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之鳥舞天際,
看透世間生死信。
人死不復軀殼清,
收魂無須凡人情。
神無山森林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婦人躺在茂密的森林,身上還有著幾道深入的傷口,應該是山賊砍傷的,雷聲以及他痛苦的叫聲劃破靜謐的森林……此時一位梅紅色頭髮的青年靠近他。
「嗚……呃……」
「可憐的女人,你已經沒救了,不要再去掙扎了……」青年面無表情地說。
「嗚……呃……我的……」
「在這樣掙扎只會讓妳更痛苦的。」
「求求你……我的孩子……照顧他……」女人說完便絕了氣。
「……沒想到還蠻難纏的……」
女人身旁的小女孩漠然地問著青年:「媽媽呢?媽媽怎麼都不起來說話了?」
「你的母親已經往生了,我只是來取走他的靈魂,我可以在你身邊設下結界,讓你在近期不會被野獸傷害……再會了,女孩。」青年把手伸進女人的心臟,從裡面取出一隻白鳥,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無情地離開森林了。
神無山隱之里-常闇之間
「……斑鳩求見主上。」青年對著鐵門說話。
「進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回應斑鳩。
常闇之間裡面擺設著許多造景和點燈火的石頭,還有一些黑葉植物,中間的大樹散發著詭異的紫光,整個房間的氣氛哀愁而凝重。
「任務完成,這是魂魄……」斑鳩一臉哀傷地對著一棵樹報告結果。
「孩子……你要記得這不是殺人……我們神無一族只是把陽壽已盡的人們送進輪迴去審判而已,這是神給我們的工作,我們不能有任何感情;一有感情,就會壞事兒。孩子,你應該了解吧?」大樹對著斑鳩說話。
「……斑鳩先告退了。」他低著頭離開常闇之間。
一個神無之鳥在斑鳩出來的時候對著他說:「主上說的是對的……你這種心思想法遲早會毀滅你自己的!」
「……我只是不想要被命令去做這種事情,我不是殺人狂……」
「主上就說過了啊!這不是……」
「囉唆!我要去睡了!」
「真是頑固……」
十二年後的……神無山森林
森林中散佈著野獸的咆啸,連樹叢都在打冷颤,一位拿著柺杖的女性走在森林中……他停下腳步了……
「啊……請問……?您……?」女人驚慌地問道。
「嗯!……女人?」斑鳩被嚇了一跳。
「抱……抱歉,我是想說奇怪,怎麼會有人會在這個時間上山……」
「沒什麼……我已經上山散步很久了;倒是你,怎麼會這時候在山上?」
「因為我的家在山上啊。不過今天好像有點晚了……官大人,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下次會再會。」女性繼續走。
「等等,你怎麼會說我是官員呢?」斑鳩不解地問。
「因為您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香氣,讓我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甚至覺得非常的親切,所以……」女人急忙解釋。
「這……你是盲人?」斑鳩試著用手確認他的眼睛是否看得到。
「嗯。我小時後發燒……不過這還不至於生活困苦。真的很晚了,民女先告退了……」
「我不是官員……」
「耶……請、請問我要叫您什麼呢?」
「為什麼要問我的名諱?」
「這樣我們下次見面就能打個招呼啊……」
「……斑鳩……」
「耶……真是不錯的名字呢;村民們都叫我紗,我沒有姓氏。」
「那……紗,你自己路上小心。」
「謝謝您,斑鳩大人。」紗微笑。
「……」
神無山隱之里
斑鳩回到了平日的住所,途中遇到了被主上所賞識的神無之鳥,兩人碰上便起了口角……
「沒想到居然有神無之鳥的身上都瀰漫著人類邪惡的氣味!還不覺得自己噁心!」他摀著鼻子厭惡地說。
「彼此彼此,我還比不上您身上沾到的人血還難聞就是了。」斑鳩不在乎地說。
「你這小子!別以為你是主上的結晶就可以為所欲為!」他抓起斑鳩。
