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師尊慈語【修行功夫在日常】
儒家講的「人性本善」,佛家講「人人皆有佛性」。人性本善的『善』是建立在一個理字上,修道就在掌握自己的一顆善心,對別人有「理」有「禮」,就是你善心的發現,如果計較心起,便是惡念的發生。為師跟徒兒說,把道理在你們的生活一言一行當中行出來,修行的本體,是『性善慎獨』,修行以慎獨為尊,以體認天理為要。而說到慎獨,離不開六根。口無妄言,耳無妄語,心無妄念,身無妄動,內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下不愧地,君子慎獨,善心善念行於二六,將修行功夫在日常中行之,這樣才能學聖學賢。
宋代王應麟作《三字經》時,開宗明義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他集結了《論語‧陽貨》記載的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與《孟子‧告子上》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或曰:『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 『人之性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這是中國三千多年偉大的人文思想,因孟子肯定指出「性」本「善」的觀點,也點破了眾生學修道的迷障。
一個人若要真正學修行道,首先一定要肯定「人性本善」這個信仰,就像是請人拜拜,有些人會問「相信人有靈魂嗎?」「相信人有前世今世有因果嗎?」「相信人有因緣果報會輪迴嗎?」而以上這三個問題,是信仰宗教的基本問及根本的「疑」與「信」。
人為何對「命」有所「疑」,無法對「命」有堅貞的信仰?是因為對於「命」無法真正知見、無法正確識透命的本真是什麼?在加上現實生活的認知是從以前到現今當下,可能生活得很平順,人生經歷就算雖有小波折,也沒什麼大挫折,所以大環境中的居安思危起不了作用,雖知生死是人生大事,但性高命遠啊……所以多數的人,對於「生命」的追求,往往是此生忙有閒餘之末,比如工作退休之後,或者生病無法工作之後,或一些因種種原因不能工作……等因素,才對於這所謂信仰才認真探索。
或許會有人問,為何說「是對命的信仰」,因為若從信仰的根本來看,有命才有一切,若無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意義,當然這時也就無須信仰了。
修道、學佛或任何宗教的參與,其意義都是趨吉避難,使其活著的感覺能夠更美好平順。或許有人任為那些為道犧牲奉獻生命的呢?不是連命都奉獻了嗎?所以,每個人在進入真正的虔誠信仰之前,對於生命認知是有其一定認知──「相信人有靈魂」。
今生生命是我們真正的生命長河裡的一段旅程,整體宇宙的生命觀,就如同佛陀所說,我們不過是紅塵的一顆客塵,而這長與短的對比,雖然看似長遠,然則仔細觀看,卻也不過是瞬間;所以,當下的努力是為下一個當下負責,這是局部與局部和整體的邏輯觀。比如:若有一人,每天存一顆善心小金子(具象的),若都不動;不說從出生就開始,從我們懂事開始,假設由10歲52歲,53歲一直到離世因某原因而不存了,那麼是不是懂了,依具象的物來看,每天一顆小金子,看起來,不過是「一個」的概念,但10歲52歲是流動的時間,10歲到52歲有42年的時間,若依一年有365天,存了15330天的小金子,就有變成1:15330的金子了。所以曾有人說「漸漸」是一個厲害的高手,就像杜甫的《春夜喜雨》說的:「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若我們把「好雨」當成一種好習慣,每天讓「漸漸」出來練習「潛入」的功夫,那麼我們就會由「小金子」變成「大金子」了。人對於「命」的「信仰」,也是這個理。
很多研究中國文字學的人說,中國字是形聲義,從字的造形到字的讀音,最後就會形成這字的意義。因此,在一貫道道場常有人為要叩頭──因為「人一叩,就是命」,所以叩頭是叩自己本真的真主人。若依中國哲學思想,人這「命」是和「性」合成一句名詞叫「性命」,因此依文字學原理,便可想知「命」與「性」是息息相關的。依文字學的理論來說,「性」這個字的組合是「忄」+「生」。「忄」,很多人解釋為「直心」,又以「惪」為德的異體字;《說文解字.心部》說直心為德。所以我們回歸「性」這個字,「性」是「直心生」或「生直心」,從《說文》解釋就是「德生」或「生德」。再從「命」字來看,倉頡造字時,由象物之形來擬造文字,依此原理才說中文字是象形文字──從物象、從形狀,依其聲或指示而又有「會意」、「假借」、「轉注」。從造字的原由看,「命」不是「人一叩」。「人一」從十字象形的原理,是一個大屋頂,人是屋頂,一是屋檐,所以「人一」依其意可解釋為「大」,「大」有通「天」之意,故時有「大人」之說,其意就是「能通天之人」。再來看「叩」,依象形造字的原則,「叩」的左邊是「口」,這個「口」就其原意是假借,也就是說話的人,為何「說話的人」要畫出來?因為說話的人是來宣導重要事項的,可以是講天子頒授的命令,可能是說族長的命令,所以左邊有一個人;當然,左邊有,右邊也有,所「卩」是從甲骨文到文金到楷體所演變,真正開始時,人面向口的造形,聽從其口而出的指令,所以「命」和「令」在古字時期,是有其相似的──「命」少個「口」就是「令」了。
