋也盛滿了水。嚮導十分驚慌地跑過來,問我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叫車先載我回去。我想一想這樣回去好像有點可惜,也沒真的覺得很冷,所以就跟她說,我覺得可以繼續。
繼續騎還是很好玩,飛奔過山間的樹林、草地,我們回到出發的地方。怡安、嬌嬌在外面跟嚮導聊天,我到馬舍旁的沙地上,把鞋裡幾百毫升的水倒出來。換好衣服後,怡安笑笑地跑過來跟我說:「嚮導一句話就總結了妳的人生欸!」
「她說什麼?」
「她說在她的職業生涯中,從來沒有人掉下馬還繼續騎完。」
「恩?」
「She said: ”She’s to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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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每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我就會徹底擺爛一兩天,也許睡覺,也許看影集,把耳機戴上什麼也不管,逕自隨劇情嬉笑垂淚。
像大三的時候,有一段日子,我住在團契之家,跟玟苑當室友。玟苑念的是藥學系,常常拿著一疊疊小卡片,背著上面中藥湯的配方、藥物的結構,時而走來走去,時而躺在沙發,有時坐立難安。某天她準備著當週的考試,走到了我房間,在我的椅子上坐下來,嘴裡念著那些我怎樣也念不出來的藥材名字。
我本想問問她,狀況還好嗎?但我竟自顧自地在她身後的床上趴下來,打開電腦,隨便播了一部影片來看,是《重金搖滾雙面人》。耳機播送著刺耳的金屬音樂,穿插不協調的甜膩歌曲,耳機外是玟苑的喃喃自語,我躺在那兒不想動,心是靜了,無腦地隨著無俚頭的劇情,不時噗哧笑著,想來也是很荒謬的一夜。
這兩天我放著火燒眉毛的論文進度,播了一集又一集的《出境事務所》來看。我垂淚,我竊喜,我因主角不確定的關係而怦然、悵然,我藉著劇裡充滿愛的眼神,想靠近又怕失序的心情,找回自己的人性;藉著述說生離死別,好好說再見的故事喚醒麻木的心靈。他對她說:「讓我幫忙好嗎?」我想起了一些誰,我不知道這落下的,是誰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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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信任我嗎?」「我信,但我信不足。」
「那妳不要那麼堅強好不好,讓我幫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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