斑鳩用「力量」將他擊開,回頭說:「等你有更大的力量在過來殺了我吧……」這場爭論就這樣結束了……
斑鳩一個人在房裡想著紗的事情:「她為何可以用這麼柔弱的身軀繼續生存下去,為何要說帶走她母親的靈魂的人很親切,到底她是怎麼生活的呢?明天去山腳看看好了。」
神無山森林的破舊小廟
整個廟宇附近人煙渺茫,不時還有著悽凌的風聲、草聲,廟外的石柱似乎是被狼犬破壞的吧……還帶著一些爪痕,屋子的木頭也快要被侵蝕怠盡了,斑鳩想著想著不自覺推開了門,裡面的人急忙招呼:「斑鳩大人!剛我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了,再加上這個步伐聲……只是我畢竟看不到,不太敢去開門的說。」
斑鳩看著紗慌亂樣子,笑著跟她說:「沒關係啦,我不過是經過而已,想說這裡風景還不錯就逗留了一下,沒想到打擾了你,是我不好意思。不過……」
「怎麼了嗎?」紗歪著頭不解地問斑鳩。
「沒什麼,妳一個人住這兒?」斑鳩上下打量小廟的擺設。
此時紗突然暈倒,斑鳩看到情況不妙,立刻把紗攙到稻草床,紗一直喘息,似乎是很痛苦,斑鳩納悶地想著怎麼會有人突然暈倒,就去用手觸摸紗的額頭,發現她的額頭居然極熱無比,好像熱油上的火焰,斑鳩用自己的「力量」幫紗鎮住熱源,紗似乎比較好了一點,可以說一些夢話了。
「媽媽……」斑鳩被紗嚇了一跳,不過又變成安心的笑容。
「嗯……媽媽,不要離開我……」紗意識不清地說道
「不要怕,我哪都不去。」斑鳩溫和地回答紗。
「真的……太好了……」紗似乎是安心了,也不說夢話了,安然地睡著了,而斑鳩也體力不支地靠在屋角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斑鳩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斑鳩大人,您沒事兒吧?」紗有點慌張地叫他。
「嗯……紗?你的身體沒事吧?」斑鳩起身第一件事情就問紗的身體健康。
「已經沒事了!請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是最了解的。」
「騙人……我摸摸看額頭……」斑鳩將手伸向紗的額頭「好燙……根本沒有退多少……你先去休息,我去找一些食物給你補身子。」
「啊……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去吧。」紗慌張地拒絕。
「……你這個身體要是找得到食物,我想也會被野獸搶走吧。我走了,不要亂走動……」
「啊……那個……斑鳩大人……」紗叫住了斑鳩。
「什麼事?」
「那個……謝謝您……」紗不好意思地說。
「……等到你的高燒退了在道謝吧。」斑鳩臉上露出笑容。
斑鳩到外面採了一些山葡萄、野果,還回去自己的住所拿燉肉給紗。當斑鳩回來的時候,紗好像聽得出他拿很多食物,不安地問著:「這些我都可以吃嗎……好像是很好的食物,那個燉肉好高級……我真的可以吃嗎?」
「妳全部吃完吧……」
「耶?那您呢?」
「我不餓,妳不吃的話我全部拿去餵野狗吧……」斑鳩不以為然地說著。
「呃……那我開動了……好好吃的肉,才放進口中就化開了,而且切法讓人可以層層感受肉的細膩口感……」
過了一小時,紗也吃飽了,東西斑鳩也整理了。此時斑鳩問著紗:「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應該很不方便才是,尤其是生病的時候……妳也可以找個村人作依靠呀。」
「是沒錯,不過我不是村子的人……看病也需要金錢。」
斑鳩心理想著「不是村子的人」這句話的涵義,難道是村人欺負她?還是他本身的問題?人都是群聚的動物,不在一起居住,如何適應生活?
「況且……」紗打斷了斑鳩的思考。
「……?」
「我想要留在這裡,因為這是媽媽逝去的地方,我只要在這裡,就能夠感受到媽媽在我的身邊。」紗帶著溫暖的笑容說。
「原來如此。」斑鳩微笑說。
「嗯?怎麼了?」紗歪著頭問。
「沒什麼,妳好好地養病,我先回去了……」斑鳩再次囑咐紗。
「那請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