說了這麼一大段,當有最重要的就是要解「命」這個字的真正意涵。從造字者的思想裡,即可知曉,「命」是「有指向」的,需要「被遵循」的,以及「不可違」的,還有最重要的「前進」或「前往」。可以仔細來想想這些意義,對於眾生有何影響。
首先是「有指向」性,「命」在眾生身上,最早的指向是「性」這個字,所以不管套用到何處,都「眾生」與之具來這個「體」有其關連,比如「性命」、「性別」、「性格」、「人性」、「野性」……等,因此「性命」二字就像「道德」一詞,前者為虛體(現代語為軟體),後者為實體(硬體),軟體當然是要與硬體結合在一起,才能真正有其作用。而必項有什麼作用,大家其實從上文所述,便可知道──「直心生」──「德生」也。
再來是「被遵循」性,也就「命」需要依循所指示的事或物去行使,所以「命」依循著我們的責任去行使,而我們有什麼責任呢?來到現世每個人的責任已很難明確,但依天命而行,其實我們自心深處都有其明明朗朗的乾坤,真的是責任在身依令所行。故而不管哪個時代、地方,都有所謂的「宿命」或「原罪」一詞,尤其是運用在人類身上,更是加強其字詞的力量。至於詞義的好或不好,就因人而異。
第三是「不可違」,常言道:「天命不可違」,但又言:「人定勝天」。所以這「不可違」究竟是指什麼?上段提到「宿命」一詞,它的真正意思是:「過去行為所造成的因,變成現今背負在身上,必需帶著行動的果」。比如人行於沙漠中口渴,身只有錢,所以必須去綠洲買水,綠洲賣水的沒賣小水,只賣大水。於是因為渴必須喝水來解除;在沒有小水,只有買大水的情況,必需買,但大水一次喝不完,又離開綠洲得水不易,故必須把水一直帶在身,直至把水喝完,才能解決負累。所以這個「不可違」真是「不可為」嗎?在《孟子‧公孫丑》上篇:「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故在道場常言:「修道改變命運」。指得就學習改變我們行為前進、行使的方向,雖然過去可能在我們不明白、不知對錯已造下自己錯誤的行為,但透過現今學習,改變自己前行之道的方向於正確目標,當然「修道是可以改變命運的」。
最後一點是「前進」或「前往」。不管是誰,都不否認生命是不斷前行,從最根本的身體來說,眾生一出生,大家的「命」,就「生」往「死」滾動著前進,或許過程不一樣,但結果一定相同,依現世所行的,這就是「道」的眾生平等。另外,我們來看「生命」一詞,單從「生」這字的造字意涵看,說文釋意「生」是「進也。象艸木生出土上。」所以任何一種「生命」,都是向前而進的。
依從上述綜合,我們可知「命」是前進目標的有意識活動,在馬斯洛人類需求理論指出生存的第一需求外,其次安全,再來是「愛」、「尊重」、「希望」,最後是「超自我」的實現。故「命」的指向與前進都是往「良好」的方向前進,而這個方向,從古至今,也早就告訴了我們就是「德」。「德」字就文字意涵與指向,就是指「所有一切能使之美好的」,所以凡「性命」所行使出良善、美好的行為,又稱之為「德行」。
因而,我們再來看孟子的「性善」說,真是其來有之。除了孟子所說的「仁、義、禮、智」是人的基本德行外,認真來看,應該說:「凡所有眾生之行為皆以善為本」。告子說性無善無不善之說,因為「直心不動」。佛家說:「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還是指「直心不動」,所以這個「不動」叫「未發」,「發」了就要如《中庸》所說的「皆中節(即適當)」,這也是指人的一切情緒行為要渲洩得適當,這也是一種美好的行為。我們舉例來說,嬰兒哭,是因為嬰兒身體不舒服了,所以產生了不好的情緒──哭。然而以《中庸》說「發而皆中節」,那就是嬰兒哭可能是因為肚子餓了,可能是尿布濕了,所以他哭使之有人為他改善其基本生存的需求,使他能得到美好、愉悅、幸福等安全感,因而歸其基本原因,他是追求美好、良善,使之生命獲得愉悅、平順的,這是真正的是生命獲得良善的,故《清靜經》云:「動者靜之基」,其意是相同的。
就像我們如果不想「人我」之立場,純粹認認真真地看,任何一個「惡」的初發動基,都是建立在使之「善」的結果,比如飢餓、貧窮、戰爭,這些都是惡的,但究其最初發動者,都是想讓事件如他心中所想、所願,這「如他所想、所願」,不就是他的心中的良善嗎?只是他心中的良善與他人不同而已。
而什麼是「心的良善」?就是我們大家都熟知的「真、善、美」,這是上帝賦予所有眾生生命的本質與特色,就像「陽光、空氣、水」,對於生命的發展是缺一不可的。何謂「真」,眾生的「命」都是「真」的,無論任何時空,由「命」所知所感所受都是「真實」的,這就是「真」,倘若「命」無知、無所感所受,那麼也就無「想、行、識」所以《心經》云:「攝、受」是五蘊之首。但眾生易被這個「真」所迷惑而不知其「真」,進而產生對立的辨別,使之有了二分法,所以在時空的演化──「真空實相」、「真空妙有」也成為一種哲思。
何謂「善」,指所有美好的事、物或指有德行的人。故這意思就很簡單、清楚,凡世間所有美好能令人的心能得到愉悅、高興、喜樂或舒解的……等正向啟迪心的良知或良能,都稱之為善。而「美」呢?就是「好」、「善」或「使變善變好」。由此知,命中之性的良知良能不管發或未發,其本質都是真實美好的「純善之能」。
所以常言道:「天有好生之德」。「生」是一切變化之初,就是一個原點,而天之所「好」,就是「善」,即便《道德經》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即便要使之「不仁」,還是有「好生」之「仁」行之先,故而眾生之「性」,推其究竟是存其「善」之本也。